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柔聽到信兒立刻回了陸家,為了這個陳毅寧,把寶菱折進去還不夠,還要饒一個宛君,陸家和裴家又沒有什么仇,怎么裴家如此相逼。
陸萬林坐在書房,神色憔悴,仿佛蒼老了十歲:“我剛剛叫人查了,當(dāng)初裴太爺和我談婚事的時候,裴鏡私下里尋了個空子見了宛君一次,從此就茶不思飯不想,百般贊同這門婚事,可后來宛君又去了大恩寺,裴太爺執(zhí)意不肯退親也是因為裴鏡苦苦哀求的緣故,也是我的私心,總想著可以叫宛君嫁的更好,沒想到,倒叫裴家人恨上咱們了?!?p> “結(jié)親本就是兩廂情愿的事,咱們不愿意,他們總不能勉強吧。”陸靖柔不忿。
陸萬林撫額道:“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沒用了,關(guān)鍵是如何的應(yīng)對,寶菱和如玉還沒出嫁呢,要是不洗清這個誤會,以后她們兩人可難說人家了,我看我還是去一趟裴家,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為好?!?p> 陸靖柔沉思不語,心里雖然不贊同這個主意,可也沒有反對。
此時的陸寶菱和陸如玉已經(jīng)在去裴家的路上了,這件事鬧成這樣,兩個人雖然沒出門,可陸如玉的閨蜜們卻都寫信給了她詢問這件事,再稍一打聽便知是從裴家傳出來的。
理智沉靜如陸如玉,也忍不住上門問罪。
陸寶菱目露兇光,氣勢洶洶,腰間別著的是沈墨送給她的鞭子,敢欺負陸家的人,她就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停車?!标懭缬裢蝗唤型A笋R車,陸寶菱疑惑的看著她,陸如玉深吸了一口氣,道:“就咱們兩個人上門去,肯定要吃虧,說不定陸家還會以此為借口,正好證實了陸家女兒不規(guī)矩的聲名,咱們要另外想辦法?!?p> 陸寶菱道:“既然不能進去,那就叫裴家人出來,要不我去找沈墨借幾個人,咱們把裕德長公主綁出來,嚇?biāo)浪??!?p> 陸如玉笑起來:“三姐也太異想天開了,且不說裕德長公主在內(nèi)院,咱們沒法子截人,她還是皇室中人呢,到時候告到太后面前,說不定滿門抄斬?!?p> 馬車停在大街上,兩個人在車里皺眉苦思,半響,陸寶菱跳起來,眼睛亮亮的:“我有法子了,咱們動不了裕德長公主,可以把裴鏡找出來,這件事因他而起,只要他出來說話,裴家人就不會找二姐的麻煩了?!倍讼嘁曇恍?。
想把裴鏡引出來很簡單,賄賂了裴家后門的婆子,請她帶一封署名為陸宛君的信給裴鏡,約他私下見面就可以了。約見的地方是陸如玉提出來的:“是個沒有主人的小院子,很偏僻,定不會有人知道?!?p> 陸寶菱又叫青荇等好幾個丫頭一起來,裴鏡她見過,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書生,她一個人也能把他打倒。
小院子年久失修,十分破落,一開門便是塵土飛揚,陸寶菱捂著鼻子道:“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陸如玉熟門熟路的進去,在左邊屋子的炕洞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是一根金條:“這是我藏東西的好地方,你知道這院子后頭的宅子是誰的么?是我娘給我置辦的嫁妝,我來過兩次?!?p> 陸寶菱嘆為觀止:“你還真是有錢,走哪兒都能掏出錢來。”
幾個丫頭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守在門兩旁,等著裴鏡的到來,裴鏡果真對陸宛君十分癡心,見署名為陸宛君,當(dāng)即甩下跟著的小廝,一個人摸索著來了這兒。
剛推開門,就聽見一個嬌喝,兩邊沖出來人一擁而上,將裴鏡套在了麻袋里,雖然他是一個大男人,可體弱多病,定然不及幾個經(jīng)常干活的丫頭力氣大,掙扎了幾下也沒掙扎動,這才明白過來是著了人家的道兒。
青荇和綠榕幾個都是第一回干這種事,看著地上不斷掙扎的麻袋里的人,手有些發(fā)抖:“姑娘,這可怎么辦???”陸寶菱上去狠狠踢了一腳,麻袋里傳出裴鏡的痛哼聲:“把他嘴堵住,用繩子捆起來?!?p> 裴鏡是個美男子,唇紅齒白,明眸皓齒,因為體弱的緣故,身材瘦小,弱不禁風(fēng),有種楚楚可憐的病態(tài)美。
陸如玉看著他瞪大了眼睛,有些嫉妒:“皮膚比我還白呢?!标憣毩獾溃骸芭?,他這樣的才是小相公呢,我倒沒看出來哪里好看?!?p> 裴鏡原本以為是歹徒綁架,沒想到竟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和四五個丫頭,一時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陸寶菱蹲在他跟前,看著他,取出了他嘴里的巾帕,裴鏡哆哆嗦嗦的:“二位姑娘,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陸寶菱想了想,詭異的一笑,捏了捏裴鏡的臉:“竟然是個如此俊美的小相公,帶回去做壓寨相公也不錯?!标懭缬裎嬷煨ζ饋恚骸敖憬憧煺f正事吧,你看他嚇得。”
裴鏡確實嚇得夠嗆,從小就生活在嚴密的保護中,導(dǎo)致他很少見什么世面,見的姑娘也無一不是溫柔可人,細膩動人,哪里見過如此彪悍的“女土匪”。
裴鏡抖得更厲害了:“我可是衛(wèi)國公府的少爺,我娘是裕德長公主,你們?nèi)绱舜?,定不得好下場,趕緊放了我,本少爺饒你們一條生路?!?p> 陸寶菱怒道:“我管你是誰,敢威脅我,給我打?!彼氏人α艘粋€耳光,叫青荇幾個上前打:“留一口氣就成?!鼻嘬魩讉€還是有些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畢竟對方是公門侯府的公子啊。
陸寶菱見狀,恨鐵不成鋼,青荇為難道:“奴婢們都沒打過人?!标憣毩馔熘渥由锨暗溃骸霸缯f,看我打給你們看?!彼匦聦⒔砼寥肱徵R嘴里,左一拳,右一腳,雖然她人小力氣小,可裴鏡卻真真正正覺得疼,皺著臉嗚嗚叫。
陸如玉上前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衛(wèi)國公府的少爺,如此沒用,若是傳了出去,你還怎么做人呢,倒不如好好聽我姐姐的話,咱們都是好商量的人,好好地把這事了了不好么?”
陸寶菱住了手,冷笑道:“好好說你聽不聽???”裴鏡點頭如搗蒜,陸寶菱道:“你既然這么聽話,那我也不打你了,你乖乖跟著我回山上去,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樣?”
裴鏡拼命搖頭,他死也不跟著一個女土匪。陸寶菱作勢又要打,陸如玉攔住笑道:“姐姐且慢,我瞧著他是有心上人了呢,這才不答應(yīng)你?!标憣毩鈫査骸笆遣皇怯行纳先肆??是誰???”
裴鏡先是點頭,又拼命搖頭,陸如玉道:“不用說,肯定是顯國公府的二小姐陸宛君,不然他怎么一見信就出來了呢,定是二人經(jīng)常幽會?!迸徵R臉漲得通紅,拼命搖頭,想要把嘴里的巾帕吐出來似的。
陸寶菱瞧了他一眼故意道:“敢跟我搶男人,我倒要看看這個陸宛君是個什么角色,你們?nèi)グ殃懲鹁步夁^來,若是假的就罷了,若是真的,我就殺了她?!?p> 裴鏡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害怕過,他從來不知道外頭居然有女土匪,而且還如此彪悍,他死不足惜,可若是陸姑娘被擄了過來,傷了分毫可怎么辦。
陸寶菱看他的樣子便知火候差不多了,道:“看你的樣子也不愿意,罷了,我也不愿意多事,你寫一封斷情書,從此和陸宛君一刀兩斷如何?”
裴鏡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也不知什么意思,陸如玉進了旁邊的小屋子,磨蹭了一會,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紙張拿了出來:“我已經(jīng)寫好了,只要你蓋上印章就好了。”
青荇很快從他身上搜出了印章,陸寶菱道:“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蓋印章,和陸宛君了斷了,一個是把陸宛君找來,你們?nèi)サ氐紫伦鲆粚x鴦去,你選什么?”
她拿掉了裴鏡口中的巾帕:“你放心,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只要不答應(yīng),我絕不會往上頭蓋你的印章。”裴鏡愣怔怔的看著那張紙,雖然知道是“女土匪”誤會了,卻仍舊不愿意蓋這個章,陸寶菱作勢吩咐幾個丫頭:“去把陸宛君給我綁過來?!?p> 裴鏡忙道:“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标懭缬裼执_認了一遍:“是你答應(yīng)了的,要在這張紙上蓋章,可不是我逼你的,或者是偷了你的印章蓋的哦,你可承認?”
裴鏡閉上了眼睛,點頭道:“是我同意的,我承認?!标懭缬窆麛嗟厣w了章,將印章丟給了裴鏡:“姐姐,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