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四十六.橫跨天際的橋梁
銀白色的空間閃爍,一副畫面的出現(xiàn)讓眾人震驚不已。
方才斯洛拉的動作看似簡單,但實際上這卻需要對空間有著足夠的掌控能力,而能夠?qū)⒂跋癯尸F(xiàn)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這屬于八階空間系魔法的一種,雖說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卻比絕大多數(shù)攻擊手段還要有用。
這魔法被稱之為“絕對鏡像”,通過釋放者的實力來定位一處空間,并且在空間上打開一處縫隙,運用魔力將另一端的景象傳遞過來。
這對釋放者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不要看表面上空間好像很穩(wěn)定,但在那“穩(wěn)定”的空間下,卻有著令人膽寒的空間風(fēng)暴和空間亂流,一旦在施法的過程中不慎觸碰這些地方,就會受到極強的反噬。
如今看斯洛拉面色如常,那三位支持焰鬼的老者面色紛紛變幻起來。
焰鬼瞇著雙眼,火紅色的胡子無風(fēng)自動,熟悉的人看出此時焰鬼心中已經(jīng)積郁了澎湃的怒火,深吸一口氣,焰鬼緊握的手掌松開,看向斯洛拉皮笑肉不笑的道:“少塔主實力的進境可真是快啊,短短幾年時間就從七階初期攀升到八階,還真的不容易?!?p> 此話一出,屬于斯洛拉這一陣營中的人紛紛皺起了眉頭,焰鬼這句話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簡單,他們都能夠聽出,焰鬼這不但是質(zhì)疑了斯洛拉的天賦,而且還在質(zhì)疑斯洛拉動用了屬于魔法塔的公共資源。
“少塔主天賦在整個魔法大陸上也排的上前三,這種速度實數(shù)正常?!?p> 坐在斯洛拉身旁的老者開口了,他的皮膚黝黑,并且看上去有些干澀,就如同萬年樹皮一般,給人一種亙古滄桑的感覺。
但焰鬼卻絲毫不敢小看這名老者,因為這老者的壽命著實有些恐怖,整個魔法塔上下都會尊稱他一聲樹老。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焰鬼也如此,雖說火克木,但焰鬼總感覺這老者身上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樹老說的是,少塔主單單依靠天賦和努力就足夠了,不像某些人,天賦不行還濫用職權(quán),動用那些本不屬于他的修煉資源,當(dāng)真無恥至極!”
另一位鷹鉤鼻老者說的話就露骨了許多,只見其斜睨著焰鬼,話語中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你……”
焰鬼面色一僵,老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潮紅,這說話之人和他算是老對頭了,在魔法塔中,除了塔主和副塔主之外,就有三人的地位最高,之前的樹老算一位,而這個鷹鉤鼻老者也算一位,被人尊稱為黃老。
黃老的實力焰鬼倒是清楚,八階中期,奈何其身懷土系八階禁咒,如果真拼起來就算他實力要高出些許想要取勝也不容易。
“好了,你們都少說一句吧,先看看這鏡像里到底是什么。”
正待雙方火藥味愈發(fā)濃郁之時,斯洛拉開口淡抹的道。
黃老看著焰鬼不屑的哼了一聲,而后便轉(zhuǎn)過頭去,反觀焰鬼此時的臉部表情極其精彩,火系魔法師大多數(shù)都是脾氣暴躁之輩,這焰鬼也不例外,今天他已經(jīng)不知道受了多少氣了。
但斯洛拉坐在主位,那可是代表著塔主的位置,焰鬼就算是有怒火也只能硬生生的憋下來。
斯洛拉一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紛紛吸引道鏡像之上。
只見在廣袤的天空中,兩道虛影正遙遙相對,在看到這兩個虛影時,所有人都皺眉深思起來。
就連怒火沖天的焰鬼也微微一愣,在第一眼看到這兩個虛影時,焰鬼便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從哪里看到過一般,特別是那只冰藍(lán)色的蝎子,竟然讓他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下來。
“這……究竟是什么?好恐怖?!?p> 焰鬼心頭閃過一絲驚駭,開始努力翻找著腦海中的記憶。
然而就在這時,樹老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一直很平和,但此刻卻像是失態(tài)了一般驚呼出聲:“冰皇蝎、炎獅!竟然是兩大天獸!”
轟!
樹老一番話讓在場的諸位紛紛驚駭?shù)恼酒鹕韥?,同時腦海中那略有模糊的景象與面前所看到的兩道虛影緩緩重疊。
“竟然真的是天獸,千年了,千年了啊……”
樹老那干枯的臉上竟然有著眼淚開始滑下,其余大部分老者也不例外,就連焰鬼眉目中也是浮現(xiàn)出激動之色。
天獸對于魔法師來說,是當(dāng)之無愧的神。
作為魔法大陸上存在最久遠(yuǎn)的職業(yè),魔法塔內(nèi)記載了大量關(guān)于千年前那場大戰(zhàn)的事情,因此他們這些塔內(nèi)元老級人物都明白,如果不是五大天獸甘愿犧牲自己來保全人類,恐怕現(xiàn)在的魔法大陸已經(jīng)沒有如今這般景象了。
每一個在那場浩劫中活下來的魔法師都會告訴自己的后輩,要記住天獸是人類最大的恩人,要時時刻刻銘記在心。
雖說已經(jīng)過去千年,一些魔法師可能會覺得不以為然,但絕大多數(shù)魔法師依舊心存感激,如今見到了天獸的虛影怎能不激動?
看著一眾激動落淚的老者,焰鬼目光閃爍了一下,道:“現(xiàn)在激動有什么用,這兩位天獸大人在千年前已經(jīng)隕落,如今出現(xiàn)的只是一縷殘魂,我們應(yīng)該先確定兩位大人的位置,然后立刻前往,以免有不軌之人去打擾兩位大人休息?!?p> 不知為何,眾人從焰鬼的話中嗅到了一絲怪異的氣息,但仔細(xì)回想?yún)s發(fā)現(xiàn)焰鬼的話好像沒什么不對,天獸的虛影既然出現(xiàn)在了空中,那么其余幾大勢力想必也已知曉,魔法師會對天獸進行感恩,但不代表禁靈師也會。
正因為千年前那場浩劫才出現(xiàn)了禁靈師這種職業(yè),也可以變相的說,如果沒有那場浩劫,禁靈師也就不可能會出現(xiàn),也不可能發(fā)展到如此地步。
人性的貪婪讓在座的幾位都感受到了一絲憂慮。
斯洛拉沉吟了一下,淡聲道:“既然如此,我魔法塔必須要有些動作,樹老,您留在塔中坐鎮(zhèn),其余八階以上的強者全部跟我前往兩位天獸大人所在之地?!?p> “我沒意見。”
樹老心中雖有不甘,但他也清楚,此時為多事之秋,魔法塔內(nèi)必須要留守一名實力強橫之人。
斯洛拉對其報以歉意,旋即手掌一揮,鏡像也緩緩愈合起來:“之前我探測到的地方位于蠻荒獸域,那里的禁地火云沼應(yīng)該便是炎獅大人的休息之地,至于冰皇蝎大人……”
皺了皺眉,理論上來講,斯洛拉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大陸上的極寒之地,為何會出現(xiàn)在蠻荒獸域,這一點他也不甚了解。
“我們?nèi)チ司椭懒?。?p> 想了半天無果后,斯洛拉當(dāng)機立斷,下令馬上出發(fā)。
說完后,斯洛拉笑著看向焰鬼,道:“不知副塔主大人有沒有什么意見呢?”
焰鬼嘴角一抽,心中卻將斯洛拉罵了千百遍,這次會議表面上是他和斯洛拉一起主持,但實際上他卻沒有感受到半點主持的特權(quán),一直以來都是斯洛拉決斷,眾人應(yīng)允,好想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一般。
“我沒意見。”
焰鬼咬牙切齒的道。
“好,想必其余勢力也開動了,我魔法塔沉寂了這么多年,是時候出現(xiàn)在那些愚眾面前了?!?p> 斯洛拉拍案而起,一股凜然的氣勢擴散開來,眾人似乎受到了感染,紛紛站起身,面色肅然,眉宇間均是閃爍著濃濃的戰(zhàn)意。
與此同時,大陸上的幾大勢力紛紛出動,一時間空中流光不絕,以往看不到的七階八階強者在今天卻格外之多,他們飛行的都是同一個方向,兩大天獸虛影的出現(xiàn),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力了。
蠻荒獸域。
炎隕站在原地,臉上的淚水已經(jīng)化為一塊淡藍(lán)色的晶體黏在炎隕的側(cè)臉上,炎隕對此卻恍若未聞,只是呆呆的看著空中。
兩道虛影正在進行無聲的交流,正在這時,一道清冷卻不失溫柔的聲音在炎隕腦海中響起:“小家伙,能不能借我一縷金焰?”
炎隕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冰皇蝎的眸子正盯著自己,之前的聲音很明顯出自于她。
“好,沒問題?!?p> 炎隕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通過千羽仙炎隕明白,自己的母親與幾大天獸的關(guān)系都極好,而自己也因為有著母親血脈的緣故,在看到天獸虛影后有著一種本能的親近感。
指尖輕彈,一縷金色的火焰漂浮而起,冰皇蝎伸出前鰲,那金色火焰在脫離了炎隕的控制后竟然自動向冰皇蝎漂浮而去,旋即溫順的落在上面。
“這……”
炎隕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金焰的溫度只有他最了解了,冰皇蝎顯而易見是冰屬性,然而金焰卻對她一點都不排斥,水火不相容的這一概念在炎隕心中徹底顛覆。
似乎是看出了炎隕的疑惑,冰皇蝎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只是聲音中帶有著幾分復(fù)雜的情感,有落寞,有哀傷,也有懷念:“這火焰的感覺,好熟悉,好貼切,你母親的火焰又怎么會傷害到我?!?p> “您……”
炎隕張了張嘴,卻感覺想說的話都堵在嗓子,無法出口……
而冰皇蝎卻將手中的金焰高高拋起,只見金焰在飛向空中的過程中竟然逐漸化為一座蓮花模樣,而后冰皇蝎的雙鰲處有著一陣怪異的波動涌現(xiàn)出來。
與此同時,炎獅那邊也有著同樣的波動浮現(xiàn),這種波動炎隕可以真切的感受到。
下一刻,驚奇的一幕讓關(guān)注著兩大虛影的所有人都震撼的驚呼出聲。
只見冰皇蝎的頭部浮現(xiàn)出一道湛藍(lán)色的光芒,光芒就猶如絲帶一般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院方掠去。
而炎獅那邊卻有著一道金紅色的匹練浮現(xiàn)而出,向這邊疾馳而來。
一藍(lán),一金紅,兩色光帶竟然化為了橫跨天際的橋梁,而那朵金色的火焰卻剛好將兩色光帶連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