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大學(xué)里的宿舍,永遠(yuǎn)是男女最不平等的地方。因為男生絕對禁止進(jìn)入女生宿舍,而女生可以隨意在兩者之間穿梭。
葉蘋跟著葉凡進(jìn)入劉青他們宿舍樓時,不但沒有受到絲毫盤問,那為老不尊的看門老頭還使勁地盯著她瞧,一直到兩人消失在那漆黑的樓道中。
葉蘋剛一踏入就是一聲尖叫:“我靠,這么黑?!?p> 葉凡不屑道:“怎么,你怕黑?”
葉蘋說:“是啊,好怕?!?p> 葉凡當(dāng)然打死也不會信,黑暗該是她們這些刺客最大的伙伴才對。不料葉蘋居然就此來勁了,走兩步問一句:“好黑啊,到了沒有?”再走兩步再問一句:“到了沒有?好黑??!”
葉凡不敢回答,他心里正默數(shù)著步數(shù),哪敢分心。于是葉蘋嘟囔地更加頻繁了,還加上了手部動作,每嘟囔一句推葉凡一把。終于,葉凡忍無可忍,把數(shù)到多少步給忘掉了。
葉蘋不知是第多少次推了一把問:“到了沒有,怎么不走了,好黑?。 ?p> 葉凡咆哮:“我怎么知道,都是你搗亂。”
葉蘋沒來及還嘴,旁邊“吱啦”一聲,和這樓一樣歷史悠久的一扇門被人拉開。突然而來的亮光讓兩人睜不開眼。劉青站在亮光之中,像個圣人一樣伸出雙手:“我知道,你們到了?!?p> 葉凡鉆了進(jìn)去,葉蘋跟在后面,小聲問:“來這干什么?。克麕驮蹅儗憴z查嗎?”
葉凡搖搖頭說:“不用寫,他這就有?!?p> 這回劉青不是一個人在宿舍了,還另有兩個同學(xué)在。一看有漂亮姑娘登門拜訪,個個容光煥發(fā),熱情地打招呼。
劉青給兩人一人踢過來一個板凳,自己又坐到桌子上問:“你怎么回事???三天兩頭檢查。有什么不滿可要妥善處理?。 ?p> 葉凡無奈道:“你就別問了,這次要兩份。”
劉青問:“什么事?”
葉凡望著葉蘋說:“算是和老師頂嘴吧?”葉蘋點點頭說:“算是吧!”
不料劉青嘆口氣說:“這次你不走運了,這份偏偏沒有。”
葉凡大驚:“為什么?”
劉青嘆氣道:“這份檢查就在前幾天有人要用,不巧剛抄了幾行時被老師撞見,不得已填了自己名字就把原件給交上去了?!?p> 葉凡喃喃道:“這樣啊,那看來只能拿其他稿子改改了?!?p> 劉青詫異道:“昨天你拿去的那份呢?你沒用?”
葉凡連忙掏出來說:“用過了?。 ?p> 劉青接過,隨手翻了翻疑惑道:“用過了?不是你自己抄的吧?”
葉凡臉一紅說:“你怎么知道?”
劉青道:“要是你自己抄的就絕對不會說出‘拿其他稿子改改’這樣的話了。”
“怎么?”葉凡目瞪口呆。
劉青侃侃而談:“創(chuàng)立這套檢查稿子的前輩高人,可是咱們中文系當(dāng)年有名的才子。這套稿子中的每一份都是針對性極強(qiáng),而且構(gòu)思精巧。內(nèi)中的段落、詞句你可以自己調(diào)換位置改動成不一樣的一份,所以這么多年下來都沒有被發(fā)覺。但如果想偷梁換柱,冒名頂替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如果你看了你手里那份關(guān)于晚歸的,就知道那絕不可能改成頂撞老師的,其他類的也不可能。”(本段純屬YY,如有雷同,絕對巧合)
葉凡和葉蘋都是目瞪口呆,葉凡只覺得這比那什么神偷、殺手之類的傳奇多了。
劉青繼續(xù)道:“而且,原版這套檢查中,是沒有頂撞老師這類的。用那前輩的原話來說,犯錯可以,但絕不能犯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錯,像和老師頂撞這種事,在他看來就是腦子進(jìn)水的沒事找抽型。”說著,劉青鄙夷地望著葉凡說:“看你挺機(jī)靈的,怎么也這么沒大腦?!?p> 葉凡笑道:“是啊,做這種事的顯然是沒大腦?!闭f著朝邊上的葉蘋指了指。
葉蘋難得地臉紅,不料劉青此時點頭道:“嗯,不過有時候人沖動起來,的確容易發(fā)生一些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事?!眲⑶嗄莾蓚€同學(xué)也跟聲附和,葉凡徹底無語了。
片刻的沉寂后,葉凡忽然想起:“你不是說沒有頂撞老師類的嗎?剛才怎么又說被沒收了?”
劉青笑道:“原稿里是沒有,但后來還是另有人寫了這類檢查加了進(jìn)去,雖然水平絕不能和那些相提并論,但由于這種錯誤還是很少發(fā)生的,所以這么多年也堅持下來了。”
劉青說完頓了頓道:“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這次你只能自己想辦法了?!?p> 葉凡只覺得身邊一沉,葉蘋似乎又要暈過去了,連忙扶住。劉青和他的同學(xué)眼神里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葉凡也是仰天長嘆,黯然道:“那我們先走了?!?p> 劉青送出門去,臨別前拍拍葉凡肩膀說:“保重?!睔夥漳墙幸粋€凄涼,仿佛這一走就是一條不歸路似的。
不料回頭帶上門剛五秒種,門再度被敲響。劉青回身打開,兩人又站在了門外,劉青奇怪道:“怎么了?”
葉凡說:“想問問你,那沒收檢查的老師是哪位?!?p> 劉青愣了愣后,回頭看了看身后兩人,一人道:“我記得是周老師,教古典文學(xué)的?!?p> 劉青回過頭,望著葉凡說:“你想干什么?”
葉凡不答,又繼續(xù)問道:“那他的辦公室在哪?”
劉青說:“應(yīng)該是在古典文學(xué)科研室,三樓最東頭那間?!闭f至此,劉青也幡然醒悟,拍拍葉凡說:“你真有出息?!?p> 葉凡一笑道:“他的辦公桌知道嗎?”這句問的聲音就很低了。
劉青也是低聲應(yīng)道:“進(jìn)門左手邊第二張桌就是了?!?p> 葉凡告辭離去,門再度關(guān)上,劉青的兩位同學(xué)疑惑地望著他說:“他要干什么?”劉青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不過他心里清楚,這葉凡居然想去老師辦公室偷回檢查,不得不說他很有想象力。
葉凡和葉蘋從樓道里鉆出來后,葉蘋問道:“你真要去偷檢查?”
葉凡搖頭說:“不是我去,是你去?!?p> 葉蘋怒:“憑什么是我。”
葉凡說:“我就算去了,開鎖這種技術(shù)活我也干不了?。∥蚁肽銘?yīng)該沒問題吧!”
葉蘋無語,她的確是沒有問題。堂堂葉家的殺手,不打招呼登門入室是家常便飯,這么一門手藝的確是很早就練熟了的。
葉凡拍拍她說:“拿到后記得通知我?!?p> 葉蘋叫道:“不行,你也要去。”
葉凡只是笑,不過意思已經(jīng)一覽無余。
葉蘋威脅:“你不去就別想看檢查?!?p> 葉凡的笑容僵硬了:“太卑鄙了你?!憋@然這個威脅相當(dāng)有效。
于是輪到葉蘋得意:“去不去?”
葉凡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問一句:“什么時候去?”
葉蘋說:“怎么也要等天徹底黑掉??!看你那不情愿的樣,我還不是為了讓你多學(xué)一門手藝?!?p> 葉凡嘆息:“晚上去的時候叫我?!毙恼f這事要是幾天前就好了,前些天自己還被人盯得頗緊,一出門就會有人來當(dāng)保鏢,那真是個完美的借口。可就在兩天前,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人再盯著自己了。葉凡一時間不適應(yīng),還覺得有些寂寞。
兩人就此分開。繼續(xù)按部就班的中午吃飯,下午上課,仿佛沒什么事要發(fā)生一樣。兩人之間的偶爾的交流都是用眼神,弄得神秘兮兮的。
葉凡這一天的心情有些許緊張,些許不安,又有些許興奮。葉凡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緊張不安就算了,為什么還會興奮?難道自己具有天生的犯罪細(xì)胞?
晚飯后,葉凡躺在床上養(yǎng)精蓄銳,等待天黑。
李大偉又跑出去約會了,陳永旭看書看得正入迷,嚴(yán)冰看屋里似乎沒人愿意說話,耐不住寂寞也出去竄門。屋里一片安靜,只是時不時傳來陳永旭的翻書聲。葉凡開始還瞪著兩眼,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直到手機(jī)鈴聲大作,葉凡連忙接起,里面葉蘋在抱怨:“干什么呢你!”
葉凡心說我接得不是挺快的嗎,嘴上卻無心廢話,直接切入主題:“現(xiàn)在走嗎?”
“嗯,中文系樓前面見?!?p> 掛了電話,葉凡掃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十點鐘了。一看手機(jī)還有若干條消息,打開一看全是葉蘋。
“走啦!”
“走啦!”
“喂,你死啦?”
“干什么呢你!”
“去不去?。 ?p> 連發(fā)了五條才想到直接打電話,葉凡心道你也真夠執(zhí)著的。翻身下床拎了衣服就朝外走,屋里還是只有陳永旭一人,隨口問句“干什么去?”葉凡也就隨口答了個“出去”。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不過路上人卻不少,大多是上完自習(xí)回寢室的。這晚自習(xí)全憑自愿,葉凡也曾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參與過那么一次。那還是一次少見的寢室四人集體行動。
不過最終四人轉(zhuǎn)遍了整座教學(xué)樓的每一間教室后,因為沒有空位而放棄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也怪四人要求太高,一門心思要找到一排有四人空座的,結(jié)果只能是敗興而歸了。從那以后葉凡是再也沒有去過,到是李大偉自從戀愛以后,就成了晚自習(xí)的???,葉凡估摸著這會兩人大概也正在依依惜別了。
葉凡沒理會這么多,一路向中文系樓下趕去。樓外的花壇上,葉凡依稀看到一個人影,正是葉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