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納頭便拜的范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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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安中翻來覆去的勉強度過一夜，天色放亮，范永斗在自己豪奢的宅子中洗漱已畢，他開始招呼自己的下人。
在范永斗做好準備的同時，周虎臣也開始行動了，與在祁縣如出一轍，一名身板如同標槍一樣的士兵給范永斗送來一個精美的燙金名刺。
晉商成功的根源在于“誠信”和團結(jié)的商幫政策，范永斗就是誠信與團結(jié)的代表人物。
山西在大明最早的馳名的是潞商，潞商早期以鹽鐵為主，中期開始多元貿(mào)易，鐵業(yè)、絲綢占主導，后期則以手工業(yè)制品為主。潞商的崛起始于鹽鐵、鐵糧的交換。明代“開中法”的實施為潞商的發(fā)軔提供了政策上的保障，地處河南、晉中、晉南交通要沖的區(qū)位優(yōu)勢則加速了潞商的發(fā)跡，并很快成為一個地區(qū)性的商業(yè)集團。到明中葉，潞商已經(jīng)成為國內(nèi)舉足輕重的商幫。而此時，晉中商人基本上還沒有什么大的作為，更沒有什么顯赫的所謂什么大院。直到明末清初，食鹽貿(mào)易逐漸被徽商壟斷，絲綢生產(chǎn)亦日漸衰微。同一時期，晉中商人以經(jīng)營匯兌業(yè)務而后發(fā)制人，隨著多種經(jīng)營和不斷擴展，他們成為了晉商的主流，閃爍在潞商頭上的光環(huán)被晉中商人取而代之，晉商開始崛起。
范永斗與宣府的文武高官都有聯(lián)系，有材大家發(fā)，所以，沒有這些聯(lián)系他范永斗怎么會到了今天，當然，這與他的勤奮和努力也不無關(guān)系。
在突然之間，范永斗意識到，他那些所謂的聯(lián)系變得如此的脆弱。能夠發(fā)家致富，范永斗就不會缺乏眼眼光，他駭然的發(fā)現(xiàn)這個周虎臣現(xiàn)在就是一座大山，如泰山壓頂般狠狠地向他壓了過來。
斗他是斗不過周虎臣的，作為大明太子少保，山西總兵官的嫡長子，周虎臣在他面前就是巍峨的泰山。朝中和地方那些文官會為他奔走嗎？現(xiàn)在大明境內(nèi)是兵事頻頻的時段，朝廷已經(jīng)自顧不暇，周遇吉作為統(tǒng)領一省軍事的總兵，在這危急時刻，誰敢輕易去觸動？無論怎么努力，范永斗甚至連周遇吉的一根汗毛都動不了。如果舍財去讓人彈劾周遇吉，估計最多就是讓周遇吉損失名聲，得到一個盤剝鄉(xiāng)紳的不雅名聲，至于后果....范永斗已經(jīng)不用再想了...他會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其實...范永斗也明白，就是發(fā)生奇跡，他僥幸能夠扳倒周遇吉，在離開之前，周遇吉會放過他嗎？還有...下一任總兵呢？如何善了，一省的總兵和土皇帝怎么會讓一個商人壓上一頭，...恐怕首先會拿他開刀，這些將領惹不起那些文官，他范永斗就會成為出氣筒，而且...是一個被徹底被踩的永遠無法翻身的出氣筒。
范永斗發(fā)現(xiàn)，除了妥協(xié)，他現(xiàn)在毫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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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別的選擇，久經(jīng)考驗的范永斗決定光棍一把，他已經(jīng)做好了肉疼一次的準備。
當范永斗被帶入周虎臣的中軍大帳，他的選擇很簡單；納頭就拜。
“小人范永斗，得知少帥途徑此地，特意呈上些許糧餉以資軍用，請少帥笑納！”
就在范永斗納頭就拜的同時，一份清單被乖乖的送到了周虎臣的手中。
這樣的態(tài)度周虎臣喜歡，她也更喜歡范永斗這樣的光棍行為，因為省事！
手中的清單輕飄飄的，上面的字體很簡單，銀二十萬兩，糧兩萬石。
這和祁縣渠家“捐助”的糧餉分毫不差。
范永斗看來已經(jīng)知道了祁縣事件的始末，這個范永斗比渠源鎮(zhèn)更加會看這個“勢”。
臉上泛起微笑，周虎臣點點頭：“范掌柜是好良民?。】勺鋈f千子民的表率！知道我山西大軍的糧餉吃緊，如此的義舉，值得贊揚，本將軍決定送你一塊匾額，上書‘義商’兩字，至于樹碑立傳，那是必須的！向通報朝廷進行嘉獎也是應有之義，本將軍決不食言?！?p> “少帥謬贊小人了！”范永斗再次深深埋首：“些許身外之物何足掛齒！這本是小民應有之義，只有這樣，我山西才會有強軍存在，才會有大軍守衛(wèi)地方平安，才能防御外族的侵擾啊！”
滿意就好，范永斗雖肉痛難當，雖然心中詛咒不已，可還算是松了口氣，他害怕這個周虎臣貪得無厭的加大籌碼，畢竟他要在山西境內(nèi)運輸貨物，如果被山西總兵盯上，自己以后的生意就別想再做了，沒有資本，被山西的土皇帝牢牢盯住，就是破家的前奏。
周虎比較滿意，這個范永斗很會來事，態(tài)度不錯，噢...口才也不錯：“范掌柜說的很好，深明大義之人啊！這是朝廷教化之功，若我大明人人都如此通曉大義，都有如此義舉，我大名明何愁外族的入侵，何愁暴民肆意地方！”
“是，少帥教誨的是，這是朝廷教化之功，我山西有了大帥這支強軍，外族以后哪敢犯邊，哪里敢對我大明不敬！”既然賣出去了，就繼續(xù)徹底一些，反正好話不要錢，范永斗可以恭維...恭維、再恭維。
“好，范掌柜如此通曉事理，本將軍承諾的一切都會做到，若有什么難事可拿著本將軍的名刺去大同，本將軍定會對范掌柜這樣的‘義商’大開方便之門！至于...范掌柜的‘捐助’，本將軍也可以寬限，范掌柜一個月內(nèi)辦清此事即可，糧食不夠可以換成銀子嗎......”
......事情輕松地令所有周虎臣身后的衛(wèi)所將領咂舌不已，這也成！
輕松若斯！誰都知道，這些山西的大商人素來摳門，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大方，變得這樣通曉朝廷大義，這個少帥果然了得！
其實...周虎臣還是對邊貿(mào)缺乏真正的了解，在他心中那只是一個概念，雖然知道這些晉商對滿清的入關(guān)提供了很大幫助，卻沒有想到其中的嚴重性，穿越者的歷史知識不可能那樣完善。
周虎臣還是對這個范永斗了解度不夠，因為，現(xiàn)在的所謂八大皇商的名聲還沒有那么響亮，若是...他知道這個范永斗就是將來的八大皇商之首，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滿清入關(guān)前后的后勤支柱，今天的事情遠不會如此輕松“河蟹”，雖然...周虎臣知道了不一定會給范永斗抄家滅門，但...范永斗這些人估計會距離滅門不遠，會被周虎臣毫不猶豫是壓榨成干癟的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