老嫗有些驚異,本打算一招制勝,讓地刺貫穿這小子四肢,卻沒想慕容昊竟躲過了這精心籌劃的一擊。
慕容昊一臉嚴(yán)肅,完全沒有戲耍印威時的從容,兩人再次凝視對方,場上再次陷入了沉寂。
這片刻的沉寂猶如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整個賽場上的空氣都緊張、壓抑起來。
忽然老嫗動了,只見那原本傴僂的身軀陡然加速,猶如一只飛鳥,迅速靠近慕容昊。
慕容昊沒有大意,仔細(xì)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沒有絲毫慌亂。
看到慕容昊的表現(xiàn),老嫗感到有些可惜:這小子如果是周家人,必然會被調(diào)教成一流高手,可惜今日卻要折戟于此!
“刷”,奔到慕容昊身前三尺之地,老嫗猛然一掌轟出,帶著呼呼風(fēng)聲,剛猛無比。
慕容昊沒有退縮,握掌成拳,拳勁凝練,一拳轟出,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與之硬撼!
一股勁風(fēng)從拳掌交鋒中迸發(fā),吹得慕容昊和老嫗皆是發(fā)絲飛舞,這一擊竟然平分秋色!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是一擊,慕容昊就感受到這老嫗的肉身力量強(qiáng)悍無比,絕對不低于千斤,這已經(jīng)不是煉氣三階修士所能具有的肉身之力。
更吃驚的卻是老嫗,想她資質(zhì)不佳,僅僅是四靈根,憑著一股子倔強(qiáng)和狠勁選擇了一份煉體秘術(shù),在煉氣三階就有了一千五百多斤的力量,遠(yuǎn)勝普通煉氣修士。在無數(shù)次刺殺埋伏的任務(wù)中,正是憑借出其不意的巨力,讓許多人成為她手下的亡魂。如今慕容家族一個區(qū)區(qū)六歲的娃娃,竟然擋住自己的一擊,雖是隨手一擊,卻也令人難以置信!
老嫗的惜才之心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機(jī)。心思電轉(zhuǎn)間手下不停,老嫗變掌為爪,想要扣住慕容昊的拳頭。
慕容昊哪里會讓其得手,迅速抽拳,左腿一個回旋踢,命中老人的腹部。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慕容昊借力后撤,與老嫗拉開了一丈距離。
剛才一腳的感覺猶如踢在了老樹皮上,經(jīng)過層層卸力,傳遞到老婦人身上時早已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老婦人呵呵笑了起來:“小娃子,反應(yīng)挺快,可惜啊。”說著她拍了拍腹部,“跟撓癢癢一樣,綿軟無力,你行不行???”
慕容昊沒有廢話,仔細(xì)觀察老嫗,思索如何破敵。
這老嫗動作迅捷,法術(shù)威力不俗,不動用實力,恐怕很難拿下!
老嫗扭了扭脖子,發(fā)出骨節(jié)摩擦的咔咔聲,嘴里發(fā)出滲人的笑聲:“好小子,沒想到你動作如此靈活,既然如此,我便一招敗你吧?!?p> “什么?這老東西竟然如此猖狂!”
“這比賽倒是有點看頭,周家這老婆子比印李二家像樣多了?!?p> “慕容家的小鬼動作太快,她怎么敢說一招敗敵呢?”
慕容昊雙瞳透著一股威嚴(yán),打眼一看,這老嫗體內(nèi)靈力急速流轉(zhuǎn),似乎在醞釀某種術(shù)法。
沒有趁機(jī)動手,慕容昊仔細(xì)觀摩老嫗靈氣運轉(zhuǎn)的方式,不斷揣摩和學(xué)習(xí),猶如干涸的海綿瘋狂吸收水分。
老嫗感到有些失望:她賣了這么大的破綻出來,這小子就不上來試探一番?原本她還思忖一旦這小子出手干擾自己施法,自己如何陰這小子一把,現(xiàn)在看來,是高估這小子的膽量了。
念及此處,老嫗出口嘲諷:“小子,我猜你是一個武修吧,身體倒是靈活,不過蒼蠅再靈活也是被拍死的命。”
慕容昊依然在光明正大地觀摩老嫗施法,隨口說道:“老人家,您八十年都修煉到嘴上了吧?實力不咋樣,口氣真不小?!?p> 老嫗見識過這小子的牙尖嘴利,放棄了通過言語干擾對方心神的想法,猛地加大法力輸出,體內(nèi)靈力迅速消耗,只見整個武斗場上空突然水汽氤氳,逐漸出現(xiàn)一層厚厚的烏云,烏云面積不大但頗顯厚重,壓得整個武斗場都壓抑起來。
老嫗面上露出一抹殘忍之色,桀桀怪笑道:“小崽子,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吧!”隨即雙手捏印,爆喝出聲:“雨刃術(shù)!”
只見烏黑的云朵中迅速降下無數(shù)的雨刃,鋪天蓋地襲來,整個賽場都沒有死角!
武斗場響起了雨刃和黑巖地面碰撞的“鐺鐺”聲,雨刃密布,碎石橫飛,慕容昊的身影也被雨刃和碎石一時遮掩。
老嫗布滿皺紋的臉龐充斥著暴虐和殘忍,不斷催動體內(nèi)的靈力,雨刃綿綿不絕,整個武斗場都被憑空砍低了一層!
“不是吧,這‘雨刃術(shù)’是煉氣期極難修煉的法術(shù),煉氣高階能施展出來就可稱不俗,這老嫗竟然能以煉氣低階的實力施展出來,還是如此范圍和威力的術(shù)法,這不是扯淡嗎!”
“真人不露相??!‘雨刃術(shù)’我也嘗試過,苦修三年沒修成,哎,說多了都是淚!”
“你知足吧!我學(xué)了五年還是一頭霧水,最后不得已改修‘水箭術(shù)’。”
“這下子沒有懸念了,就算是鳥在這雨刃中也被撕成碎片了!”
“可憐了那娃娃,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就這么沒了?!?p> 印漠地一臉愉悅地看著武斗場,整個人都亢奮無比;周晨穩(wěn)坐高臺,似乎對此早有預(yù)料;慕容婉身體微微前傾,玉手不自覺地握緊;慕容瑜斜倚在椅子上,雙眼微微睜開……
十個呼吸后,武斗場上空的烏云逐漸散去,雨刃逐漸稀疏,陽光終于穿透阻隔,落在了賽場上。
老嫗氣喘吁吁,神情無比悠然,有些遺憾的嘆口氣:“這娃子也是可造之材,可惜了?!?p> 就在她感懷的當(dāng)口,一道黑影迅若奔雷,突兀來到老嫗的身前,一肘頂在其腹部,將猝不及防的老嫗撞飛一丈遠(yuǎn)。
“不是吧,這么多的雨刃砍下去,那小子竟然沒死?”
“他是鐵打的嗎?”
“難不成,他不是武修,而是體修?”
此刻的慕容昊渾身衣衫碎裂,剩下幾縷掛在身上,暴露的肌膚上滿是長長的血口子,皮肉翻卷,看起來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