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文媼據(jù)傳是島主某位旁系族人,資質(zhì)雖然一般,卻得了島主的親眼,帶入瓜洲做了內(nèi)宅管事。如今上千年過去,雖說從原來的文小姐變成了現(xiàn)在的文媼,但其在府內(nèi)下人之中的威信卻是毋庸置疑的。
過得片刻,下婢果然尋來了文媼。
見屋內(nèi)滿地狼藉,不用猜,也知道這位夫人是心中不得意。
想著往日的情分,以及島主的對這位的縱容,文媼倒也愿意勸幾句。
“好孩子,那位不過是因功得了便宜,島主心里最在意的,自然還是你?!?p> 這尹夫人聞言,也冷靜下來。一方面是給文媼臉面,一方面也是對這“因功”有了興趣。但嘴上卻是繞不過去,只憤憤地道,“因功?她能有什么功德?!?p> 文媼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自然是于瓜洲于咱們散修盟有益的功德。她呀,也不知怎么撞了大運,竟然抓到了十三洞天的一位重要人物。十三洞天那邊,現(xiàn)下已是同意割讓萍蹤島等四座島嶼的靈犀石礦了?!?p> 聽了這話,尹夫人很是震驚。這秋波院的不聲不響,竟然干成了這么件大事。如此一來,倒確實顯得她小家子氣了些。
不過,文媼說完又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似是掏心掏肺般地勸道,“這許多年來,你也看見了。那女子端的謹慎微小,等閑抓不著把柄。不過…”
尹夫人心有戚戚,她與秋波院雖說從未正兒八經(jīng)的過招,她對于此人確實多有微詞。蓋因此人總是溫溫柔柔,說話也細聲細氣,仿佛全天下就她最識大體。
見文媼這么說,她自然也敏銳地抓住了文媼的未盡之意。
這文媼當年,對島主也是有過一些心思的,只不過礙于旁系的身份,島主怎么都不愿意納她。后來當了這后宅管事,又駐顏失敗,便只能換種形式了了念想了。只是,順風順水這許多年,若是真讓那秋波院的女人扶正,以他們先前對她的苛待,文媼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若是有機會…這些話雖然是尹夫人自己私下推量,但想來也是差不離。于是她抓緊話頭,也不介意趁著這個機會,做個惡人。
“文媼,不過什么。您可告訴我吧?!?p> 見狀,文媼便示意尹夫人附耳過來。
“那女人在秋波院藏了個男人……”
尹夫人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這事,夫郎先前與我提及,那是她的師弟。另外還有一位師妹?!?p> 但文媼又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個傻子?,F(xiàn)如今她的院子里有男人總是真的。就算是師弟又如何,是要您想他是那個男人,他就得是那個男人?!?p> 見尹夫人略帶詫異又糾結(jié)的面孔,文媼只有滿心的恨鐵不成鋼。心中想著,若不是自己意外早衰,哪里輪得到這種蠢貨上位。但現(xiàn)下卻只能耐心拆解,好破了這即將到來的局。
經(jīng)過文媼好一番勸解分析,尹夫人總算下定決心。
“如此,便偏勞文媼了。”
到瀾致他們再次見到活人,已經(jīng)是三日之后了。一位自稱琳瑯的侍女打開禁制,將他們帶到了另外一處院落。之后又布上一層簡單的結(jié)界,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二人一眼。
瀾致雖然有些懵懂,但那眼神她還是能大致理解。院外那層薄弱蟬翼地結(jié)界,即便在修為并不高深的她看來,也是搖搖欲墜,何況合年郁之力。只不過,就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貓膩了。
“怎么辦?”
兩人在這院落中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時還摸不著頭腦。瀾致便問問阿郁的意見。
“先前師姐似乎提及,驚鴻已經(jīng)被送到了極陰地?”
瀾致點頭,示意年郁繼續(xù)說。
“如果驚鴻是作為人質(zhì),那么為何不在瓜洲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反而千辛萬苦轉(zhuǎn)移人質(zhì)?”
他們這幾日被關(guān)在秋波院,雖然消息不通,對外界也沒什么感知,但是根據(jù)李逸谷透露的零星信息,還是大致推斷出來,驚鴻是作為十三洞天的重要人質(zhì),用于交換某些利益的。
一般而言,普通的交易都會選擇在有利于自己的地方進行,只有那些存在不可告人之秘密的,才會選在第三方,甚至人煙罕至的地方。
那被選中的極陰之地究竟有什么關(guān)竅呢?
聞言,瀾致也迅速想到了這一層?!爸慌?,他們對驚鴻本身,也有什么謀圖?!?p> 年郁也是如此作想。兩人一番合計,便打算到了夜間,破了外間的結(jié)界,去追驚鴻等人。雖然已經(jīng)三四日過去,可能不一定追得上。
到了晚間,兩人悄悄合力破開偏門處的結(jié)界,踏出院門。只見院外明月高懸,前方不遠似乎便是秋波院。也不知這侍女怎的選了這么近的位置,竟然不擔心李逸谷找到。不過很快,他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忽然,秋波院中一眾仆從被全數(shù)招到院外,一位高挑的女子身著茜色長裙在萬眾矚目之中踏入院內(nèi)。緊接著,院內(nèi)便隱隱出現(xiàn)哭聲。
瀾致聽不太清楚,只隱隱約約感覺,應該是大師姐的聲音。
年郁見此,卻當機立斷,直接拉了瀾致往府遁。
“師姐恐怕自身難保,我們還是先走為上?!?p> 情急之下,兩人直接使的遁地訣,于是也見不到地面上秋波院內(nèi)究竟是什么情形。但看那茜色女子氣勢洶洶,便知秋波院這回可能要有麻煩。
他們二人忽然被轉(zhuǎn)移,恐怕也與這事脫不開干系。只是,如今倒不必糾纏究竟是誰轉(zhuǎn)移了他們,總歸,與他們本來的目的也是殊途同歸。
到了府內(nèi)西門,見那守門的男修不過堪堪地仙境,兩人使出簡易的障眼法,便輕松地閃出了這困了二人多日的島主府。
“師姐怎么辦?”
瀾致后知后覺,想到若是此番事態(tài)眼中,師姐會不會被關(guān)起來或者廢了修為。但年郁卻不以為然。
“我觀師姐體內(nèi)靈氣充盈,所居之處亦是精致非常,想來在府中頗為得寵。而那方才見到的女子,亦不過地仙境,恐怕也不過島主的妾侍?!闭f著,又轉(zhuǎn)頭看了瀾致一眼,“你就當下了一次凡塵,見識了一回后宅宮斗吧。”
額,聽這話,瀾致倒不知該如何回應了。她這大師姐從前便是面面俱到之輩,的確不像是能吃虧的樣子。想她在這島主府待了也有幾十年了,這樣的事恐怕也經(jīng)歷了不少,應當是無事的吧。
如此想著,倒也放下了心。
兩人趁著夜色,又去雜貨行買了十三島的輿圖。那雜貨行倒是有些特別。柜臺的店員對人愛理不理,要什么就隨手一招,直接給扔過來。若是平時,瀾致自然要暗地里啐一啐他們毫無品質(zhì)可言的服務,但今時今日卻是正好。兩人爽快地付了靈晶,打算直接往輿圖所示的銀山去。
浪人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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