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極醒了過來,木然的看著大家,他也感覺到了蘭水芙此時正壓在他身上,茫然不知所措的同時,他心里很是興奮,第一次和蘭水芙如此親密的接觸。然而旁邊卻傳來一句不識趣的聲音,“芙兒,快起來,齊安王爺已經(jīng)醒了,毒已解,不用再壓在他身上?!闭f話的人是月離,他看到蘭水芙壓在星極身上,心里就特別不舒服,恨不得把星極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蘭水芙被月離拉離了星極的身體,星極這會兒才感覺到,全身酸疼極了,像壓了一塊千斤的大石頭?!褒R安王爺,你現(xiàn)在好些了嗎?花教主剛剛替你解了毒。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盡管說出來,這兒是花教主的同順客棧,花教主目前暫時住在這兒,他答應給你療傷。你中了騰蛇鏢上的劇毒,這毒花教主已經(jīng)幫你解了,你這些天就好好在這兒休養(yǎng)吧。”莫準把星極目前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他要星極知道現(xiàn)在是一個什么情況。
莫準考慮的很周全,花殘葉可就不高興了,他一點兒也不給莫準面子,陰陽怪氣地在一旁說:“齊安王爺?shù)亩疽呀?jīng)解了,休養(yǎng)身體最好回王府。王府的條件比我這小小的同順客棧好多了,根本沒有必要留在我這兒。再說,我這兒也不是很方便,齊安王爺你請回吧?!被埲~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他不歡迎也不喜歡星極留在他這兒,今天答應給星極解毒,完全就是給九妹的面子,要不然,他早一腳把星極踢出同順客棧。
花殘葉的話,正中月離下懷,他趕緊把蘭水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嘻嘻地跑到花殘葉和莫準之前的空隙處站著,搶在莫準說話前答應了花殘葉?!盎ń讨髡f的非常對,花教主是一個大忙人,那里有空來照顧齊安王爺?同順客棧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醫(yī)館。齊安王爺既然毒已解,身體并無大礙,當然可以回王府去休養(yǎng)。你們沒空,我有空,我閑著也是閑著,我來送齊安王爺回家吧?!痹码x那雙狐貍一樣的眼睛不停的轉(zhuǎn)動,臉上堆滿了笑容,好像一朵盛開的太陽花,光芒萬丈,和星極那張蒼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月離手腳非常麻利,不等花殘葉和莫準把話說完,他就招呼同順客棧的伙計幫忙,強行把不愿意離開的星極抬到了剛才拉星極到同順客棧的那輛馬車上。星極正想要說不走,話還沒說出口,月離的手就壓在他的嘴巴上:“齊安王爺有什么話以后在說吧,你現(xiàn)在需要好好休息,等身體養(yǎng)好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好不好?”星極氣得直瞪眼,月離這個混蛋什么時候這么關心自己了?他想干什么?
蘭水芙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這事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要不是擔心生靈涂炭,她怎么會替星極說好話。月離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比狐貍還要狡猾數(shù)百倍,看似整日嬉皮笑臉的,好像什么都毫不在乎的樣子。他能瞞過所有的人,卻瞞不過蘭水芙的火眼金睛,蘭水芙在警校讀書時候,對心理學頗有研究,表面上越是不再乎,心里的渴望就越大。假象往往是用來掩蓋某些不可告人的陰謀,月離會有什么陰謀,蘭水關暫時還看不出來。
莫準不好反對月離送走星極,這兒是花殘葉的同順客棧,不是他的必勝賭坫,作為客人的他,不能出面替主人留客,更何況主人根本就不打算留客。莫準看了看花殘葉,又看了看他九妹,他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表情一模一樣,都巴不得星極早早離開,既然是眾望所歸,他也只好隨大流,不再獨持己見,任由月離將星極帶走。
月離將星極帶走之后,同順客?;謴土似届o,蘭水芙和兩位兄長總算可以好好坐下來休息片刻了,伙計很快把小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凈凈,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埲~的書房里傳來歡快的談話聲,沒有外人在場,他們兄妹三人可以暢所欲言。
與此同時,丁青連的府衙里也很熱鬧,青天大老爺丁青連這會兒正在府衙里審案,府衙門里門外都站滿了人,全是來看熱鬧的老百姓。男女老少擠在一團嘰嘰喳喳說過不停,難得看到青天大老爺審一次案,每個人都興奮不已。大堂兩邊各站了一排衙役,丁青連坐在大堂上,他今天要審的案子正是齊貫被殺一案,齊貫的尸體被抬到大堂中央,用一塊白布蓋著。必勝賭坊的伙計小山(現(xiàn)在是小山掌柜)做為原告,也被丁青連請到府衙大堂之上,因為身上有傷,丁青連恩準他可以坐在凳子上。
丁青連設計了一個自認為很巧妙的計策,他找到一個死囚犯,許諾只要死囚犯按照他說的去辦,他就給死囚犯家里的老小大筆銀子。死囚犯早晚也是死路一條,好死歹死都是死,多一條罪少一條罪,沒有多大關系,如果在死之前能給家里掙一大筆銀子,他何樂而不為呢,死囚犯答應了丁青連的要求,兩人一拍即合。
這計策不可謂不妙,丁青連的如意算盤打的叮當響,陰毒門既然消失了五十年之久,知道陰毒門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陰毒門現(xiàn)在有人尚在人世,他也不可能出來證明自己判錯了案,最多說自己是昏官糊涂官。朝廷的人也不會出來指責自己,誰也無法說清楚自己的案子判錯了,真是蒼天有眼?。】偹阕屗揭粋€加官進爵的好機會。丁青連得意的哈哈大笑,眾衙役都納悶地看著他,心里都在想,大老爺今天這是怎么了?
小山坐在椅子上,使勁捂著胸前的傷口,臉色蒼白的嚇人,不僅臉色蒼白,就連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好像是從地獄里鉆出的一樣。他低著頭,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聽,仿佛這縣衙大堂里只坐了他一人,他過份鎮(zhèn)定的樣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傷勢太重,沒有力氣去理會眼前的事。
“帶人犯。”丁青連驚堂木一拍,衙役從側門帶進來一個帶著鐐銬的犯人,犯人長得牛高馬大,一進大堂就感覺大堂小了不少。犯人見了丁青連并不下跪,反而對丁青連橫眉冷眼,像一座鐵塔似的站在大堂中央,任憑衙役對他拳打腳踢,他一動也不動。圍觀的老百姓都稱贊犯人是條漢子,可惜殺了人,很少有人見了青天大老爺不下跪的,有幾個年輕人拍手為犯人喝彩,“英雄!”“好漢!”
丁青連沒有辦法,因為擔心他和這個犯人之間的交易被犯人說了出來,只好讓犯人站著。丁青連開始了他自導自演的鬧?。骸疤孟路溉四憧芍铮俊薄爸裁醋??”犯人冷冷地回答,完全不按照丁青連所教的套路去說,這令丁青連非常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犯人會不配合他。覆水難收,丁青連只好一人唱獨角戲,把這場戲演完。
“堂下犯人,既然你不記得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那么我來明明白白告訴你。昨天早上,你趁守牢房的獄卒睡著之后,打爛鐵鎖,越獄逃走。因為急著出城,打聽著城東的城門比其它城門開得早些,你就往東門跑。跑到東門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東城城門和其它城門是同時開,你到了那兒也出不去,由于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于是你就躲進了全天十二個時辰都營業(yè)的必勝賭坊里,等到天亮之后混出城去。
后來你發(fā)現(xiàn)城門盤查的非常嚴,想出城門難于登天,為了能逃脫升天,你想了一個歹毒的計謀。制造出另一起殺人大案,讓官府忙于查案,從而放松對你的追捕,你回到了之前你藏身的必勝賭坊,正好遇見必勝賭坊的伙計與客人吵架。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是不會錯過的,你就借齊貫之手殺了小山,果然如你所料,一早本府就接到報案,必勝賭坊的伙計小山被另一個伙計齊貫殺死了。我和眾衙役想著查必勝賭坊的案子,放松了對你的追捕。
就在你準備逃走的時候,小山居然活生生的站在我們面前,所以你不得不再想一個辦法,制造另一起殺人案。你躲在必勝賭坊里,用騰蛇鏢殺死了齊貫,你為了讓齊貫一招斃命,在騰蛇鏢上涂了劇毒。你以為萬事俱備,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是你干的,你就想混出城去,結果被守在城門的便衣衙役逮住,從新回到牢房里。我的話說完了,你可認罪?”這些全是丁青連胡編亂造的瞎話,他認為他自己編的天衣無縫,絲毫沒有破綻,完美極了。
小山卻不這么認為,他慢吞吞的捂著胸前的傷口站了起來,走到大堂中央朝丁青連深深鞠了一躬。“青大老爺,對于進出必須賭坊的人,我們賭坊有嚴格的要求,刀劍無論大小,均不能帶進賭坊。原因很簡單,怕賭輸了的人在我們必勝賭坊鬧事,會影響我們的生意,眼前這位大哥,如果真是從獄中逃走,他上什么地方去弄到匕首和騰蛇鏢?”
“什么?”丁青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