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敏感的動物是什么?——蛇與女人】
“你們校長那?我要找校長!”
第二天下午,一個中年婦女來到學校撒潑。
“您好,我是八年級組的主任,請問您有什么事情?”
那紅發(fā)婦女大眼提溜一轉(zhuǎn)“什么學校啊,你就是八年級主任?我們家陸川被打得鼻骨骨折,把去那個孩子給我找來!”
“您先在學校接待室等一會兒,我去找班主任協(xié)商一下?!?p> “哼,今天這事兒要是解決不了,那我就不走了?!鳖U指氣使地叫喚年級主任
“給不給倒杯水?。 迸说氖趾鷣y抓著“什么破學校!”
探子來報——不好啦??!
“什么?陸川他家長要讓學校開除湘北?”陽哥拍桌子起身。
芙妹點了點頭,“我剛?cè)マk公室開會,大老遠就聽見陸川家長在那撒潑,說什么不給解決今天就不走了。”
“湘北不是也被椅子掄了一下嗎,他都沒說什么,陸川在那裝什么可憐?!蔽野粗茸?,發(fā)展以及很棘手了,這邊別再火上房一個。
“貌似…他被湘北一拳打到鼻子骨折。而且,湘北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叫到了辦公室。”
“讓他不承認就完了啊。”
“你覺得可能嗎?”
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我雙手死死地握在一起,芙妹和陽哥背對背靠著,一個望著天花板,一個倚著桌角發(fā)呆。
“是誰先出手的?”然妞來了這么一句。
陽哥馬上回了神兒,“陸川先動的手?!?p> “有誰能作證?除了陽哥”
我立馬起身往出跑,然后折了回來。
“外面的攝像頭可以作證!”
“有攝像頭全程錄像還敢跑這兒撒野?要是自己不看路撞學校電線桿子撞出腦震蕩,也能賴學校?”老郭叉著腰,不合時宜地插了這么一句。
“也就是說,就算陸川傷得重,但是他主動來找的秦湘北,也是他先動的手,就算給處罰,他也逃不掉?!比绘鹤髁俗顬槔硇缘姆治觯岸壹偈箤W校開除了秦湘北,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我想,他家長不會這么沒理智吧?!?p> “說的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智商高就是不一樣??!”陽哥拍了拍然妞的肩,卻被一旁的芙妹飛了白眼。
我在一旁偷笑,完了,這下又得吃一頓笤帚疙瘩燉肉。
“那個…我先去找馮老師了,這事兒估計有戲。”陽哥重啟了電光火石模式,逃得倒是干凈利落?!袄钕桕枺銊e跑!我也去!”
話說回來,其實我心思早就飛了,聽然妞在這分析大半天,終于有了良策。
“走走走,人多力量大,咱都去!”我拉著然妞一起往辦公室沖。
馮老師雙手抱肩,“你們幾個,來干嘛?”
“我們是來當證人的!”我被推到了最前面,心里暗嘀咕著后面的一幫損友,呼呼啦啦,來了十多個?!袄钕桕柡凸梢宰髯C是陸川先動的手?!?p> “嗯嗯嗯!”后面的同學都拼命點著頭,簡直是一呼百應。
馮老師嚴肅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你們倆,還好意思給人家作證?看看監(jiān)控錄像,一個個不也是上手了,處理的要是嚴,你們都得惹麻煩?;鸲家獰济?,自己還不著急?”
陽哥不自然地撓了撓頭發(fā)“那,也比讓湘北退學強???”
馮老師向辦公室里望了一眼,然后走到走廊窗前,我們一群依然呈包圍狀移動。
“誰說他要退學了?”
“那限期轉(zhuǎn)學跟退學不是一樣?”芙妹抻了脖子問。
“就知道是你,偷聽說話還不聽全了,回去都傳達錯誤信息!”她點了點芙妹的額頭“學生會主席怎么當?shù)?!?p> “啊…啊,我當?shù)耐Σ诲e?。∈前?,楠楠?!?p> 我回瞪了她一眼,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都看見了,你們幾個班級干部都處理的挺不錯的,都回去吧,秦湘北回家養(yǎng)幾天傷就能繼續(xù)上課了。”她的眼睛又笑得彎彎。
“耶?。?!”走廊里爆出一陣歡呼。
“噓——小點兒聲,快都給我回班!”
躡手躡腳地,向班級龜速移動。
“唐心唯,顧翎楠你倆來一下。”
面面相覷,一個提心吊膽,一個七上八下。
長期經(jīng)驗表明,在老師單獨宣你進辦公室的時候,最好是裝傻。切記要一問三不知,不要在左腳踏入辦公室的一刻就把自己知道的八卦和隱私一股腦地全倒出來,說太多對自己沒好處對別人更沒好處。當然,要知道老師找你去辦公室也不會是喝喝茶那么簡單。
這是秦湘北言傳身教的結(jié)果。
我想大概芙妹是抱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的想法“老師啊,秦湘北是不是就算沒事兒了?”
“這么關(guān)心他不怕有人吃醋啊。”馮老師的話意有所指,芙妹臉上的笑容定格了,肌肉僵硬甚至嘴角抽搐?!肮?,誰能吃醋啊,人家都是有主的人了?!?p> “看來你倆都認識李彤了?”
真完蛋,兩句話就給套出來了,我無奈掃了一眼芙妹。好了,也不怪她,不把秦湘北供出來她自己多半也會套進去。
“認識啊,怎么不認識,學生會那讓她給攪和的地覆天翻?!?p> “看來,你對她成見很大啊?!?p> 這口氣,難不成懷疑芙妹看上了秦湘北不成?老師啊,您信息接收能力也太差了。不過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希望老師最好什么也不知道。
“沒成見啊,陌生人,不熟。就是她那言談舉止我看不慣?!?p> “秦湘北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呢?跟你一桌之后他好像老實了不少。”目光掃到了我這邊。
“他,跟陳老師打了賭,讓我輔導他物理,說誓死沖到65以上?!泵磺鍫顩r之前,還是挑好的說吧“看樣子對這個賭挺上心的,希哥還破格讓他當了物理課代表。其他的時間他都在外面活動,我也不知道什么了?!?p> “我看他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型的。65分,還不知道哪輩子能實現(xiàn)呢,你就不用管他。”
呼——總算松了口氣。
“老師,我想申請能不能不當班長了?想穩(wěn)定一下學業(yè),也給更多的同學一些機會?!蔽移鋵嵥伎剂撕芫?,應有的能力和威信都具備了,沒有必要自己非要在風口浪尖堅持,何況,誰又能堅持多久呢?朱大叔是對的,學生應當以學業(yè)為主,在這一方面,我們不能不自私。
“翎楠,你職務兼得太多了,老師也能理解。等這事兒處理完了,我會組織改選的。陸川家長貿(mào)然就到學校來胡鬧,主任和主管校長也很不高興,他雖然骨折,但是帶頭挑釁,可能也會記過,但是沒有到開除那么嚴重,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回去也別多說?!?p> 點了點頭,木訥地來,又木訥地走。
觸犯校規(guī)然后記過處分,這其間有很多復雜的人情世故。
其實我們把一切想象得太過簡單,把老師和校長想象成了和自己一樣的層面。認為自己的奇思妙想可以改變一切突發(fā)起來的狀況,只是那種小聰明并沒有形成大智慧,這大概還是我們的孩童思維天真的臆想。
我們不是不是柯南,更不是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