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夏小竹苦著一張臉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只聽過有油污的碗筷用熱水洗會更容易清洗干凈,可并不代表她就知道沾了油污的衣服放進熱水里能不能洗干凈啊,不過,這應該是不可以的吧,因為她以前的家是住在小鎮(zhèn)上,離皂角生長的地方有些遠,若弄臟的衣服只需要熱水就可以清洗干凈,那平時她娘干嘛那么辛苦地跑那么遠去采集這些東西,畢竟想要熱水,只需要耗費一點柴火罷了。
只是,這些話,她不敢說,季玉闌那若有若無的眼神讓她整個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可這題不能因為夏小竹不知道答案就這么跳過去,為了驗證結果,季玉闌特意從柜子里翻出一件白凈的衣服,撒上一些油,待到油漬浸進衣服之后,再把它泡進熱水里,至于揉搓衣服這件光榮而又巨大的任務,則交給了敢怒不敢言的夏小竹,從來沒有干過這種活的兩位金貴大少爺則睜大了眼睛盯著夏小竹的一舉一動。
眼看著油漬的痕跡越來越淡,顧東樓的眉頭越來越緊,到后來幾乎泄氣地以為熱水真的能夠把油污清洗干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雖然油漬的痕跡越來越淡,但始終不曾消失,不管夏小竹怎么揉搓,那白凈的衣服上都留下了這么一團難看的污漬,一看到這結果,顧東樓又變得不可一世起來,眉飛色舞,嘴里哼著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曲子,說道:“我說,你還是認輸吧,我大人有大量,說不定能對你的刑罰減輕一點!”
季玉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勝而不嬌敗而不餒嗎?”
顧東樓被噎了一下,臉上笑容的痕跡也淡了些,冷哼一聲:“我只知道現(xiàn)在某些人在死撐著而已!”
兩人在樹蔭下重新坐定,由于贏了一題,顧東樓的底氣不由得足了很多,臉上意氣風發(fā),翹著二郎腿一擺一擺,就連心向著他的夏小竹都覺得他是不是太驕傲了點。
時間緩緩而過,兩人之間的比試越來越箭弩拔張,面前擺放的書籍似乎也全成了擺設,兩人都知道對方必定對書上的內容熟悉至極,沒那么笨的去幫助對方再復習一遍,考得全是生活中常用的對方卻不擅長的東西,刁鉆而又邪惡,到了最后,雙方的比例變成了二比二,照兩人這樣的情況看來,勝負必定是在下一題中揭曉,而這一題,恰好是由運氣稍好的顧東樓提問。
顧東樓凝視著季玉闌,靜靜的,眼神也沒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良久,圓潤朱紅的雙唇才吐出幾個字來:“一名沒有任何背景且身體素質不好的士兵如何成為一名威震四海的大將?”
“這個——很難!”
聞言,顧東樓眼睛一亮,放在膝上的雙手也不由得抓緊了褲子,盡管努力地掩飾,但有些顫抖的話語還是暴露了他的激動:“只是很難?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那你說說,到底該如何做?”
其實不管心里怎么不服氣,顧東樓也知道,雖然他有著強悍的記憶力,這些年讀過的書也不少,但,只需要一眼,便能判定他與季玉闌之間的差距,并不是外貌氣質上的,而是一種給人的感覺,季玉闌比他穩(wěn)重,心思比他細膩,而且,要真的玩弄什么手段,季玉闌絕對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他。
當一名威風凜凜的將軍是他比重的夢想,可由于先天條件有限,他身體太弱,要想出頭,只能去科考,可他不甘心??!
上天總是在讓人絕望的時候再給他一縷希望的曙光,他細心地發(fā)現(xiàn),季玉闌書房里百分之八十的書籍都是關于官場權謀和戰(zhàn)場兵法,而且那些書籍明顯很舊,被經常翻弄的樣子,他不信,沒有研究過這些東西的人會把這些書籍當故事書看,所以,他在賭,用最后一題來賭,別的不敢肯定,但他知道,季玉闌絕對是一個高傲的人,要讓他一輩子對人低頭做小,恐怕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人氣憤。
所以,這關乎勝負關鍵的一題,他必須答。
要是季玉闌答的讓他滿意了,下一題就算是輸了也沒多大關系,畢竟,向季長歌學武,也不過是為了這個夢想而斗爭罷了,若有了另一條路,沒學成武也沒關系,而且,下一題就算他答不上來,給季玉闌當三個月的下人,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這一刻,顧東樓的心臟跳得飛快,幾乎就要破開他的胸膛!
季玉闌靜靜地沉思了一翻,手指慢慢地敲擊著桌面,每當遇到什么需要消耗腦力的問題的時候,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良久,季玉闌才開口問道:“如果你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拳,你會怎么做?”
“廢話,當然是打回去!”
“當如果你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拳,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又會怎么做?”
“當然是找出兇手,再打回去!”
“怎么找?花錢找?靠自己的能力找?托關系找?別忘了,你說的是沒有背景且身體素質不好的士兵,你沒錢沒權,在兵營里,你身體不好,肯定得不到重視,每天的操練以及打仗幾乎就能花去一個人所有的心力,你哪來的空閑時間去找?而且,就算你運氣好找到了,你沒體力,沒武力,你怎么打回去!”
顧東樓被駁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