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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異事

第十章 矛 盾

凡塵異事 笑清瀟 5666 2010-01-23 13:17:00

    四位老人家的家就在這座山深處。早已避開紅塵紛擾,隱居世外的四位長者,平日便是守著半畝農(nóng)田,五間竹屋悠閑過日。

  柳仙姑是這座山上一棵千年柳樹得道成仙,平日里就與四位老人家相伴,久而久之便生出了情誼,所以這次四位老人遇險,才會急迫得連禮數(shù)都不顧的直闖墨鴻云的夢境。

  而那個中階魔族,卻是不知哪里跑來的,之所以來到這座平時根本沒人來的山,只怕也只是路過罷了——就在與這座山再隔一座山的另一邊,有一個人數(shù)過千的小鎮(zhèn)。

  四位老人,將義和閻珩乃是三星級靈能者,祿適和朝詩,則是已到先天之境的古武者,兩人一個外家一個內(nèi)家,也算是靈能者了。

  將義,一頭長過雙肩的白發(fā)扎成一束,一張笑瞇瞇的蒼老面容上,有一雙看似慈祥和藹,其實精明銳利的眼眸。身材比較高大結(jié)實,氣質(zhì)溫文好似老一輩的高級知識分子,但是就在這祥祥和的氣質(zhì)中,又隱藏著迫人的氣勢。

  閻珩,一頭灰白的短發(fā),一張嚴峻而多皺紋的面容,一雙如刀的厲眼,一身威嚴的氣勢,外加高大魁梧的身材。性格比較沉默寡言,不茍言笑,但從那雙如刀厲眼中,能看出對后輩的疼愛與包容。

  祿適,一頭灰黑的短發(fā),一張并不怎么顯老的精神奕奕的面容上,有一雙經(jīng)常透著笑意,不過時不時也會閃過精明狡詐的眼眸。其人氣質(zhì)豪放爽朗,但又兼具沉穩(wěn)威嚴之氣。偶爾流露出認真神態(tài)時,氣勢宛如山岳般沉雄渾厚、不可逾越,壓迫人心。

  朝詩,鶴發(fā)童顏,微笑中每每都是慈祥溫和,一雙眼中盡含慈愛包容之情。其人氣質(zhì)高華溫文,讓人見之便知君子如玉該是何意。

  墨鴻云在和洪荒神鷹、蒼風白虎幫忙把人送到家后,又在四位老人家里坐了一會兒。期間不僅相談甚歡,而且還從四位老人家的指導和講解中,明了了許多戰(zhàn)斗中的技巧。

  當四位老人得知墨鴻云只是來旅游,并不是居住在此的本地人時,頗感失望——雖然之前聽口音就有這樣的猜測,但是事實往往比猜測更打擊人。

  但又在聽她說起身邊一個同齡人熱衷古武,而且似乎頗具天賦時,又被挑起了極大的興趣。

  特別是祿適和朝詩,兩位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收弟子的古武大家,在聽說那個不斷被墨鴻云贊嘆來贊嘆去的欽皓天后,便起了幾分見見看,考慮一下要不要收徒的意思。

  所以在墨鴻云即將離去時,五個人又相約了在她旅游完回家的前一天夜晚相見——四位老人舍不得就這么與這個深得他們喜愛的孩子分開,所以之前談話時,四人已在視線相交時定了主意。之所以讓墨鴻云最后一晚過來,不過是為了要趁著幾天安排一些事情。而且,他們也想要“考察”一下的那個欽皓天的天賦,看看能不能讓祿適和朝詩收為徒弟,畢竟這么一身頂尖的功夫,到老了竟然沒人繼承,也太打擊老人心了。

  等到事情都約好,四位依依不舍的老人終于肯放人了,再在被柳仙姑送出山后賠禮道謝了一番后,墨鴻云才終于打著哈欠回到了賓館房間,實時已快到凌晨三點。

  在蒼風白虎嘀咕著她修煉不到家,那焚龍最后消失時留下的氣息,竟然差點燒到了自己珍貴的皮毛的抱怨聲中,墨鴻云困得邊點頭邊換睡衣,隨后倒頭就睡,就連被子都是洪荒神鷹搖著頭無奈地幫她蓋上的。旁邊,是蒼風白虎氣呼呼地背過身子,郁悶地用爪子刨地的身影。

  而那邊的住竹屋里,一看到送完墨鴻云回來的柳仙姑,一向不茍言笑的閻珩,竟少有的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柳仙姑,我為何不能收那孩子為徒?”

  坐在一旁的將義、祿適、朝詩三人,也有些不解地看向柳仙姑。

  剛飄到椅子旁坐下的柳仙姑,聞言苦笑起來。她低嘆一口氣,看著四人無奈地說道:“你們進入靈異界幾十年了,除了今晚的火焰,可還在人世間見過什么火,能厲害到一下子把一個中階魔族燒得連灰都不剩的?除了今晚的火焰,你們可還在人世間見過擁有那般濃烈的死亡、陰森氣息,那般震懾人心的凌厲、毀滅氣勢的火焰?唉……”

  柳仙姑說著再次嘆息了一聲,隨后繼續(xù)道:“這還不算,她身邊甚至還有一只中階仙獸、一只高階仙獸任由差使,不、不,應該不止一只,只怕是她今晚喚來的就這兩只而已。唉,你們可知我前去求助時還見到了誰?”

  見臉色已有些凝重的四人皆緩緩搖頭,柳仙姑苦笑著無奈地道:“迦葉尊者與阿難尊者,而且看他們相處的情形,只怕兩位尊者跟在她身邊的時間還不短。唉——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守護,你們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稚子?”

  閻珩、將義、祿適、朝詩對視了一眼,由將義緩緩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孩子,其實是上界下來的?”

  柳仙姑緩緩頷首,然后低嘆著接了一句,“而且恐怕身份還不低?!?p>  將義與祿適和朝詩對視一眼,看向垂眸沉默了的閻珩,搖搖頭,無聲地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一時間,竹屋里一片沉寂。

  許久,閻珩突然抬頭看向柳仙姑,緩緩地開口道:“雖不能收徒,但平日里做些指導,應該不礙吧?”

  柳仙姑一怔,遲疑了一下才回道:“應該不礙吧……不能拜師是因為會沖撞到那孩子在上界的師傅,太過不敬,而且她早有師傅,又怎么能再拜。指導——只是指導,應該不礙才對……”

  遲疑著說完,柳仙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了一聲,一下子愁緒全無,喜笑顏開。

  “哎呀,閻珩,你下次問問看那孩子的意思,我看那孩子應該知道自己的事情,而且應該知道的還不少,不然不會那么回答。下次有機會你問問看,只要她答應了,那就是不礙了!”

  笑開了的柳仙姑的話音落下,閻珩四人皆松了一口氣的長出了一口氣,隨即聽到彼此出氣聲的四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下次問問看吧,那孩子很聰明?!背娦Φ馈?p>  “是啊,雖然不能正式收徒有些可惜,但如果那孩子答應了,那也算半個徒弟了不是?”將義笑瞇瞇地接道。

  祿適則是與柳仙姑對視了一眼,皆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閻珩臉上含著一絲淡笑頷首,那雙平時如刀般的厲眼,此時閃著一抹隱含期待的慈愛明光。

  這邊,墨鴻云還沒睡多長時間,就被母親從床上叫起來看日出去了。她咧了咧嘴,卻是笑都笑不出來了,她真的好困?。?p>  所以在看見精神奕奕地跑來,興致勃勃地拉著她一個勁兒的往前沖的欽皓天后,墨鴻云少見的鬧了一回別扭——她鼓著腮幫子瞪著身前的欽皓天,心里氣呼呼地想著,本來還想今天一早就告訴他好消息的,可現(xiàn)在她決定,不到約好的那一天,她絕對不告訴皓皓!絕對!哼!

  腦袋往旁邊一扭,墨鴻云鼓著腮幫子任欽皓天拉著走,小臉上還是氣呼呼的,看得走在他們身邊的大人們直想發(fā)笑。

  壯觀震撼的黃山日出后,旅游團便開始前往華國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地藏菩薩道場的九華山。

  然而,在眾人興致高昂的旅游時,卻苦了跟著旅游團挨個游覽著寺廟的墨鴻云——的身體,雖然她心里其實很高興。

  她瞅瞅旁邊,一到山腳下便已來到了身邊陪著她的迦葉和阿難,想笑一笑,卻因為身體的疲累,最后只抽著嘴角來了個“似笑非笑”。

  無奈地嘆了口氣,墨鴻云認命地揉了揉膝蓋,拖著身體繼續(xù)“前進”。

  如來佛祖的金身像前,一進殿便看見佛祖的化身,正在對著她微笑頷首的墨鴻云,乖乖地跪拜師傅。

  地藏菩薩像前,墨鴻云看著那笑容慈愛的虛無身影,傻笑著繼續(xù)跪拜。

  觀音像前,墨鴻云繼續(xù)傻笑著拜。

  阿彌陀佛像前,拜。

  大勢至菩薩像前,拜。

  藥師琉璃光王佛像前,拜。

  日光遍照菩薩像前,再拜。

  月光遍照菩薩像前,繼續(xù)拜。

  文殊菩薩像前,還是拜。

  ……

  等到九華山游覽完了,要下山時,墨鴻云不僅要和前來送她下山的守山大神談笑道謝一番,還要和路上碰見的眾多神佛一一打招呼,還不能讓身旁的人發(fā)現(xiàn)。

  等到終于下了山,上了大巴車,饒是已經(jīng)把凈焰佛功修煉到了第一重天后期的墨鴻云,也受不住地癱在了座位上,眼一閉,累得昏昏睡了過去。

  旁邊,剛剛跑上車,雖然累,卻絲毫不減玩樂性質(zhì)的欽皓天,剛想拽著墨鴻云陪他聊天,就發(fā)現(xiàn)他的好朋友已經(jīng)睡著了。撓了撓頭,欽皓天想想自己好朋友睡不飽時那嚇人的低氣壓,最后決定自己還是乖乖坐著等她自己醒過來吧,他可不想惹得云云一整天都不理他!

  柱山、瑯琊山,期間夾雜的無數(shù)景點,等到旅游團終于到達可以乘船游覽的千島湖時,已離這七天旅游結(jié)束的時間不遠了。

  游船甲板上,墨鴻云抓著欄桿,透過欄桿間寬大的縫隙,望著那被游船甩在了身后的翠山綠水,嘴角上翹。

  旁邊不遠處,尤泉正與他身邊的一位老地理教師,指點著那些被游船拋在后面的座座小山、小島,相談甚歡。站在一旁的花韻柔,時不時也會插上幾句,引得老教師贊賞的眼神。

  墨鴻云收回看過去的視線,雙眼有些黯然。轉(zhuǎn)過頭,她看著那些青山綠水,左手緊緊地抓著欄桿。

  為什么呢,為什么每次看到花韻柔姐姐和尤泉哥哥站在一起,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心情低落呢?為什么每一次和尤泉哥哥說話的時候,她心里都會特別開心呢?為什么平時有意無意間,她總想看看尤泉哥哥,如果看不到他,她就會有些急切地想要尋找他的身影呢?

  這到底都是為什么呢?

  墨鴻云抬起頭,仰望著那蔚藍的天空,心里盡是迷茫。

  在她的周圍,大部分玩伴都是教師子女。教師的孩子,似乎懂事都特別早,而且父母也都會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育。

  在她見過的教師子女里,沒有哪一個不是小大人般精明聰慧,人見人夸。沒有哪一個不是張口就背得出三、四首唐詩宋詞,或是簡單的加減乘除,心算的速度堪比計算器。也沒有哪一個,不是天天去學鋼琴、小提琴、笛子、二胡,就是去學書法、國畫、素描,要不就是舞蹈、籃球、足球、散打……

  就連皓皓,都會一周去兩次少年宮,學習硬筆書法和寫作。

  只有她,只有她因為以前身體不好,每次剛報名學個什么特長,沒上兩天,就開始發(fā)燒咳嗽,只好又從去學習班,改成去醫(yī)院。

  到了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不會任何特長。

  前幾天的大巴車上,叔叔阿姨們讓車上的小朋友表演節(jié)目,每一個小朋友都是能說會唱,就只有她只能縮在座位上,不吭聲地看著小朋友們的表演——因為她根本沒有什么可以表演的。

  背詩詞,她比不過費叔叔家和她同齡的費敏;論心算,她趕不上賀叔叔家跟她一樣大的賀博文;比唱歌,她唱不過齊阿姨家比她大兩個月的齊詩蘭。

  還有尤泉哥哥的現(xiàn)場作詩和相聲,花韻柔姐姐朗誦的國外大作家的現(xiàn)代詩,其他幾個大哥哥、大姐姐表演的樂器合奏。

  就連皓皓,都能來上幾招跟著書上學的太極拳和八卦拳。

  幸好的是叔叔阿姨們知道她身體不好,一直都沒有學習什么特長,所以也并沒有起哄她起來表演節(jié)目。而且父母在這方面,都是順其自然,從沒有強求過什么,也從沒有拿她和別人家的孩子比過。

  但是,在車上,她看著父母臉上偶爾閃現(xiàn)出的羨慕和無奈,看著其他小朋友驕傲自信的樣子,心里卻很難受。

  她沒有辦法讓爸爸媽媽因為她感到驕傲和自豪,她不能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樣,自信的站在那里,驕傲的表演著自己的特長,更得不到尤泉哥哥,那樣帶著贊賞、欣賞的視線。以前不能,現(xiàn)在不能,將來,或許也不能。

  因為她沒有時間。

  除了日常生活,她現(xiàn)在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修煉凈焰佛功、地獄之火、九天精火,配合著戰(zhàn)斗本能與天賦磨練戰(zhàn)斗技巧,學習腦海中解封的,和蒼蒼與荒教給她的各種知識,還有靈異界的一些東西。其余的時間,還要用來學字、練字,學習加減乘除和心算,還要背誦唐詩宋詞,《小學生作文選》里的好文好句……

  本來應該用來學習特長的時間,她拿來干了別的事情,而且還是,一旦被爸爸媽媽知道,絕對會被嚴厲禁止的事情,所以,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墨鴻云轉(zhuǎn)過頭,看看那邊笑談天地的尤泉、花韻柔,再看看甲板中央,正在嬉笑玩鬧的費敏、賀博文、齊詩蘭等小朋友,最后應聲回頭,看著終于在船長室玩夠了跑回來的欽皓天,一時間,心中盡是迷惘。

  她不可能放棄現(xiàn)在的修煉,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可能。這已不僅僅只是她下界后必須要走的路,也是從她得知了自己的力量后,便清楚明白的,這是與她生命同重的事情——除非有一天她意外死亡,否則,只要她還呼吸一天,修煉就會進行一天。因為,她從靈魂里熱愛著這些!

  但是,這些根本就不能曝光在人前的事情,又怎么能讓父母引以為傲?而她,這樣一個除了靈能力,根本就沒有其他特長的差勁兒孩子,又該怎么做,才能讓父母的臉上,也露出那種,自豪驕傲的表情?!

  墨鴻云迷惘地聽著那傳來的談笑聲、嬉鬧聲、呼喚聲,看著那蒼穹上的云海茫茫,游船外的秀麗山水,一時間,感覺自己只不過是個被世界排除在外的觀賞者,一切,都是那么的遙遠……

  “靈異界,是不能、也不會被陽光照耀到,只能隱藏在暗處的世界。靈異者,是在白天只可以是個不引人注目的凡人,只能在月光下創(chuàng)造著他們的輝煌的,黑夜驕子。

  “沒有舉世矚目的榮耀,沒有備受敬仰的尊崇,沒有讓人臣服的權(quán)勢,沒有讓人羨妒的財富。靈異者擁有的,只有終其一生都要背負的沉重責任,隨時都要做好犧牲的心理準備,和可能要獨自忍受一生的孤獨與寂寞。

  “即使你白天受到了別人的蔑視和辱罵,到了夜晚,你也依舊要做好可能赴死的準備,為了保護他們而戰(zhàn);即使你白天工作累了一天,到了夜晚,你也依舊要打起精神,奔赴血腥的戰(zhàn)場;即使你白天剛和許久不見的家人團圓,到了夜晚,你也依舊可能要為了一個命令,而繼續(xù)踏上與他們相隔萬里的征途……

  “沒有榮耀,沒有權(quán)勢,沒有財富,沒有地位。在你死后,只有一座簡陋的墳墓,一塊簡易的墓碑,甚至連你的故事,你生平所有創(chuàng)造出的,屬于夜晚的輝煌,也會自此隨著你的死亡而消逝,再也不會有人知曉。

  “這就是靈異者,這就是靈異界。

  “如果你做好了忍受這一切的準備,下了決定這樣生活一生的決心,那么,就走進這個只屬于黑夜的世界吧。

  “去學會享受夜晚的黑暗與寂寞吧,孩子,因為你注定了將孤獨一生,沒有人,能夠救贖?!?p>  ——1959年2月13日,一個飄揚著大雪與平靜的山林除夕夜

  ——《靈異界告后輩書》①

 ?、佟鹅`異界告后輩書》:

  《靈異界告后輩書》一書,是一部由靈異界的眾多靈異者一起編寫的,尚在被繼續(xù)書寫的書。靈異界每一代的知名靈異者、領(lǐng)軍人物、泰山北斗、傳奇人物等,都會在這部書上,留下自己想要對繼承了他們的意志與信念的后輩們所說的話——盡管他們從不會署名。

  這些編寫了這部書,卻沒有一個會寫下自己的名字的靈異者們,并不生活在一個年代,卻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去書寫這部奇異的、流傳了已有近百年的書。

  他們在這部書里寫下自己的遺憾與驕傲,寫下自己的悔恨和輝煌,寫下自己對后輩們的叮囑、關(guān)懷、提點與期盼。

  《靈異界告后輩書》,只是一部寫了百年還尚未寫完的書,卻承載著靈異界所有靈異者對后人們的心意。

  “愿你們比我們幸福,愿你們比我們幸運,愿你們比我們平安,愿你們比我們快樂,這,就是我們對你們,最大的祝愿!”

  ——《靈異界告后輩書》——《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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