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男人被突如其來的悶棍打在頭上,捂著頭急劇轉身,其他人也瞬間回神。
傅天宸對著尖嘴男人一個飛腿,將其射向朝他襲來的司機,揮舞著木棍劈頭蓋臉地橫掃。
見傅天宸左砍右劈虎虎生風的翻飛木棍,豹哥低聲道:“一起上?!?p> 齊毛左右躲閃著率先沖了上來,“啪”,一棍打在了他的腰上,他強忍著反手夾住了木棍,另外兩人趁勢襲擊。
傅天宸長腿一伸齊毛被掃翻在地,順勢蹲下躲開襲擊。
他以少敵多,好像也不處于下風。
豹哥見狀從地上操起一塊磚頭,繞到傅天宸背后,狠狠地朝著他的頭砸去。
“砰!”的一聲槍響,磚頭跌落在地,血花從豹哥的手臂上噴射出來。
“不許動!舉起手來!”
警察魚貫而入,豹哥一伙拔腿就跑......
傅天宸顧不得其它,迅速把林筱筱衣服裹好,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奔向室外的車。
隨任旭而來的賀喆見傅天宸抱著人出來,敏捷地折回去打開車門。
車,似脫韁的野馬飛馳而去。
傅天宸先把林筱筱平放在坐椅上,見她滿臉是血的染紅了衣裳,細心地檢查她身上的傷,發(fā)現(xiàn)腦門右上角有一條口子,除衣服被撕破,其它地方都無恙。
也是他來得快,不然也怕是難逃魔掌。
他從林筱筱身上找到手機,調出了劉子言的電話......
路燈整齊地站立在道路兩旁,在濃郁的夜色里發(fā)出昏黃的燈光。
林筱筱似乎有了意識,眼皮卻像沾了膠水,她感覺到晃動,身體像是處于汪洋的船上,隨波逐流。
她的頭疼得有如針刺,身體酸軟無力,腦子麻木空蕩,但意識里卻是放松和安心,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傅天宸擔心村道凹陷不平,把她的身體平放在大腿上,俯下身,用手腕和肘關節(jié)護著她的頭部,盡力保持平穩(wěn),對著那蒼白的面容,深切感知了何為心痛。
感覺到她的心跳,他才有了真實感,心里仍止不住的后怕。
看著她的樣子,儒雅干凈的臉上扭動著憤怒。
劉子言焦躁不安的守在急診大廳門口,見黑色賓利急馳而來,迅速推著輪床迎了上去。
賀喆將車停穩(wěn),飛速拉開車門,傅天宸用線毯裹著林筱筱出來。
他小心地將林筱筱放在輪床上,與劉子言一左一右護著輪床進了搶救室。
劉子言迅速聽診心肺,值班醫(yī)生接上心電圖,護士又遞上了血壓計......
“血壓有些下降,送CT加急檢查?!?p> “未見淤血?!?p> “未見異常出血?!?p> “未見骨裂?!?p> ......
隨著CT掃描報告聲音,劉子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接到傅天宸的電話時,他正準備上頂樓休息室,因為今天下午的手術病人他放心不下。
傅天宸的話令他碎心裂膽,幾乎是咄嗟之間就沖到了急診科,顧不上醫(yī)護們的問候和詫異,親自布置搶救準備,讓神經(jīng)外科準備接診。
素來冷靜優(yōu)雅的劉子言,深更半夜來回在急診大門和大廳里繞圈,讓值班醫(yī)生和護士們都跌破了認知底線,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病人,讓副院長緊張成這樣!
林筱筱出現(xiàn)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體征基本平穩(wěn),沒有生命危險,但她頭上的口子,讓他柔和的臉部因為心痛而緊繃。
林筱筱從掃描床回到了輪床上,檢查室的門打開,傅天宸立即迎了上去。
劉子言上前一步,耐心地:“別擔心,沒有發(fā)現(xiàn)不好的情況,初步判斷有輕度的腦震蕩,現(xiàn)在先把她的傷口處理,再做一些相關的治療,需要住院觀察兩天?!?p> 傅天宸不作聲息地點了點頭,劉子言回身對護士道:“直接送神經(jīng)外科?!?p> 兩人仍一左一右地護著輪床,傅天宸抬眼看向劉子言,“她怎么還不醒來?”
“她的生命體征平穩(wěn),頭上的傷不足以讓她重度昏迷,估計是有疲勞的因素促使。昨天晚上她忙了大半夜,今天中午又跑急診沒休息,下午做了臺長時間的大手術?!眲⒆友哉f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她的頭,“不過,應該很快會醒。”
其實,林筱筱在CT室里就感覺自己醒了,可眼睛怎么都睜不開。
輪床推進了單人病房,值班醫(yī)生和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
劉子言接過護士手里的工具,“我來?!?p> 護士瞪大了雙眼,副院長竟然要親手干這些小事!
“去眼科,借眼科針!”劉子言眼皮動都不動,冷聲地吩咐,他確實怕他們弄疼了她。
清創(chuàng)的刺激,林筱筱動了一下,發(fā)出了輕輕的呻吟。
傅天宸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握住了她的手,“筱筱!你醒了?!彼灸樕系木o張迅速被笑容取代。
林筱筱感覺到了眼皮外的亮光,緩緩地睜開眼,傅天宸那雕刻般的臉杵在她眼前。
她努力跟他微笑,眼睛悠悠環(huán)視著,看到了身穿白大褂手拿消毒鉗的劉子言,漸漸地,身體的感受明顯起來,意識恢復了過來……
“我,這是回來了!”眼淚從眼角無聲漫出。
“沒事了!”傅天宸聲音嘶啞,握緊她的手放在唇上。
劉子言沖她點點頭,極盡溫和地:“傷口有點深,我用眼科針給你小心地縫,不會留疤的!”
“好?!彼Q壑乱狻?p> 劉子言脫下了無菌手套,護士迅速收拾好推走了治療車,值班醫(yī)生記錄好醫(yī)囑離開。
“感覺哪里不舒服?”他問林筱筱。
“頭暈,頭痛,別的沒有了。”
“一會兒護士先來給你打破傷風針,明天再做個全面檢查,需要在床上靜養(yǎng)幾天。”
林筱筱眉頭輕皺,“有這個必要嗎?”
“有!明天就當是做一下體檢?!备堤戾凡辶诉M來,前一聲溫厚不容置喙,后一句溫婉求全。
劉子言也堅定地點點頭。
“劉副院長,麻煩您們出去一下?!弊o士拿著一套新的病號服進來。
兩個有深度有風度,身高相當又都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相視而立在走廊的一端。
“林醫(yī)生大概還來不及跟你說,昨天在院長家吃飯的人里,有一個是照片上的人?!?p> 劉子言首先開腔,拿出手機指認。
“這個人叫符鮑安,人稱‘豹哥’,在博愛路開了一家酒吧,是游樂城的一霸,也是商昑的同學?!备堤戾返坏恼f。
見劉子言一時不回神,他又不緊不慢地:“之前林筱筱收紅包事件就是他做的。”
聞言,劉子言瞬間醍醐灌頂。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心懷嫉妒的女人任何時候都不可輕視,誰都不可能知道下一秒她們會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來。
劉子言下意識地皺起眉,局促不安地:“今天晚上也是他們干的?”
傅天宸深邃的眼眸幽冷地盯著前方,似嗔含笑的,“是?!?p> 劉子言的氣息明顯地沉了一格,“商昑那邊我來處理?!?p> 傅天宸默然以示默認,畢竟可能會涉及到院長那頭,劉子言去局面會好看一些。
“總裁,劉副院長。”
賀喆見病房門關著,便拎著大包小裹朝他們走過來。
“劉副院長,可以了?!弊o士的聲音從賀喆的背后傳來。
傅天宸一把接過賀喆手中的恒溫盒,“進去吧?!?p> 見護士推著擺有吊瓶的治療車進來,林筱筱抬眼看向劉子言,一副“一定要這樣嗎”的樣子。
“只是鎮(zhèn)靜及改善植物神經(jīng)功能的,還加有能量,這樣身體舒服一些?!眲⒆友詼睾偷男Φ溃瑢嶋H上他是在跟傅天宸解釋。
“你現(xiàn)在是病人,要聽醫(yī)生的話?!备堤戾窚赝竦膶λ?。
林筱筱無語。
“咚,咚咚?!?p> 屋里的人都循聲望去,兩個警察站在了門口。
傅天宸一眼看清來人,“請進?!本炜觳阶呓睬?。
“班長!怎么會,是你?”林筱筱驚訝至極,她只知道他是瓊州人,但不知道他回來當了警察。
“怎么不能是我!”任旭笑了笑,扭頭看了一眼傅天宸。
“頭上的傷嚴重嗎?”任旭問。
“已經(jīng)縫好了?!绷煮泱慊卮?。
“我來不僅僅是看你!”
林筱筱睨了他一眼,笑著頷首示意。
“先這邊坐一下,稍后一會兒。”傅天宸招呼著他們在沙發(fā)上坐下。
護士快速打好針,調整了一下滴速,便退了出去。
賀喆把椅子搬到床前,傅天宸給劉子言和任旭作了介紹。
“談話時間不宜過長,她現(xiàn)在不宜動腦和勞累?!眲⒆友哉J真地說。
“明白,你可以在一旁監(jiān)督?!比涡裨溨C的回答。
賀喆打過招呼準備離開,劉子言隨著他退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