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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戰(zhàn)野

第十回

麒麟戰(zhàn)野 涅槃之咕嘟嘟 2817 2022-01-31 20:12:29

  空蕩蕩的大殿之上,兵士早已退去,一切恢復如常。

  薊王雙手支著身體,勉強的端坐在王座之上,不停的喘著粗氣,心情此起彼伏,一時難于平靜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木盒。身邊的近侍指著木盒說道:“大王,這是剛剛從西門府內的密室暗格里搜出的足證,請大王御覽?!彼E王招了招手,說道:“拿來我看!”旁邊的內侍走上前來,慢慢的打開盒子捧給薊王觀看。

  木盒里面裝的滿滿都是信件紙張,都是這些年來,西門亮與北戎來往的秘密書信。薊王抽出幾封,一一展開詳看,越看越惱,直氣得雙手發(fā)抖,信紙落了一地。這里面的內容有:十二年前如何設計誣陷尉遲忠意圖謀反、如何勾結北戎屢犯邊境,以及最近圍場行刺等等,每一件都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薊王不停的搖著頭,難于接受這樣的事實??赐曛笥纸袃仁棠媒o殿下站立的淳于敬德觀看,也把淳于敬德氣得怒發(fā)沖冠,兩眼冒火。狠狠的說:“這亂賊可惡至極,可憐尉遲大將軍全家蒙冤?。 蹦嗽S久,薊王才慢慢的抬起頭來,遠遠的望向殿外,唉聲說:“是?。‘敃r孤被謠言蒙蔽,冤枉了尉遲將軍?。±⒐峦趿?!唉—唉——”不停的手捶胸口,連聲哀嘆。

  淳于敬德上前一步,拱手道:“啟稟大王,剛剛殿外誅殺西門亮的那位年輕人,就是尉遲忠僅存的后人?!彼E王驚喜道:“果真?真是老天有眼啊!”淳于敬德接著說:“是的大王,我們也是前些日子才相認。而且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暗自追查尉遲忠的冤案。而且,前次北境大捷,也是他多次暗中幫我們才擊潰北戎軍的。這次西門亮謀反,是他提前獲得情報,才是我有了提前的準備?!贝居诰吹乱还赡X的說了很多。薊王慢慢的靠在椅背上,長嘆了一聲說:“真是少年奇才?。」?,更覺得虧欠尉遲家太多了。尉遲家失去的榮耀,就讓他來繼承吧!”

  次日清晨,天氣尤為的晴朗,陽光普照著王城,晶瑩璀璨。滿城的鳥兒都叫得格外的清脆響亮、婉轉動人。大殿前的廣場上如往常一樣的干凈整潔,昨夜的那場腥風血雨,此時已被洗刷的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廣場上的百官們只是聽說了一點風聲,懵懵懂懂的站在一起,三五成群、交頭接耳,相互交換著各自的珍貴信息,嘀嘀咕咕一片。突聞內侍官一聲高喝:“早朝時辰到,百官上朝!”文武百官趕忙放下胡亂的猜測,一個接一個邁步走進大殿之內。

  今天非同往日,薊王已經早早的端坐在王座之上,表情異常凝重,文武百官見狀不敢多言,各個低著頭灰溜溜的站立殿下兩側。“呼——”薊王長長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想必昨日宮中變故,眾卿想必已經知道了一些消息,現(xiàn)在孤王鄭重告訴你們,免得胡亂猜疑。”百官聞聽,立刻豎起了耳朵認真聆聽。薊王接著說:“昨晚,西門亮暗養(yǎng)死士,意欲刺王殺駕,已被淳于敬德率兵殲滅了。”百官聽后皆大驚難掩,一時間摸不清頭腦,呆若木雞。薊王又嘆了口氣,接著說:“再者十二年前密折構陷尉遲忠謀反,也是西門亮勾結北戎賣國所為,今已真相大白,孤王愧對尉遲大將軍。特此追封尉遲忠為鎮(zhèn)國公,授丹書鐵卷,已慰英靈?!北姵疾唤e愕呆住,頃刻拍手稱好,相互議論道:“尉遲將軍沉冤昭雪了!太好了!”“只可惜,尉遲將軍已無后人在世,這平反晚了些……”聞此消息,幾名老臣甚至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薊王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尉遲將軍雖然全家為國蒙冤,但尚有一子存于人世,而且前些時刺探北戎、暗助北境大捷,屢建奇功?!薄霸僬?,昨日西門亮謀反也是此子事先探得情報,協(xié)助淳于將軍設計平叛的?!卑俟俾牭迷评镬F里,各個驚嘆稱奇,超乎想象。

  說話間,薊王向殿外招了招手。尉遲麟在淳于兄妹的陪伴下一起走了進來,直挺挺的站在殿前。百官見了無不驚奇,這尉遲麟倒是和尉遲忠有很多想象之處,不禁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哀憐其身世凄涼。

  薊王深情的望著眼前的少年—尉遲麟,不覺得想起尉遲忠,自覺心中愧疚,不禁濕了眼眶。薊王緩了緩思緒,朝向尉遲麟說:“尉遲麟!孤王愧對了你們尉遲家,已經不知道如何補救于你,從今后你繼承你父鎮(zhèn)國公的封號,世襲罔替,萬世不變。你還有什么要求,盡管說來,孤一定如你所愿?!北姵紡臎]見過大王如此誠懇待人,各個注視著尉遲麟,看他能提出什么樣驚人的要求。只見尉遲麟緩緩的抬起頭,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輕輕的說:“感謝大王!今日尉遲家平冤昭雪,我已心滿意足,別無他求?!边@一回答,驚得眾人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薊王聽后,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為好,只能胡亂的問道:“你就隨便要求點什么吧!什么都行!”尉遲麟思緒了片刻道:“那就請大王在降龍嶺為我父立一塊石碑,記述我父盡忠之事,已示后人,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蔽具t麟停頓了一下接著補充說道:“至于我,也不需要高官厚祿,只想一個人浪跡天涯,過自由自在日子,請大王如愿。”薊王滿臉不解,但又不能食言,只好說:“這個——,好吧!你盡可隨心所欲自由生活,但是鎮(zhèn)國公這個功名永遠屬于尉遲家,你隨時可以享受這份榮耀?!卑俟賯兏鱾€對眼前的少年刮目相看,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稱贊。

  片刻之后,尉遲麟再次跪拜薊王,起身請辭。薊王雖有千般不舍,但畢竟應允了出去,只好眼望著尉遲麟的背影,一路目送他走出宮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正如詩中有云:

  良駒生荒野,

  風流存自然。

  未曾短青鬃,

  何戀金縷鞍。

  ———《野馬》

  北境向北八百里盡是茫茫草原,放眼望去看不到明顯的標志物,初來之人很難辨得清東南西北??耧L吹過,掀起一層一層草浪,如大海般一波一波的蕩向天邊。

  一陣戰(zhàn)馬嘶鳴,遠遠的東南向跑來一匹黑色戰(zhàn)馬。馬上載著一人,頭戴寬檐草帽,身穿粗布黑衣,身背一個木盒,上身緊緊貼著馬背,風一般的向西北奔去。

  北戎的夜晚非常的冷,即使在高大的庭院里也能感受到呼嘯的狂風。兩名侍女攙著一位醉酒的貴族將軍搖搖晃晃的向寢宮走去。

  侍女們小心翼翼的服侍貴族將軍躺到臥榻之上,蓋好被子,輕輕放下帷帳,又在桌子上準備了熱水果盤,便退身出去了。

  呼呼的鼾聲整整響了一夜,翻身間突覺口干舌燥,便搖搖晃晃的轉身爬起,摸索著來到屋中的圓桌之前,操起水壺倒了杯水,一仰頭,一飲而盡。方才緩了緩筋骨,清醒了一些,低頭時,桌上莫名多了一個陌生的木盒。費解間,伸手掀開盒蓋,定睛去瞧。這一看,貴族將軍突然大叫一聲,嚇得直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再看時,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藏在盒中?!斑@—這——”貴族將軍一時失語。

  帷帳之后閃出一人,大聲道:“這是西門亮啊!右賢王不記得了么?”“啊——!你是何人?”多哈兒倒吸了了一口冷氣,本能的撤到了房間的一側,驚訝的望著眼前的陌生人。

  “我是尉遲忠的兒子尉遲麟,受死吧!”說話間,抽出背后玄鐵短刀,直奔多哈兒刺去。多哈兒大驚失色,趕忙四處躲閃。尉遲麟一刀緊跟一刀,逼得多哈兒亂了手腳,一不小心被短刀砍中左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還沒來得及求饒,“撲—”的一聲,偌大的頭顱已滾落于地。

  府內仆人聞聲趕到的時候,屋內早已恢復了平靜。多哈兒的碩大身軀倒在血泊之中,脖項處卻安了一顆漢人的頭顱。王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

  借著清晨的微光,一匹黑色戰(zhàn)馬載著一人,頭戴寬檐草帽,身背一個木盒,緊緊貼著馬背,風一般的向東南方向奔去,消失在茫茫原野之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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