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每個人都無可避免的要面對慢慢衰老的過程，只是，如果這個過程以百倍千倍的速度進行，那會是多可怕的經(jīng)歷。
周飛現(xiàn)在就在親眼看著李賢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衰老下去，皺紋像是用筆畫上去般一條條出現(xiàn)，先是淺淺的一條，隨后逐漸加深；頭發(fā)先是有零星的白色，之后變成一片片的花白，并且白色的面積還在加大；嘴角的法令紋從原來淡淡的一條變得深如刀刻；牙齒一顆顆脫落，眼睛越發(fā)無神，本就有些佝僂的背彎得越來越厲害，短短的時間內(nèi)，李賢就由中年人變成老頭子，并且這種變化還在繼續(xù)進行著。
“砰”地一聲門被重重打開，精神高度集中的周飛猛地一抖，回頭見袁莫大步邁進來，見到李賢的情況后臉色突變，雙手快速結(jié)出繁復(fù)的手印。雖然不明白袁莫在做什么，但看他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汗珠就知道他現(xiàn)在并不輕松，只是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只好在一旁看著，好在李賢的衰老總算被抑制住，袁莫最后抬手在李賢頭上一指，并在他嘴里放了什么，體力不支般重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沒事吧？”周飛有點擔心。
袁莫搖頭，只是他的樣子實在不像一切都好的樣子。他看著已然變成垂暮之年老人模樣的李賢，腦海里浮現(xiàn)出困擾他無數(shù)個日夜的情景。果然是和他有關(guān)嗎？這么多年一直追查不到他的蹤跡，現(xiàn)在他突然自動現(xiàn)身又是為了什么？
“李賢他？”周飛仍然心有余悸，他從沒想過衰老這種正常狀態(tài)快速化會這么可怕。
“我也只能暫時讓他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袁莫掏出幾粒褐色的藥丸：“找人二十四小時看著他，如果他又出現(xiàn)那種急速衰老的情況，就吃一粒。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事做完會回來?！?p> 病人一般都休息得很早，天才剛黑，整個醫(yī)院就非常安靜，這讓習慣晚睡的劉璇很不適應(yīng)。身體恢復(fù)還需要好幾星期時間，每天待在這個無聊的地方簡直煩死了。那些手下平時都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真的需要他們辦點事就一個比一個沒用，等好了以后一定要把他們?nèi)繐Q掉。
點滴快要打完了，劉璇伸手去按床邊的呼叫器，只是等了很長時間都沒人來。
“這些護士都是怎么做事的？”劉璇罵罵咧咧，繼續(xù)猛按呼叫器，可誰知一直沒人過來。點滴幾乎打完了，她只好自己把針拔掉，只是由于手法不太對，針頭處滲出幾滴血。
“該死?！弊詮某鍪乱詠?，雖然表現(xiàn)得比較淡定，但她一直都不怎么愿意見到血，此刻急忙找紙想趕緊把血擦掉，在手中的紙巾快要碰到血時突然停住，她臉上出現(xiàn)一種迷幻的表情，有點畏懼又有點期待。
月光冷冷的透過窗戶照進病房，墻上鮮艷的血色異常奪目。
“對不起，已經(jīng)打烊了。”嚴持聽見門響，覺得有點奇怪，很少有客人這么晚了還會到這種偏僻的小店來。
“是嗎？”客人的聲音有點耳熟，嚴持抬起頭來看見穿白襯衫的男人，原來是他。
“不過我不介意為見義勇為的英雄破一次例?！眹莱肿旖巧蠐P：“想喝點什么？”
“不必了?！痹驹谠?，甚至沒打算坐下：“小臨在哪？”
嚴持依然保持微笑：“我想我們上次已經(jīng)討論過這個問題了?！?p> “那我們就換個問題。李賢快死了你知道嗎？”
“哦？”嚴持眉毛一挑。
袁莫雙眼凝視著嚴持，觀察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似乎不驚訝？”
“所以呢？”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了，或者說，是你讓他變成現(xiàn)在的模樣？”
“隨你怎么說?！眹莱忠桓睙o所謂的樣子。
“人類的生命對你來說完全不重要是嗎？”
“生命？”嚴持笑出聲來：“如果你說的是大多數(shù)人碌碌無為的一生，那的確不重要。每一天都庸庸碌碌地做著相同的事情，這樣的生命延續(xù)了一天還是一年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不能成為你隨意奪取他人生命的借口?！?p> “小袁莫，你還是是一樣有正義感?！?p> 袁莫渾身僵直，他剛才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
“你是誰？”
“小臨沒有告訴你嗎？”嚴持挑挑眉毛：“不過我是誰并不重要。還是回到剛才的話題，我所做的，只不過是濃縮了他們的潛力，讓他們無價值的生命煥發(fā)出光芒。”
“所以李賢要好好謝謝你嗎？謝謝你讓他的生命快速消失？”袁莫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這些人總喜歡擺出一副是為了別人好的樣子，難道這樣就可以隨意操控別人的人生了嗎？真是很像，連想法都那么類似。
“你不能否認我讓毫無天分的他成為天才?！眹莱致柭柤?。
“天才？”袁莫臉上的嘲諷之意更重：“然后為你殺人？”
“你說那幾個人渣??？能用來測驗我的成果是他們的光榮。不過，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你做的很好，可以說幾乎沒什么遺漏的地方。只是從一開始，你的目標就是小臨吧？”
“哦？”
“那幅《茶館》是你故意要賣給她的吧？你很清楚什么東西會影響到我，這是他告訴你的嗎？李賢是你的試驗品，他和小臨的偶遇恐怕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至于那三個人，一個當初欺負過李賢，另外兩個看起來沒什么聯(lián)系，但劉璇想要這塊地，所以一直想方設(shè)法趕走你，那個死掉的混混也是她曾經(jīng)雇來找你麻煩的人吧？”
“果然還是不能太偷懶啊，隨便選了身邊的人做實驗。”嚴持懶洋洋地靠在桌子上：“這么容易就被你發(fā)現(xiàn)?！?p> “李賢應(yīng)該算是失敗的試驗品吧？”
“是啊，他本身的能力太弱了，一點都沒用，這么容易就廢了?！眹莱制财沧臁?p> “所以你抓了小臨？”袁莫的目光凌厲如刀：“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