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的天空有些陰沉。
在殘陽的余光中,聳立著一座高大的黑色圍墻,圍墻內(nèi)有許多的破舊帳篷和一個個眼神黯淡無光,衣著殘破或躺或坐的無助身影。
潮濕沉悶的空氣中夾雜著沉重且絕望的氛圍…
“嗯?這是哪?”
上一刻仿佛還在做夢的一名少年,恍惚的從帳篷中爬起。
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一切,便有一陣強(qiáng)烈的頭痛眩暈席卷而來,猛烈的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這使他忍不住抱頭痛哼起來,同時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哦?~你竟然醒過來了”
此時對面帳篷,探出來一個年紀(jì)較大,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的老人,當(dāng)他看到少年一臉痛苦的表情后,疑惑的詢問:
“孩砸~!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孩子?”
少年忍著逐漸減輕的頭痛,疑惑的看向?qū)Ψ健?p> 可剛想說話,便又感到喉嚨無比干澀難受,像是剛吞下了一口沙子一樣,強(qiáng)烈的口干舌燥讓他勉強(qiáng)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這?...咳咳..咳。水..有水嗎...?”
老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可當(dāng)他看到少年此時干裂的嘴唇和難受的表情后,還是無奈轉(zhuǎn)回身去拿出了一個有些臟兮兮,外表泛黃的水壺。
咬了咬牙,十分不舍的遞了過去,剛想說些什么。
可少年那干似著火的喉嚨顧不得老人眼神的變化,無比饑渴的沖動使他見到有水后,便迫不及待的奪過水壺,猛的擰開蓋子。
“咕咚..咕咚”兩三口就給喝了個干凈...
老人遞出的手還未收回,想說的話還未出口,便有些錯愕看到已經(jīng)完全見底的水壺,頓時一絲怒意從心中升起。
周圍的人看到少年大口喝水的情景,也忍不住都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投去極其羨慕和貪婪的目光。
而灌完水的少年,則是發(fā)出了一道滿足的聲音,仿佛每個細(xì)胞都活了過來。
“呼~!好多了!”
長舒一口氣,他從沒想過水竟然可以這么好喝,而且這么過癮。
可此時手上一空,水壺被老人沒好氣的奪了回來,看到瓶內(nèi)滑落的水滴,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
而緩過來的少年,還沒搞清楚他自己的狀況,也顧不得糾結(jié)這些:
“謝謝…”
老人聞言,有些惱怒的指了指少年,又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水壺:
“你你你...,一口都不留的嗎?”
見對方一臉肉疼的表情,少年再次仔細(xì)打量周圍有些潮濕的環(huán)境,顯然剛剛下過小雨的樣子,疑惑道:
“這里?很缺水嗎?”
“廢話!”
老人郁悶,不過在愣了愣神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樣子,隨即又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哎~算我欠你的,不過,我們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少年的意識已經(jīng)逐漸變得清晰,可他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重了,心中暗道:“我這是宿醉?還是被下藥了?…”
低頭看去,自己是一身與周圍人無二的衣著打扮,雖不是粗布麻衣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很不合身。
同時,隨著頭痛漸漸消退,腦海記憶也開始涌動,那是屬于他自己的記憶。
他名叫逸無悔,是21世紀(jì)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影視工作者,一生都在世界各地奔波拍攝,記錄世界各個角落的美與殘酷...
可隨著年齡增大及其他各方面原因,不得不在城市中提前踏實下來,接一些社會企業(yè)的影視工作,為老年做些準(zhǔn)備,這直接導(dǎo)致他已經(jīng)連續(xù)加班六天五夜沒有合眼了。
按照甲方的修改要求,把第44版,實際卻跟第一稿一模一樣的樣片發(fā)過去后,實在扛不住困意了,便趴在電腦前睡了過去…
...回憶快速的過了一遍后,他心里暗道:
“我應(yīng)該正在等‘親愛的’甲方大大的修改意見才對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做夢?不對,這里絕對是現(xiàn)實世界,夢可不能讓我看清這么多細(xì)節(jié)”
打量周圍與記憶中現(xiàn)代社會完全格格不入的環(huán)境,不喜歡打啞謎的他,便直接向老人問道:
“你們是誰?這里又發(fā)生了什么?”
“呃..這個,你都不記得了嗎?唉~,我也只知道你是被獵鷹小隊安置在了這里,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逸無悔聞言心中更加迷惑了:“獵鷹小隊?安置?難道地震了?沒印象啊!”
“什么獵鷹小隊?這又是在哪兒?”
此問一出,老人反而也神情怪異起來:
“就是叫‘獵鷹’的狩獵隊呀!奇怪,你不知道嗎?把你安置在這里的時候,我們還都挺驚訝的,畢竟他們可不會輕易來我們這臨時安置區(qū)”
老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卮鹱屢轃o悔更加迷惑了,愣愣的打量著周圍這破敗‘末世’風(fēng)的臟亂環(huán)境,喃喃自語: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復(fù)雜的氣味沖擊著鼻腔,同時也沖擊著他心中的震撼。
老人看著他一臉迷茫的樣子,仿佛明白了什么:
“孩子,你應(yīng)該是從外面來的吧,這里是123號避難所流民的臨時安置區(qū)...”
“避難所?流民?拍電影呢?群演嗎大爺?您臺詞好熟練啊,不過我剛醒過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先給我講講...”
說起來他還是有過當(dāng)群演的經(jīng)歷的,只不過算不上什么美好的記憶,只能說是被‘騙’去的。
想著,一些喪心病狂的劇組,把人打暈扔到現(xiàn)場充當(dāng)‘尸體’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來。
可幾個問題下來后,反而是把眼前的老人整蒙了,這少年竟然連一些常識都不知道了,好奇問道:
“你這可憐的孩子竟然還有失心癥嗎?而且失憶了呀,不過看你的樣子,總不能連‘白災(zāi)’都不記得了吧?”
逸無悔皺眉,晃了晃還有些輕微頭痛的腦袋:
“哈?白災(zāi)?”
老人見少年真的不知道,也是錯愕了一下后搖頭苦笑:
“看來你失憶的很嚴(yán)重啊...”
逸無悔知道自己并沒有失憶,過往種種記憶明明都很清楚。
“如果不是在劇組,也不是在做夢,那...”
老人感嘆:
“唉~,真好啊,有多少人想忘記‘白災(zāi)’都做不到,讓人羨慕啊”
逸無悔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可能:
“這個世界發(fā)生過滅絕性的災(zāi)難?”
老人微微的瞥了他一眼后,繼續(xù)道:
“是呀,雖然大家都勉強(qiáng)活下來了,卻要面臨一個又一個更絕望的挑戰(zhàn)”
逸無悔下意識詢問:
“什么挑戰(zhàn)?”
只見老人此時忽然舉起手中的空水壺,并沒好氣道:
“生存啊,還有水啊,雨水都是感染的,只有經(jīng)過特殊處理過的水才能飲用,你知道如今水有多貴嗎?你剛剛把我的命喝沒了你知道嗎?一口都不留的嗎?...”
“額…!”
逸無悔有些尷尬,但內(nèi)心很懵,也冒出一個可能:
“莫非?我...穿越了?”
此念頭一出,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心中更是復(fù)雜不已,連忙打斷還在抱怨的老人:
“那我們?nèi)祟惉F(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老人沒好氣的放下水壺,然后攤了攤手:
“就現(xiàn)在這樣咯!雖然我們丟失了絕大部分的生存空間,但如今過去這么長時間了,也已經(jīng)逐漸建立起了新的文明。不過具體是啥情況,也不是我們流民能深究的,其他的就不知道啦…”
“這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