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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七十七章 中車府衛(wèi)

刑徒 庚新 3362 2009-03-14 11: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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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打扮,劉闞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歷。

  中車府衛(wèi)!

  他連忙勒住了馬,一直放松的心情,突然間呼的提了起來。不過臉上卻帶著一抹笑容。

  “在下奉泗水郡守任大人之命,往宋子公干,有武山劍和印綬為證?!?p>  這兩句話一路上已經(jīng)說過了無數(shù)次,劉闞也說的非常順流。在他看來,接下來這些中車府衛(wèi)會檢驗印綬和寶劍,然后放行。因為這種情況,從三川郡下來,遇到了很多次。

  但是劉闞卻忽視了一件事情!

  之前阻攔他們的是秦軍,而且是那種新組編而成的秦軍。郡守加鐵鷹銳士的名頭,自然能輕松的威懾那些家伙??墒茄矍暗倪@些人,卻不是秦軍,而是出自于中車府的車士。

  中車府和鐵鷹銳士是平行的兩個機構(gòu)。

  甚至在秩比上,中車府車士比鐵鷹銳士還要高那么一點。

  那當先的車士根本就沒有理睬劉闞手中的武山劍和印綬,銅矟一指,“那是什么東西?”

  他指的是灌嬰那輛車。

  在車轅上,倒插著兩支鐵椎,卻是那刺秦力士的兵器。

  說起來,這件事和劉闞沒什么關系。在圃田澤發(fā)現(xiàn)巨漢之后,劉闞就說要把那鐵椎扔掉。不為別的,太搶眼了……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很容易露出破綻。但灌嬰?yún)s有些舍不得。

  灌嬰十八歲,正是一個熱血沸騰,容易崇拜英雄的年紀。

  在他看來,這兩支鐵椎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怎么可以輕易的舍棄呢?于是,他偷偷摸摸的把鐵椎藏起來,一路上小心翼翼,倒也沒有露出什么馬腳破綻來,劉闞也未發(fā)現(xiàn)。

  但是在過了睢水之后,灌嬰的警惕性可就放松了。

  時常在趕車的時候把鐵椎拿出來摩挲,一開始的時候偷偷摸摸,到了后來,就光明正大。

  這不過是個小細節(jié),劉闞等人歸心似箭,都未曾留意。

  今天原本是程邈趕車,所以灌嬰就在車上把玩鐵椎。等到了半途換手的時候,他順手就把鐵椎倒插在車轅上??蓻]想到,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居然遇到了一群中車府衛(wèi)。

  普通的中車府衛(wèi)也就罷了。

  偏偏這群人當中,有一個車士,正好參與了追殺巨漢的行動,以至于對鐵的印象非常深刻。雖然只是在匆忙中,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車士一眼就認出,那鐵椎正是巨漢的兵器。

  也難怪,那一天的搏殺,實在是太慘烈了!

  車士雖然幸存下來,但那天在漫天風沙之中血肉橫飛的場景,卻是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劉闞這才留意到灌嬰車轅上的異狀。

  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不自然了。

  其他的中車府衛(wèi)已經(jīng)挑下了輕車,手中各執(zhí)武器,警惕的注視著劉闞等人的一舉一動。

  “車上裝的是什么?”

  不等劉闞和灌嬰回答,那車士再次厲聲詢問。

  悄悄收起了印綬,把武山劍遞給了蒯徹。劉闞跳下車,笑呵呵的說:“不過是一些器具……既然你們懷疑,那我就打開來讓你們看看。老鷹,你這又是從哪兒弄來的家伙?”

  說著話,劉闞朝著灌嬰輕輕點頭。

  一名中車府衛(wèi)厲聲喝道:“你,站著別動!”

  他大步流星上前,探出手中的銅矟,想要把那車簾挑開。劉闞和他的距離,只有五步之遙。

  “老鷹,動手!”

  很顯然,此時此刻,已經(jīng)沒有回環(huán)的余地了。

  車上躺著那巨漢,只需要挑開車簾就可以看到。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劉闞等人誰也別想活。

  最可怕的是,還會連累到各自的家人。

  劉闞話一出口,灌嬰猛然抬手就抽出鐵椎,呼的一聲砸向了最先發(fā)現(xiàn)破綻的中車府衛(wèi)。

  與此同時,劉闞猱身撲出。

  那中車府衛(wèi)顯然沒有想到劉闞會突然間出手,猝不及防之下,被劉闞一把扣住了銅矟。

  借勢騰空而起,劉闞橫身抬膝,快如閃電一般的撞在了那府衛(wèi)的后腦。

  府衛(wèi)被當場撞昏過去,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而劉闞順勢落下,手中銅矟,撲棱棱突刺一擊。呼的一聲,仿佛一道電光閃動。在外人看來,劉闞的身子仿佛是被銅矟帶了起來,幾乎是和銅矟成一條線。當先的府衛(wèi)怒吼一聲,舉矟迎著劉闞就沖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候,劉闞的銅矟卻脫手了。

  砰的摔在了地上,順勢懶驢打滾,等那府衛(wèi)崩開了銅矟的時候,劉闞已經(jīng)搶到他跟前。

  一個鯉魚打挺,和府衛(wèi)擦肩而過。

  一抹寒光,帶起了一蓬血霧。老大的腦袋飛了起來,劉闞在錯身的一剎那,伸手抽出了那府衛(wèi)腰間的寶劍,旋身一掃,人頭落地。眨眼的工夫,兩名府衛(wèi)就倒在了血泊中。

  太快了,太突然了……

  其余的人,根本沒想到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但出手攻擊,而且會是如此凌厲。

  灌嬰的鐵椎出手,正砸在車上府衛(wèi)的眉眼間。

  整張臉被砸的是血肉模糊,腦漿合著鮮血流出,那府衛(wèi)一下子摔下了輕車。順勢撲出,一把攫住那銅矟。灌嬰騰空而起,翻身就跳上了那輛輕車,挽住了韁繩,催馬沖向其他人。

  車上,蒯徹抽出武山劍,把一個毫無防備的中車府衛(wèi)砍翻在地。

  兩名府衛(wèi)沖過來,把蒯徹嚇得大叫一聲,翻身跳下車,叫喊道:“東主,快救我!”

  話音未落,一桿銅矟破空飛來,將一名車士釘死在地上。是灌嬰,他駕車出擊,擲出了銅矟之后,順手從身上取下黑柘木弓,然后有從掛在車轅上的箭壺里抽出一支長箭。

  彎弓搭箭,看也不看就射了出去。

  灌嬰的箭術,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工的。什么瞄準啊的根本不需要,憑著感覺來射殺對手。六轡輕車在他的駕馭之下,奔馳咆哮。那追殺蒯徹的府衛(wèi),被灌嬰一箭射中咽喉。

  太快了……

  片刻的光景,十名府衛(wèi)就倒下了六名。

  劉闞一手舞劍,一手執(zhí)矟,劍矟相交,將剩下的四名府衛(wèi)圈住。那銅矟上下翻飛,宛若出海的蛟龍。呼呼的掛著風聲,勢如猛虎下山??绮叫?,銅矟砰的砸在一名府衛(wèi)的耳盔上。

  矟趕在橫掃的時候,幾乎完成了弓形。

  那府衛(wèi)慘叫一聲,銅盔碎裂,腦袋被打得成了一塊爛肉,脖子詭異的扭著,顯然是斷了。

  灌嬰駕車繞行,抬手又是一箭,正中對方面門。

  而剩下的兩名府衛(wèi)見勢不妙,扭頭就要逃走。劉闞劍矟出手,灌嬰利箭離弦,將兩名府衛(wèi)當場射殺。

  一場戰(zhàn)斗,只持續(xù)了不足盞茶光景。

  當戰(zhàn)斗結(jié)束的時候,劉闞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駕車而來的灌嬰,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家伙,收了那鐵椎也就罷了,怎么還明目張膽的掛在外面?!?p>  “我……”

  灌嬰自知理虧,跳下車諾諾不敢回答。

  劉闞閉上眼,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就在這時候,就聽程邈一聲驚叫。早先被蒯徹砍翻的府衛(wèi),并沒有喪命。突然間出手,將程邈撞翻,踉蹌著飛奔而去,跳上了一輛輕車。

  “攔住他,要是讓他跑了,我們就完蛋了!”

  灌嬰二話不說,跳上輕車催馬就追,而劉闞則站起來,轉(zhuǎn)身跑到了馬車上,從車里面取出那張大黃弓,站在車轅上彎弓搭箭,對準了那倉皇而去的府衛(wèi),咬著牙,屏住呼吸。

  射死他,一定要射死他!

  劉闞一閉眼,白羽箭離弦而去。這大黃弓,足有十石的力道。白羽箭掛著一抹銳嘯聲響,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正中那府衛(wèi)的后頸。府衛(wèi)慘叫一聲,身子掛在了車轅上。

  不過那輕車,卻沒有停下來,繼續(xù)奔馳而去。

  劉闞在車上大聲的叫喊:“灌嬰,回來……不要追了!蒯徹,老程,我們快點離開這里?!?p>  蒯徹和程邈二人,驚魂未定。

  兩人跌跌撞撞的跳上了車,抓起了韁繩。

  這時候灌嬰也趕回來了,“阿闞,換馬,換馬……這些都是好馬,比咱們的馬強百倍?!?p>  劉闞怒罵道:“換你個頭,你還覺得不夠麻煩嗎?趕快上車……要是換了馬,咱們就死定了!”

  的確,如果換了那中車府的馬,真的是死定了!

  灌嬰立刻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其他了,跳下車來,翻身躍上了劉闞的馬車。

  挽起韁繩,催馬而行。

  劉闞一屁股坐在車轅上,許久之后,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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