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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原

第九章 千里追殺兩相煞

舞月原 埃熵 3304 2011-10-06 22:15:20

    黑堂里面,云瀟靠在藥池前面,不知道自己當如何,他看著藥池里面在冒泡的藥,看著背后的水流在不停的滴答,很快就半個時辰,渡穴的時間又要到了,可是,清寧的性命,他怎么可以不顧。那是他的朋友,雖然自從成為朋友以來,他都沒有幫過她什么,何況是三年前,他為了救上官末塵,傷了暉原、傷了清寧。她們都是代表正義和代表著公平的,錦朝的律法,她們怎么可以違反。但是,他逼得她們這樣做了,而現(xiàn)在,他卻不能為她們做什么。

  “云瀟,我要走了?!鄙瞎倌m突然出聲,他在他的后面很久,只是,這次,他沒有聽出來,看來,他出神真的很嚴重。

  “走?你要去哪里?”云瀟急了,“你走了我怎么辦?”

  “呵呵,”上官末塵笑得苦,你云瀟有兩難的時候,我何嘗不是,可嘆你還可以告訴我你的難過你的悲傷你的難以抉擇,而我因為很多很多的事情,卻不能告訴你,我又何嘗不想留下來照顧你這個明明什么都不會、但還要在出名殺手組織手下救人的笨蛋大夫,可是,我不得不走,我必須走,如果不走,我想我會后悔的,“你也太不相信你玲瓏醫(yī)館的防御了。”

  “可是……”

  “星陣我已經(jīng)幫你布置好了。云瀟,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鄙瞎倌m咬牙,對不起,我也必須把話說絕。

  云瀟沉默,是的,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他從不告訴他的事情,很重要。于是他點頭,沒有再說什么,繼續(xù)回頭看著藥池。上官末塵回身,迅速離開,他怕面對云瀟,因為他自己清楚,如果再不快速離開,他恐怕會改變主意留下來吧。

  “末塵?!痹茷t突然喊他。

  “什么?”上官末塵停步,可是沒有回頭。

  “等我們都忙完了,你能請我吃魚嗎?”云瀟一樣看著藥池,頭也沒有回。

  “好?!鄙瞎倌m答應(yīng),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玲瓏醫(yī)館。

  外面的天空剛好飄過烏云,可能很快就要下雨了。玲瓏醫(yī)館門口,翼月神教的人,應(yīng)該很快就要破了他所設(shè)的第一道陣法罷。云瀟舀起一碗藥水,放到口中嘗嘗,嗯,還要再煮。

  “都怪我醫(yī)術(shù)不精,沒有師傅的天賦。怎么也學不會金針渡穴。不然,師傅也不會那么難以抉擇?!陛p塵嘆氣,喂北宮逆喝藥。

  北宮逆沒有說話,皺著眉頭喝碗里的藥。

  “那個清寧是師傅很好的朋友呢,師傅總是欠著她的人情,她也是蠻好的一個人。彈得一手好琴,寫得好詞,是我們錦朝第一個女官呢??墒?,怎么就垂危了呢。偏偏還選在這個時候,師傅又走不開?!陛p塵嘆氣,放下藥碗,看著窗框,一副自責的樣子。

  北宮逆靠著床欄,一樣無言,白堂里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若不是京城離這里還有一段路程,而公子你的病有需要師傅每隔半個時辰就用金針渡穴一次,如今已是未時,很快就要渡穴了。”

  “你師傅是因為我,才走不開的嗎?”

  “啊,北宮公子,你可不敢告訴師傅是我告訴你的。師傅下了死命令,說誰要是說出去,他割了誰的舌頭的?!?p>  “那你師傅呢?”北宮逆想到了什么。

  “輕塵!”云瀟的輕功依舊出神入化,他已經(jīng)在白堂的陰影里面站了不知道多少時間,輕塵聽得那個聲音,嚇得直接從凳子上滑到了地面上,連連叩首。

  云瀟臉色死灰:“輕塵,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不準向病人透露任何他的病情,你不聽;不準把師傅的事情告訴別人,你不聽。如今我下了的命令,你依舊不聽。你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師傅?”

  “師傅,我知道錯了。”輕塵叩首,漢白玉的地面已經(jīng)是鮮血點點。

  “好了,”云瀟這次沒有發(fā)火,他嘆氣,扶住了輕塵,“算了,你還是個孩子,你先出去吧。躲到梅嵐去,翼月教的人已經(jīng)進到前院了。”說罷,來到北宮逆的床前,把了把脈,便是掏出金針,開始渡穴。

  北宮逆沒有說話,任他診治。直待他的最后一枚金針落了位,他才緩緩的開口:“你的朋友,對你很重要吧。”

  云瀟抬頭,淺淺的笑:“你別停輕塵胡說,他小孩子不懂事。我派一個人去看看就好了?!?p>  “云瀟,我們是不是兄弟?!?p>  “是,”云瀟低頭,不敢看北宮逆的眼睛,“可是你也是我的病人,我也是個大夫?!?p>  “可是兄弟是不會讓兄弟難堪的,我們一起去京城救你的朋友罷?!?p>  “什么?!”云瀟驚呼出口,“這怎么使得?你的傷根本不能勞頓遠路,何況外面已經(jīng)全部都是殺手?!?p>  “不是說你的玲瓏醫(yī)館防御萬無一失嗎?”

  “可是你不能動的。”

  “你也對你的醫(yī)術(shù)太沒有自信了。”北宮逆微笑,靠回床榻里面,靜靜的等著云瀟的決斷。他能看出來,云瀟這個人是重友的,不似江湖人說的玲瓏先生,只愛財。

  云瀟奇怪的看了他兩眼:“我對自己都沒有信心,你倒是蠻信任我的?!?p>  北宮逆依舊笑而不答。

  “好罷,我們一起走。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動真氣,即使我被人追殺,你都不能動氣,藥療過后,如果動真氣,你會痛不欲生的?!?p>  “先生,不好了?!币粋€小廝飛快跑了下來。

  “怎么?”云瀟收針,金針一出,她很快的喂北宮逆吃下一枚她練好的丹藥,養(yǎng)神續(xù)命最是管用。

  “翼月教的人,已經(jīng)破了星陣,正在向白堂這邊過來。館里的人都已經(jīng)躲到梅嵐了,先生你趕快想辦法逃生吧?!?p>  “她們果然很厲害,我一直以為我的地下秘道是用不著的,沒想到還是用上了。北宮逆,你跟我來?!痹茷t隨手拿起堂里的一只大藥箱,他這次記得帶上了自己的藥,然而想了想,他竟然取下了墻壁上的一只木匣,從里面拿出了一把劍鞘淺白的劍,背在身上,然后轉(zhuǎn)動了機關(guān),拉上北宮逆,迅速的走入秘道。

  “娘,這個大夫果然是懂很多東西。竟然懂得用奇門陣法來阻攔我們,他的醫(yī)館是按照先天八卦布的局,從門口到這里又先后栽種了桃樹、梨樹、海棠樹、玉蘭樹、女楨樹五種樹布了一個天然的梅花陣,加上這個新布的星陣,他果然是個陣法大家呵”翼月教主看著化成水的玄冰和燒成了黑灰的火龍石,“而且,他還很有錢?!?p>  “報告教主,找遍了整個醫(yī)館,沒有見到玲瓏先生和北宮逆的蹤跡?!?p>  難道——讓他們跑了?翼月教主再次回望這個醫(yī)館,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然而還沒有等她說出來,她的母親已經(jīng)明白了:

  “思遷,我們走,來不及了,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跑了。”

  是的,不難看出來,在醫(yī)館里面是先天八卦陣沒錯,可是本來應(yīng)該在坤位有一幢房子,可是那里偏偏是一片梅林,所有說,其中肯定有詭異。然而,此時已經(jīng)不必再追,臨走的時候,翼月教主突然回頭:

  “娘,我們要不要給那個大夫一個教訓?!?p>  白發(fā)的女人回頭,“隨便你?!?p>  再說北宮逆和云瀟在地道里面七拐八扭也是出到了齊魯?shù)倪吔缟希芸吹骄┏堑囊唤?。云瀟看了看城內(nèi),卻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撲通”的跪了下去。北宮逆不解的回頭,他也驚呆了——

  城內(nèi)一角在起火,火光染紅的天際,就好像是黃昏的落霞。美麗的不可方物。然而,那里,那里,曾經(jīng)是他的家,他所有的心血和驕傲。那是玲瓏醫(yī)館,云瀟的家。

  云瀟低頭,沒有說話。

  北宮逆知道自己的確給這個少年惹了麻煩,可是他沒有說出勸人的話,他抽出木簫,吹了一曲《雙調(diào)·蟾宮曲》:

  敝裘塵土壓征鞍,鞭倦裊蘆花。弓劍蕭蕭,一竟入煙霞。動羈懷,西風禾黍,秋水蒹葭;千點萬點老樹寒鴉;三行兩行寫高寒,呀呀雁落平沙;曲岸西邊,近水渦、魚網(wǎng)綸竿釣艖;斷橋東下,傍溪沙、疏籬茅舍人家。見滿山滿谷,紅葉黃花。正是凄涼時,離人又在天涯。

  “我們走吧?!痹茷t在曲終,慢慢的站起來,他不在乎了。只要輕塵沒有事就好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塵煙,何苦去煩惱呢。

  “玲瓏醫(yī)館,我可以幫你重新建立。就當是給你的診費,你看可好?”北宮逆淡淡的開口,天邊的火光,映的他們兩個的臉,都是淡淡的泛紅。

  云瀟搖頭。

  北宮逆奇怪的看著他。

  “醫(yī)館毀了,你若想幫我重建,我很樂意。可是,診費,我是一定要另收的”云瀟淺淡的扯出一個笑容,“我們快點走,找一家客棧投宿吃飯,不然被翼月神教那些女人趕上了,我不一定還有力氣能背著你到處跑?!?p>  北宮逆淺笑。

  “我后悔我當初為什么沒有趁機要那幾個老頭教我?guī)渍邪?,搞得現(xiàn)在那么狼狽。看來我真是為了錢就連命都不要了?!痹茷t想起來自己救活的那幾個老頭,自己當是真是狗屎蒙了心,才會想著要金子。

  “你想學武功,我可以教你。”北宮逆微笑,“北宮逆家的武功,雖說不能和你救的那幾個老頭相提并論,可是,‘斜簫夜雨’劍法,也算是能獨步武林。”

  云瀟再次搖頭:“不學,我都十八歲了我學什么武功,學還要多少年才能出人頭地,我還不如多給人看看病,有錢了請個保鏢算了。”

  這個時候,齊魯?shù)奶?,才剛剛下山。夕陽,配著火光,給齊魯大地染上了一層血色風霜。然而在遙遠的苗疆,有個女子忽然看著羅盤驚異。

  月落荒蠻,恐有災難。震味散落,恰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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