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冷酸靈
秦旺文看了看秦宇道:“就是提你的婚事,你看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也是該成親了,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閑,成了親,也就該收收心了?!?p> 秦宇看秦旺文不提劉秀才想悔婚一事,也不主動揭破。
正在此時,門口管家匆匆進(jìn)來,躬身向秦旺文道:“老爺,冷富財來了,說是有事找老爺。”
秦旺文點了點頭,過得片刻,一個黝黑的漢子走了進(jìn)來,正是秦府的長工冷富財,冷富財滿臉喜色的道:“老爺,我媳婦昨日生下了一個男孩,特來向老爺?shù)老??!?p> 秦旺文臉色和緩道:“那我先恭喜你了,你可是來讓我取名字的?”
冷富財笑呵呵道:“真是有勞老爺了?!?p> 秦宇知道大楚王朝有個風(fēng)俗,凡是府里的長工生的長子需要由東家來取名字,是盼孩子以后能夠大富大貴的意頭。
秦旺文點了點頭,低頭沉思,正在計算冷富財兒子的生辰八字。
秦宇忽然插嘴道:“爹,你看叫冷酸靈怎么樣?”
秦旺文皺了皺眉頭,問道:“可有何含意?”
秦宇一本正經(jīng)的道:“正是所謂嘗盡冷熱酸甜,方得萬事靈驗?!?p> 秦旺文奇怪的看著兒子,這句話雖說狗屁不通,但是很少見兒子如此正經(jīng)的說過話,也不好駁他顏面,點了點頭道:“也好,希望這孩子日后順順利利的,就叫冷酸靈吧?!?p> 冷富財聽著什么萬事靈驗之類的話,心中自是歡喜,忙不迭的道:“多謝老爺,多謝少爺,我這就去告訴媳婦,娃就叫冷酸靈了?!?p> 秦宇看著歡天喜地的離去的冷富財,心中悶笑,回頭看著秦旺文,只見秦旺文眉頭緊鎖。
秦宇見秦旺文的心情不佳,連忙道:“爹,你找孩兒有什么事嗎?如果沒什么事,孩兒先回去了?!?p> 秦旺文見秦宇就要往門外溜,連忙道:“你劉叔叔已經(jīng)見過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秦宇剛剛走到門口,聽秦旺文如此說,又轉(zhuǎn)過身子,對秦旺文道:“爹,還有什么事?”
秦旺文猶豫了一下,緩緩道:“過兩日是本縣縣令邱明仁的五十壽辰,本地富紳名士都要前去賀壽,你臥床不醒期間,邱縣令也曾經(jīng)來探望,如今你身子已經(jīng)好轉(zhuǎn),理應(yīng)去道謝一聲,如果你身子無大礙,就與我一同前去吧?!?p> 秦宇心中在想這縣令相當(dāng)于后世的什么級別的官員,在他的印象里,應(yīng)該是和縣高官差不多一個級別,沒想到自己生病了,縣高官都來探望過,看來這個老爹的面子不小啊,縣高官過生日。那場面肯定腐敗啊,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了,自己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還真沒出過秦府,正好借這個機(jī)會出去逛逛。
秦宇恭敬的道:“爹,孩兒的身子不打緊,一切聽從爹的安排?!?p> 秦旺文點了點頭道:“明日再叫大夫給你看看腰間到底是何緣由,你大病初愈,馬虎不得,記得,后日隨我去賀壽?!?p> 豐縣是定州城最大的縣區(qū),邱明仁在此為官已經(jīng)十余年了,雖說并無什么建樹,倒也沒有什么過失,這些年豐縣風(fēng)調(diào)雨順,也算得上是保了一方太平,邱明仁生性豪爽,與城中的的富紳名士關(guān)系一向不錯,是以這次是壽宴的地方就設(shè)在豐縣最大的酒樓廣福樓。
天色尚未全黑,廣福樓已經(jīng)人頭涌動,三五個衙役在一旁候著,客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了。
秦宇本來與秦旺文乘坐轎子同往,秦宇來到這個時代,還是第一次出秦府,怎舍得坐在轎中,于是推說腰不舒服,想下來走走。
下得轎來,秦宇象一個孩子一般邊走邊看,秦旺文不時的探頭出來,見秦宇晃晃悠悠的,急道:“宇兒,為父還要先行趕去和王、趙兩家商議一點事情,你上轎來,我們得快點?”
秦宇頭也不轉(zhuǎn)道:“爹,孩子在轎子實在悶氣,你有事你先走,我慢慢走過去便是?!?p> 秦旺文見秦宇半點沒有上來的意思,只得依他,囑咐道:“邱縣令的壽辰戊時開始,你不得誤了時辰?!?p> 秦宇點了點頭,秦旺文見狀催著轎夫快快前行。
廣福樓離此處只有數(shù)里的路程而已,秦宇一路走走逛逛,這古時的風(fēng)景和電視里演的還真是有些區(qū)別,看電視里,古時的街道是何其熱鬧,什么耍雜技的、賣藥的、賣糖葫蘆的、飯館青樓比比皆是,但是此處雖離繁華之處還有一段距離,卻是冷清的很,連行人也是稀疏。
秦宇對這個時代的一切都感到稀奇,邊走邊看,腳步遲緩,遇到路不識得的時候,就找路人問一問,終于廣福樓已經(jīng)在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了。
廣福樓附近倒是比其他地方熱鬧許多,秦宇此時正好經(jīng)過一個在街邊賣燒餅的攤子,只見一個燒餅攤旁邊有三個衣著華麗的人正在買燒餅。
其中中間一人的是一個紫衣打扮的公子,長得十分秀氣,左旁是一個高大的威武的大漢,神態(tài)彪悍,有如天神一般,右邊同樣是一個公子打扮的人,也是十分秀氣,嘴角還有一個小痣。
秦宇一眼就看出這兩個公子模樣打扮的人是女扮男裝,因為長相過于女性化,還沒喉結(jié),秦宇心中暗叫晦氣,這人生第一次出門居然就碰到人妖,比碰到一個人妖更晦氣的事就是同時碰到兩個人妖,秦宇加快腳步,想快點走過去。
正好聽道中間的紫衣公子清脆的聲音:“老板,我再算給你看看,你不帶餡的燒餅賣一文,帶餡的燒餅賣兩文,我剛才給了你一文錢買了一個不帶餡的燒餅了,那這個燒餅就是我的了,我現(xiàn)在不想吃不帶餡的了,想換一個帶餡的燒餅,我已經(jīng)給了你一文錢了,再把這個一文錢的燒餅給你,一共是兩文,正好可以換一個兩文錢的燒餅,你說對不對?”
賣燒餅的是一個相貌丑陋的漢子,顯然有點愣,此刻正在撓頭,明明覺得這紫衣公子哪里說的不對,但是自己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對。
旁邊另外一個有痣的公子也道:“你趕快把燒餅給我們家公子,我們還趕路呢?!?p> 賣燒餅的漢子見三人氣勢都不一般,自己又想不出問題在哪里,于是接過紫衣公子手中的燒餅,正要將簍子一個帶餡的燒餅遞過去。
見賣燒餅的要給燒餅了,紫衣公子的臉色露出一絲微笑,他們身邊的威武大漢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一切,眼睛緊盯四周。
秦宇看到這個情形,心中冷笑,在前世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有錢人欺負(fù)弱勢群體,這一幕仿佛讓他想到了前世的種種不公的現(xiàn)象。
想到這里,秦宇走上前去,急道:“掌柜的且慢。”
幾人聽到秦宇說話,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賣燒餅的漢子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賣燒餅的憨厚的道:“這位公子,你要點什么?”
秦宇笑道:“我只是路過此地,覺得剛才這位公子算的似乎不是很對啊?!?p> 紫衣公子臉色一變,旋即以一個娘娘腔的聲音道:“不知道兄弟哪里算得不對了?”
秦宇看著紫衣公子冷笑道:“你從頭到尾只付過一文錢,如何能拿走兩文錢的燒餅?”
紫衣公子不怒反笑道:“我想兄臺沒有聽清楚,我手中已經(jīng)有一個一文的燒餅,剛才又已經(jīng)付了一文錢給老板,加起來正好是兩文錢,有何不對?!?p> 秦宇見這個紫衣公子還在這里繞,心中恚怒,但是表面還是平和道:“既然你說手中的一文錢的燒餅是屬你所有,那剛才你給掌柜的一文錢自然也屬于掌柜的,何來已經(jīng)付過一文錢之說?!?p> 掌柜的聽到秦宇這般說,才恍然大悟,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但是看這紫衣公子來頭不小,又不敢發(fā)作,只得怔怔的憋在那里。
紫衣公子聽秦宇說完,臉色變得通紅,旁邊的威武大漢聽到秦宇的話,終于將頭轉(zhuǎn)了過來,看著秦宇。
秦宇迎上那漢子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漢子看了秦宇一會,目光終于轉(zhuǎn)開,低頭在紫衣公子的耳邊輕語幾句,紫衣公子點了點頭。
紫衣公子也不多言,轉(zhuǎn)身就走,大漢和青衫公子跟隨著。
秦宇見三人要走,朗聲道:“兄臺不是要吃帶餡的燒餅嗎?怎么不吃就走了?”
紫衣公子轉(zhuǎn)過身來,從袖中掏出幾文錢,丟給賣燒餅的掌柜,臉色不悅道:“這錢給你,燒餅就給這位公子吧?!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秦宇見三人走遠(yuǎn),哈哈大笑。
掌柜的連忙道謝,秦宇客氣兩句,問了一下廣福樓的位置,匆匆走去。
廣福樓共有三層,此刻天色已黑,但是廣福樓卻燈如白晝,秦宇很快的找到了正在頂樓的老爹秦旺文,此刻邱縣令尚未到,秦旺文和一群都是肥頭大耳的人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秦旺文見秦宇已經(jīng)來了,趕忙叫喚到身前。
秦旺文拉著秦宇的手,指著在一旁的一個肥頭大耳的富態(tài)漢子道:“宇兒,來謝謝你趙叔叔,你病重期間,你趙叔叔將他藥鋪里珍藏的一枝人參給你治病,你才能康復(fù)的如此之快?!?p> 秦宇暗嘆自己剛才的決定真是英明,如果早來了,怕就是被老爹拉著到處接客謝禮,但是嘴上毫不含糊道:“多謝趙叔叔關(guān)心。”
肥頭大耳的趙財主笑呵呵的道:“這是做叔叔的應(yīng)該做的,對了,小六就在二樓,一會你們好好聊聊,小六說去過你府上幾次,你身子不適,搞得他現(xiàn)在都沒有玩伴了?!?p> 秦宇一聽趙財主這么一說,大概猜到了這個小六肯定是平日里和自己花天酒地的狼友,趙財主的兒子,不是什么好主。于是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正在此時,樓下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