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句話說出,見到陳容和平嫗都是臉色一變,不由皺眉喝道:“怎么啦?”
兩人都沒有說話,平嫗只是擔憂地望著陳容。
陳容一張小臉時青時白,一直以來,很多事情地發(fā)展,與前世無異,也一直在她的把握當中。
可眼前這件事,明顯已偏離了前世的軌道了。
她壓下有點慌亂的心跳,輕聲問道:“不知是何要事?”
“這我怎么知道?”管事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他催促道:“女郎還是快點走吧,別讓南陽王府的人等久了?!?p> 他右手朝廣場方向一擺,“請?!?p> 陳容沒有動,她朝著管事一福,道:“稍侯,事出倉促,阿容還有準備一二。”
“不必準備了。”
管事大皺眉頭,語氣強硬,“南陽王府的人說了,他們已為女郎準備了一切?!?p> 他再次要求道:“走吧!”
陳容低頭想了想,朝身側(cè)的平嫗小聲說道:“你暫時留下,把這件事,以及一切情由稟知孫小將軍。”
“是。”
陳容點了點頭,舉步向廣場走去。
廣場上,南陽王府的人顯然已等得不耐煩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婢女見到陳容,馬上臉一板,很不耐煩地喝道:“你這小姑子倒叫人好等!”
陳容低下頭來,也沒有反駁,只是安安靜靜地爬上了馬車。
馬車是從側(cè)門駛出的。
馬車里面,陳容的身側(cè),各坐著一個婢女。這時刻,兩個婢女都在盯著她,對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目光既直接也無禮。
陳容依然低眉斂目。
寬寬的衣袖下,她的雙手相互絞動著,這轉(zhuǎn)眼間,她已尋思來尋思去,最終只能決定,走一步算一步了。
南陽王府,位于南陽城的南側(cè),占地極廣,房屋層層疊疊,頗見綺麗。
馬車駛過正門后,從處于巷道中的一個小側(cè)門進入,
一進門,入目便是一個小花園,四周婢女來往穿梭,這些婢女,一個個穿綾羅,佩香囊玉佩的,那打扮,竟是比她這個女郎還要奢華二分。
陳容注意了下,整個花園中,沒有看到護衛(wèi)的身影。
一個婢女見到陳容自進了王府,便目不轉(zhuǎn)睛的四下打量,不由哧地一笑,道:“女郎是沒有見過這般繁華所在吧?”
陳容沒有答她。
這時,位于她右側(cè)的那三十來歲的婢女嘆了一口氣,道:“早聽人說,你是個不懂禮節(jié)的,果然如此。哎?!弊詈笠宦晣@息,頗為語重聲長。
陳容不由轉(zhuǎn)過頭,朝她望了一眼,微微低頭,以示謝意。
縱使是這個謝禮,在陳容做來,亦有幾分驕傲,哪里像別的支族小姑子那般?當下,那年青的婢女再次不屑地哧笑起來。
馬車穿過小花園后,進入了一條林蔭道,又轉(zhuǎn)過一處湖中的走廊,陳容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廣場。
馬車在廣場中停了下來。
這時,兩個婢女都安靜了,她們一左一右,扶持著陳容下了馬車。三人朝著南方走了幾十步后,出現(xiàn)了一個院落。
陳容還沒有走近,便聽到院落里傳來一陣女子的嘻笑打鬧聲。
這時,她腳步一頓,徐徐說道:“不是說有要事找我么?怎地卻帶我進了這婦人后院?”
她的話音一落,兩個婢女同時笑出聲來。
那年青的捂著嘴格格直笑,道:“王爺是說了有要事,可這要事啊,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后天,總之,得等王爺有了空閑才喚你啊。難不成,你一個小小女郎,還得讓王爺放下手頭所有的事務,慎重迎你?”
陳容轉(zhuǎn)過頭,
這時刻,她的目光有點銳利。她目光森森地盯了一眼兩女,這種含著煞氣的眼神,兩個婢女哪曾見識過?當下同時一驚,齊刷刷地向后退出一步。
“是么?”
陳容冷笑起來,她長袖一甩,轉(zhuǎn)身便走,“看來你家王爺忘記了,這人與人相處之道,貴乎至誠。他說有要事召我,召了我來,卻又置之不理,這是待客之道么?置之不理也就罷了,還把我放到他的后院中,如此羞辱,陳容不敢領(lǐng)受!”
說罷,她嗖地一聲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右手一反,那鋒利的叉尖便對著自己的咽喉處!
這個動作,她做來宛如行云流水,竟是果斷之極,利落之至!
兩個婢女先是一驚,繼爾想笑,可對上陳容那含著煞氣的眼神時,卻又笑不出來了。這時刻,她們突然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姑子,真是個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婢女們僵住了。
陳容用金釵指著自己的咽喉,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們,也沒有說話。
一陣靜默。
這時,陳容的身后,一個干啞略尖的聲音從拱門處傳來,“哈哈,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一個瘦削的,五十來歲,做文士打扮的老頭出現(xiàn)在陳容身側(cè)。
這人,陳容卻是識得的,他就是南陽王身側(cè)的那許姓幕僚,前一世,便是這個老頭對她虎視眈眈,用盡手段也要得到手。
許姓幕僚一出現(xiàn),那雙渾濁的老鼠眼便直直地盯著陳容鼓鼓的胸脯,挺翹的玉臀。在雙眼幾乎是粘在她身上的時候,他嘴里繼續(xù)說著,“果然如那陳術(shù)所說,是個有脾氣的女郎。呵呵,阿容啊,怎么生這么大的火呢?她們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罷了,你一個士族女郎,竟與這些下人置氣,也太失身份了吧?”
他說到這里,雙手一拍,喝道:“馬車呢?王爺還在等著見過陳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