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一妖寵
事出反常必有妖,剛破殼而出的幼蝗,怎能立刻產(chǎn)“卵”。
一人一猴再度沉寂了下來,齊齊盯著那只幼蝗。
文姝心訝之時(shí),再想妖猴所說的倒也不是危言聳聽,先不論金翅蝗皇的厲害,文姝是見識過的。
等到幼蝗長成了成蟲,文姝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除掉它。
幼蝗產(chǎn)出了“卵”后,腳下一跳,足有半人多高,從鐵心幽蘭上跳到了文姝的裙襟上,很是傲嬌地顫著翅膀。
文姝見它有心示好,撥了撥它的觸角,“這只幼蝗并無敵意,它的食量也不大,就先留下來吧,”文姝征詢著妖猴的意思。
“眼拙的人族,那不是幼蝗,蝗蟲成年為蝗,幼年為蝻。一破卵就帶有‘本命妖技’的二階幼蝻,稱為蝻皇?;然收?,百萬出其一,而出現(xiàn)蝻皇的幾率,更是猶如六月飄雪,罕見很,”妖猴將文姝和幼蝻的互動看在眼底,再看到幼蝻腳上的兩圈金輪時(shí),詫異之色連連閃過。
文姝并不知道那粒新生出來的“卵”的來歷,可妖猴是認(rèn)得的。那不是什么蝗“卵”,而是一顆內(nèi)涵了微弱煞氣的次妖丹。次妖丹,并非是真正的妖丹,而只是妖丹的一部分。
世間萬物按其靈性悟性分為:妖、魔、鬼、怪、精、靈、神、仙幾種,除去先天就有神仙體的仙佛金丹體,其余的物種都需經(jīng)過漫長的修煉,才能領(lǐng)悟結(jié)成丹元。
妖者,終身也只能生出一顆本命妖丹。
而次妖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違背萬物定律的東西。它是殘缺不全的妖丹。
綠翅幼蝻在破卵前,在土下蠶食了同類,在卵中即得突破晉階為二階,多余的靈元就被排出體外,形成物即為次妖丹。
次妖丹雖不是妖丹,不能像妖丹那樣立刻讓妖修魔修大補(bǔ)煞氣,卻也能溫補(bǔ)妖煞,慢慢修補(bǔ)妖獸的靈元,讓妖獸更容易突破晉級。
而且它也不會像妖丹那樣,一旦使用不當(dāng),就會走筋脈逆行,甚至是煞氣噬魂。
對于一些豢養(yǎng)妖獸妖寵的修真和妖魔修者,次妖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一只能輕松地產(chǎn)出了次妖丹的二階未成年蝻皇,它的意義,是一只成年的金翅蝗皇所不能比擬的。
“既然是罕見之物,那就更要留下來了,它看著如同玉雕的一般,就叫它玉蝻子,”文姝用指腹蹭了蹭幼年蝻皇的翅膀。
妖者,生來并無善惡是非之分,幼年蝻皇破殼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文姝,想來是將她當(dāng)成了身生父母。
盡管如此,妖即是妖,那就存了幾分危險(xiǎn),妖猴五指剛要試探這只幼蝻。
幼蝻似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發(fā)達(dá)的大腿聚力,在文姝的裙襟上點(diǎn)過,跳出了一條矮弧,正朝著妖猴的面門上。
妖猴輕蔑地手中一揮,一縷指風(fēng)擊向了蝻皇。
“手下留情,”米粒大小的蝻,怎能經(jīng)受得了妖猴那一記千斤舂米的氣力。
“無知的人族,它可比你耐打多了,”妖猴話音未落,眼看就要被指風(fēng)擊中的蝻皇凌空又是一個(gè)利落的連續(xù)彈跳弧,似能馭風(fēng)般,綠翅扇動,靈敏異常的躲開了妖猴的攻擊,落在它的手背上。
手上微有異樣,蝻皇的腿間,已經(jīng)多了數(shù)道鉤鐮似的倒鉤刺,沒有預(yù)料中的血珠,蝻皇的腹眼變了變,似在納悶為何它鋒利無比的倒刺沒有扎得這只礙眼的妖猴哇哇大叫。
金毛妖猴并沒有猜錯(cuò),幼蝻皇出生之地即為菩提仙府,對于一般妖族很是排斥的仙府靈氣,它頗為適應(yīng)。
更將帶相同仙府靈氣的文姝當(dāng)作了生養(yǎng)的爹娘,對于氣息亦煞亦靈的妖猴,卻是如臨大敵。
它妖齡還淺,先天妖技只得一種,察覺到金毛妖猴的舉動后,只得是用天生的鋒利鉤鐮來御敵,哪知腳下的皮毛又粗有糙。用它的堅(jiān)韌腳翅居然撼動不了。
刺,再刺,幼蝗把吸食灰髓的氣力都用上了。
妖猴嘴角似揚(yáng)非揚(yáng),一臉的奚色。
要是幼蝻皇能開口說話,一定爆罵,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妖欺負(fù)小妖,皮厚的欺負(fù)皮薄的。
“小小蜉蝣蟲豸,妄想傷害本尊,不自量力,”妖猴哧笑著。
一少一老的兩妖,在靈田僵持不下,文姝在旁勸也不是,救又無力,只叨念著那只初生牛犢的妖蝻快些知難退回來。
妖猴悶哼了聲,幾縷軟毛洋洋灑灑落在了空中,它手上的幾嘬軟細(xì)的金毛被扯了下來。
幼蝻皇雖是初出世,靈識卻已生,知道力敵不了妖猴,只得是智取。
權(quán)衡之后,見傷不了妖猴的皮肉,腳下的倒刺纏繞住了幾根猴毛,拍翅一躍,妖猴皮肉是外力難入,可毛發(fā)可沒練到如此的境界。
毛發(fā)連體,不見血也足夠讓人疼得夠嗆的法子可也不少。
妖猴白彌是妖修中出了名的心高氣傲者。成年之后,只有它欺負(fù)別人的份,哪能在對手身上吃過虧,被鎮(zhèn)壓在菩提仙府千年,已經(jīng)是很憋屈了,又被一只翅膀都沒長齊的妖蝻欺負(fù),拔毛事小,丟臉事大。
妖猴惱了,反手一撲,幼蝻只知身上的翅膀被怪力拉扯住,難以在撲翅前行,仙府之內(nèi),從天而降一股森冷的威壓,遍布周身。
文姝見了,只怕妖猴將幼蝻一巴掌拍扁了,雙手一攏,將幼蝻皇搶了過來。
蝻蝗再是如此年幼,在察覺到那股鋪天蓋地的妖獸威壓后,也是瑟瑟發(fā)抖,不敢在動彈。
此時(shí)的妖猴就如一個(gè)舉著棍子教訓(xùn)頑劣子嗣的嚴(yán)父,而文姝...“幾根毛而已,你發(fā)什么火,”文姝滿臉的慈母樣,安撫著手中的妖蝻。
“慈母多敗兒,”妖猴腦中莫名奇妙的多了一句人族的蠢話。
它哼了聲,它也只是嚇唬下那只不知死活的妖蝗,否則僅憑威壓,就可以將那只妖蝗碾成粉末,“若不是念著它的先天妖技還有些用處,本尊定然讓它粉身碎骨。”
二階幼蝻蝗,第一先天妖技,“凝煞”,而妖猴更在意的是它長成后的另一項(xiàng)妖技,眼下跳幼蝻還小,只能是先忍著。
在文姝的求情下,妖猴勉強(qiáng)同意了妖蝗留了下來,菩提仙府里,又多了一只與眾不同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