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苑那邊,寧司辰進(jìn)了房?;粼脐栆?yàn)樾睦锖ε?,不敢去見寧飛雪,所以,只是站在院子里。
房內(nèi)。
“元帥,娘娘已經(jīng)沒事了。”郎中見寧司辰進(jìn)來,走上前去。
寧司辰走到床邊。寧飛雪服過藥后,已經(jīng)蘇醒了。她斜靠在床頭,看上去有些虛弱,但人基本上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
“你們都退下?!睂幩境阶尷芍泻脱诀呷纪讼氯チ?。
房間里,只剩下他和寧飛雪兩個人。
“姐,可好些了?”寧司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害你擔(dān)心了?!睂庯w雪彎起一個淺笑,原本想要寬撫寧司辰,但那勉強(qiáng)的笑容來得有些蒼白。
“要不,在府里多留幾日,等身子休養(yǎng)好了,再回宮?!睂幩境綄庯w雪說道。
“不了,未時過后,我便要回宮了?!睂庯w雪說道。
“可你的身子?”寧司辰擔(dān)心。
“身子不礙事。你也知道,宮里情況復(fù)雜。我要是不在宮里,其他人指不定又會玩出什么花樣。”寧飛雪知道寧司辰關(guān)心她,可她實(shí)在撂不下宮里的那些事。后/宮就是無數(shù)女人的戰(zhàn)場,只要還有別的女人存在,便會一直硝煙不止。單是應(yīng)付那些嬪妃,寧飛雪已是精疲力竭,而今,她還得多防一個周平珅。這對她在宮里的處境,無疑是雪上加霜,更是容不得她有絲毫的松懈。
話題一圍繞到皇宮和權(quán)勢,寧飛雪的表情又變得冷酷起來,寧司辰的眼睛則是越發(fā)的黑沉與深邃。
房內(nèi)起初的那份溫馨,也因此變了味。
“剛才我有聽到,你們在外面吵些什么?”寧飛雪轉(zhuǎn)移了話題。當(dāng)時霍云陽在院子里說話的聲音太大,房內(nèi)的寧飛雪也聽到了,霍云陽好像是在說,舒輕月謀害她。從郎中那,寧飛雪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因?yàn)橹辛硕?,所以才會肚子痛到暈過去。是舒輕月下的毒?舒輕月!一想到舒府的人,寧飛雪一雙眼眸就變得尤為的寒冽。不待寧司辰回答,寧飛雪再道。“是舒輕月下的毒?”
“不是她。”寧司辰說道。
“不管是不是她,我要她死。”寧飛雪冷言說道,眉宇間的肅殺之氣毫不遮掩,她要舒輕月死。
“舒晟軒已經(jīng)死了,舒振玄也是生死不明,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寧司辰問她。
“你沒有經(jīng)歷過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種痛苦,永遠(yuǎn)不會明白,那種蝕骨之痛,不管要仇人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無法平復(fù)的?!闭f到霍璟承,寧飛雪的心便是痛到極致,不止是她的心,還有她的五臟六腑,她的血液,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痛,生不如死般的痛。那樣一個人啊,才華橫溢,寬厚仁德,本該君臨天下,流芳百世,卻被舒晟軒逼得自刎于城樓上。想到那時的場景,想到霍璟承就那般倒在自己面前,寧飛雪便痛不欲生。“是他們殺死了璟承,我要他們所有人去陪葬。”
唯一支撐著寧飛雪活下去的理由,便是給霍璟承報仇。
“姐,他已經(jīng)死了,就算你殺死所有人,他也不會再活過來。再說,他要是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想看著你這么痛苦的活著。就當(dāng)做了一場夢,忘了他吧?!睂幩境侥芨惺艿綄庯w雪心里的那份痛苦,可人是不能復(fù)生,而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
“哪能忘?怎能忘?”寧飛雪不想忘記?!八境?,當(dāng)有一天,你遇到一個你真心喜歡的人,你就會明白,有些人,你即使再痛,也不愿去忘記?!?p> “姐……”
寧司辰勸說過寧飛雪好幾次,可每一次,除了讓她心里的痛更深更深,完全勸不了寧飛雪。
或許,就如寧飛雪所說,他沒有經(jīng)歷過喜歡上一個人的過程,所以,才能把話說得那么輕巧。
但不管怎么樣,寧司辰還是不愿看到寧飛雪一直活在痛苦和仇恨里。
不過,寧飛雪也沒有悲傷多久,又重新回到了下毒一事上。
“司辰,只要治舒輕月一個謀害龍種之罪,就算不能株連九族,舒府在楚慧國也再無立足之地。”霍云陽說的那些話,卻是和寧飛雪不謀而合。在對待舒府這件事上,寧飛雪和霍云陽是一樣的,都恨不得舒府家破人亡,支離破碎。
舒府,始終是寧飛雪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痛快。
至于事實(shí)的真相,查肯定要查,不過,暗中查便可以了。
“這件事,和舒輕月沒有關(guān)系?!睂幩境浇^對不會認(rèn)同寧飛雪的做法,也不會照她說的那樣去做。
“司辰……”
“姐,你好好休息,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置?!睂幩境讲幌朐俸蛯庯w雪說下去,他叮囑了她一句,便朝著房外走去。
房門打開,不知何時貼在門外站著的霍云陽在毫無準(zhǔn)備之下沖進(jìn)了房內(nèi),差點(diǎn)和寧司辰撞在了一塊。就霍云陽這狀況,不用問,一直躲在房外偷聽寧司辰和寧飛雪在房里的講話。
看到霍云陽,寧司辰冷眼視著她。
“我……”霍云陽干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和寧司辰解釋。
“云陽?!钡故欠績?nèi)的寧飛雪看到了門口的霍云陽,寧飛雪沖著霍云陽喊道。
“飛雪姐。”霍云陽弱弱的回了寧飛雪一聲,卻沒走過去。
寧司辰再看了一眼霍云陽,什么也沒說,徑直離開了。
未時,正午的天空,一點(diǎn)也不明媚。
寧飛雪還是回宮了。
府外,寧司辰一直站在石階下,看著鑾駕漸行漸遠(yuǎn),直至一個轉(zhuǎn)彎完全看不見了。又站立了很久很久,寧司辰才回了府內(nèi)。
下午,寧司辰審問了冬荷。
冬荷心腸再歹毒,終歸只是一個丫鬟。光是看到寧司辰,冬荷就已經(jīng)是嚇破了膽,然后一五一十全部都招了。不過,卻是把全部罪責(zé)都推到了霍云陽身上。
“元帥,不是奴婢,是、是、是、全都是公主要奴婢去下毒陷害舒小姐的。”冬荷說道。比起霍云陽,寧司辰更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