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愧疚
吳老太太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qū)O沐陽,“我們這里是個破地方,不能讓你這樣的人住,趕緊滾!”
“娘——”吳運成再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門,“現(xiàn)在,你還指望著錦娘的安危嗎?她就是我的孩子!”
吳運成的嗓子都啞了,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痛苦和壓抑。
任牧歌見吳老夫人身體一頓,而那名攙扶著吳老夫人的女子則是面無血色。
任牧歌的眼睛瞇了起來。
“牧哥,小孫醫(yī)生,你們來吧!”吳運成道。
任牧歌收回目光,和孫沐陽一起走了進去。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杏花正在房間里面服侍著她。
吳運成注意到了張杏花腳下的動作,他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委屈的看著張杏花,“謝謝你了,你休息一下?!?p> 杏花點了點頭,朝著任牧歌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此時的任牧歌已經(jīng)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錦娘,她的面容蒼白,氣息虛弱,嘴唇發(fā)紫,一副中了劇毒的樣子。
可是,在給他號脈之后,他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疑惑。
脈若游絲,必有一命嗚呼。
可除了這些,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錦娘的舌頭泛著淡淡的紅暈,雙目空洞,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卻找不到半點中毒的跡象。
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來瞧瞧?!笨吹饺文粮璋櫭?,孫沐陽開口說道。
任牧歌站了起來,為孫沐陽騰出了一個空位。
孫沐陽搭了一下脈搏,也不去瞧她的舌頭,反而將她的耳垂撥落,讓她的耳朵露出來。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在她的耳邊,有一道黑色的紋路。
這是怎么回事?
任牧歌疑惑的望著孫沐陽。
孫沐陽能聽到耳朵后面的聲音,想必也能猜到。
果然,還沒等他開口,孫沐陽就開口道:“南疆蠱蟲。”
“……”“蠱?”
看到他的神色,孫沐陽知道他不知道,于是道:“這是一種普通的殺生蠱,雖然聽起來很嚇人,但是很容易就能治好?!?p> 顧名思義,這是一種致命的蠱蟲,一旦被蠱蟲咬傷,會持續(xù)三天,一旦發(fā)作,就會變成一種劇毒,不過一般的醫(yī)生,也看不出這是什么毒。
這就是奪命蠱的恐怖之處,無法探明,大部分人都會被活活毒死。
也有一些大膽的醫(yī)生,會想盡辦法,將解藥交給患者,讓他們立即斃命。
任牧歌云里霧里,心中卻是一片沉甸甸的。
老實說,就算她在醫(yī)學(xué)上沒有太多的練習(xí),她也有自己的信心,畢竟她的師父是她的外公。
而且,她還是一名煉藥師,這讓她對自己的信心大增。
可是,對于她來說,她對蠱的了解,根本就是一片空白,讓她不得不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天要不是孫沐陽,說不定她還真會使用解藥,那樣的話,錦娘就真要掛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孫沐陽道:“我也是在外歷練,所以知道了這是一種巫毒?!?p> 孫沐陽沒有說話,只是吩咐吳運成準備三牲之血。
三牲之血,就是豬血、牛血、羊血。
吳運成就站在旁邊,一邊聆聽孫沐陽的講解,一邊聽到錦娘被下了巫蠱這么歹毒的玩意,一時間也是愣住了。
可當(dāng)孫沐陽說要三牛之血的那一刻,吳運成才反應(yīng)過來,踉踉蹌蹌的沖到了門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突然擋在了吳運成面前。
“讓開!”吳運成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堂弟,這兩個人年紀輕輕,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本事?別被他們蒙蔽了雙眼,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孫老來看看,免得耽誤了我妹妹的病。”吳運成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這不是別人,就是之前攙扶著吳老夫人的那位。
吳運成冷聲道:“滾開!”
吳運成見她拒絕,頓時大急,“柴夢月,別多管閑事,滾一邊去。”
“表哥——”柴夢月一臉的無辜,眼淚汪汪,一副無辜的樣子。
“柴夢月,你若不答應(yīng),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眳沁\成額頭上的血管都鼓了起來。
“你要跟我說話?你當(dāng)我是你母親嗎?”吳夫人怒道。
“夢月也是為你著想,我讓你把孫醫(yī)生叫來,有什么不對嗎?你不要忘記,孫醫(yī)生是這里最好的醫(yī)生,你怎么能如此對待她,如此的侮辱她的誠意?你能不能讓她懷上這個寶寶?”
吳老太太說著說著,就開始捶吳運成的手臂。
吳運成對吳老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冷冰冰的盯著柴夢月,“你兒子是如何來的,你自己心知肚明,錦娘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若敢多管閑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他的話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聽到吳運成的這句話,柴夢月的臉都綠了,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吳運成借著這個機會,逃了出來,吳老太太看在眼里,更是破口大罵。
“本以為是來看病的,結(jié)果看到了這么一出好戲?!?p> 就在此時,孫沐陽的嘲諷之聲從旁邊響起。
他知道,孫沐陽一定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個叫柴夢月的女人,顯然有問題。
聽著吳運成的語氣,她的眼神有些愧疚。
那么,這小家伙呢?
任牧歌看了一眼柴夢月的小腹,便收回了目光。
在錦娘沒有蘇醒的時候,她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
等她醒過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搞明白了。
很快,吳運成拿到了三頭牛的血液。
在這個年代,血液是一種不祥的東西,當(dāng)吳運成帶著三頭牛的血液時,吳老夫人自然是勃然大怒。
然而,吳運成根本不理會。
很明顯,吳運成害怕的是自己的母親,而不是自己的母親,這讓他對吳運成做出了什么傷害自己的舉動,這讓他對自己的母親產(chǎn)生了懷疑。
正如孫沐陽所言,這只蠱蟲雖然名字難看,但并不難對付。
吳運成將三頭豬的血液取了出來,孫沐陽掏出一把匕首,對著她的手指就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