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他們繼續(xù)趕路。
變化在發(fā)生。
沼澤的霧氣在變薄,能看清的地方越來越空闊,直至被樹木阻隔。
沼澤越來越少,腳下的土地越來越多,雖然仍是泥濘,但這是實實在在的土地。
兩天之后,霧氣消失了。
又過了半天,沼澤也消失了。
他們從無名之澤走了出來!這段日子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有種不真實感。
真是不敢相信。他們橫渡了無名之澤。
他們見到了陽光!
那是多么美的陽光,熾熱燦爛的金色陽光!
仿佛一下橫掃了他們心中的陰霾。
天上的云層淡淡的,點點流云,又高又遠,天空一片蔚藍,看不到邊。
兩人都很興奮,他們仍不滿足,加快腳步,繼續(xù)向東邊走去。
……
在斯卡迪林境內,某處。
這是一片無比貧瘠的土地。
一行人,大概八、九人的樣子,牽著馬,拖著行李,風塵仆仆。
他們衣著簡樸,有穿斗篷的,長袍的,甲胄的,看上去帶著不少風霜的痕跡,像極了一群傭兵。
這群人都年紀不小的樣子,唯一比較年輕的,也就是兩個牽馬的扈從。
為首的那個人,穿著白色斗篷,戴著兜帽,披散的白發(fā)微微飄動。
“梅瑟,占卜師跟我說我們此行兇多吉少,遍地血光,是命喪之兆,你信嗎?”他向旁邊一位身穿魔法袍的人問。
梅瑟笑了一聲,笑容里卻仿佛深藏一絲沉重,道:“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學過一點占卜嗎?反正我對那種巫術是狗屁不通,這應該問你自己,而不是問我?!?p> 布萊恩微微一笑:“我也覺得會是這樣?!?p> 梅瑟怔了一怔,看向布萊恩的眼光遲疑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但我絕不認定!占卜僅是占卜,一切都在發(fā)生變化,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改變!”布萊恩道。
“嗯!”梅瑟重重答道。
“梅瑟,你覺得我會死嗎?”布萊恩忽然來了那么一句。
梅瑟睜大眼看向他,直至看到了他眼中那絲自信,才忽然理解了他是什么意思,放松了表情道:“不會。”
“當然!”布萊恩道,“我也這么想。”
他們說完,又繼續(xù)走了一段。
布萊恩忽然抬頭看了看天,天空一片蔚藍,高高飄著幾朵云,但他卻道:“這些天來看到的星象,發(fā)展得跟那篇預言幾乎一模一樣,萬星璀璨,群星匯聚紛呈,雖然不知道未來走向如何,但能肯定,不久后一定是人才輩出,百舸爭流的時代。大時代要來臨了。”
“這不可否認,不僅是占卜師們一致這樣認為,我也認同這一點。也許這片大陸會動蕩不安,也許會產生不可預知的危機。我們無從得知,但我希望,我們不是這場巨大變化的起始點?!?p> 梅瑟一直安靜聽著布萊恩說話,聽完后,他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梅瑟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也不知道……莫非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布萊恩篤定前行的腳步忽然頓了頓。
“他…會被卷入這場潮流嗎?”梅瑟停下道。
他的眼眸中,似乎閃爍著擔憂。
“我們不知道。他的命運,全都由他自己決定?!辈既R恩道。
梅瑟嘆了口氣,忽然點點頭。似乎放下了什么。
“他會趨于平凡嗎?”沒想到布萊恩反而問道。
“不,從你收留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就已經改變了?!泵飞?。
兩人對視一眼,仿佛都笑了笑。
他們繼續(xù)啟程,帶領傭兵們向遠方走去。
漸行漸遠。
……
莫非和海曼所處的環(huán)境變?yōu)榱顺錆M水域的濕地。
周圍全是小湖,小水塘,小河小溪,地形起伏不大,只要避過它們,相較之前并不算難走。
青蔥的蘆葦,以及各類高大的河灘植物茂盛生長。
天氣比較熱,但還沒到難以忍受的地步,相比起無名之澤中悶熱的天氣,和無處不在的各類蛇蟲,這樣的環(huán)境實在太棒了。
人暫時沒見到,國家邊緣,又與無名之澤接壤,很少有人會來這。
魔獸,這里好像也沒有存在的蹤影,只有些野生的走獸飛鳥。
這就是一片晴朗美麗的郊野。
他們繼續(xù)往東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一下斯卡迪林是什么樣子。
莫非和海曼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愜意地度過了兩天,就像野營一樣。
兩天之后,水域消失了,地勢逐漸變高。
他們置身荒野,各種各樣的植被雜亂生長,人類的蹤跡開始出現。
一些冒險者、農民、獵人等等,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那些人的打扮與羅格蘭有明顯不同,羅格蘭注重的是華麗,色彩與樣式都有一點夸張,而他們的衣服、裝備較為樸實,但細看卻能發(fā)現,工藝與質量都比較精致。
在當地人的眼中,莫非和海曼的衣著比較臟亂,款式也有點不一樣,但他們只是好奇,也沒感到特別奇怪。
兩人向當地人詢問了一下附近的信息,所幸語言通用,只是口音略有不同,沒有引起別人明顯的懷疑。
最近的一個城市叫烏布卡諾,根據那人所指的方向,騎馬不出一天便到。
兩人又向當地人購置了一些衣物,他們的背包中,有屬于斯卡迪林的錢幣,剛好方便使用。
之后他們便朝著那人所說的烏布卡諾去了。
……
莫非和海曼離開這片區(qū)域沒多久。
兩個身穿鎧甲頭盔的士兵來到這里,但他們喝得酩酊大醉,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
其中一人打了個嗝:“也不知道馬庫斯伯爵讓我們來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這是行動嗎?還是訓練啊?”
“對啊,來這種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又遠又累,又讓我們這些小兵散這么開?!绷硪粋€人說著,言語含糊不清。
“我們擅自離開崗位這一會,不會被人發(fā)現吧?”
“不會,不會,這都一個多月了你看誰有發(fā)現過什么?”
兩人帶著醉意,興奮又神志不清地對話。
“目標是誰來著,你說說,我都、都忘了!”
“是一個小孩!無名之澤中出來的小孩?!?p> “小孩,哈哈哈,小孩,讓我們來這看一個小孩,你見過嗎?”
“沒有,沒有,小孩他媽倒是見過,哈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大笑。
“我們繼續(xù)巡邏吧,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