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小小報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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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全殲，在大明軍中就是最高級別的勝利，需要斬將奪旗，需要大量首級。
這斬將奪旗都有了，勝利是靠首級論功，這全殲并不是廣義上的一個不剩，而是殲滅大部分敵人。
田雄的意思是拿下通許縣城，那里有很多首級在等著自己。周虎臣明白了，田雄需要那些首級，當然，這些首級還需要周虎臣出血。
騎兵攻城？
周虎臣的確有些不理解，這太不現(xiàn)實，他只能問：“田將軍，咱全是騎兵，通許縣城怎么破？”
“高杰，還有高杰的那些部下呢？派人去通知就行了，省力啊！”
看著都有些得意的田雄，周虎臣算是服了，這位果然頭腦靈活，自己沒想到的他想到了。高杰死在許定國手里，許定國帶著高杰的頭顱投降了建奴，只要說高杰的頭顱也在這通許縣城就行了。至于許定國本人，好像已經(jīng)渡過黃河跑去投降建奴了。
高杰的這些部下會來的，而且絕對會不惜代價的攻下通許縣城。
高杰的部下大部分在歸德，歸德距離通許只有二百?，F(xiàn)在，不需要作什么了，靜等即可。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這些高杰的手下忌憚周虎臣和黃得功的手下將士不敢過來。
士兵們收拾戰(zhàn)場已畢，周虎臣的心開始沉重起來。
柳七的傷不算什么，可當周虎臣看到那些死傷的手下，他算是第一次領教了建奴騎兵的厲害。
周虎臣心情沉重的無法言表，三百余士兵永遠再無法跨上戰(zhàn)馬了，他們閉上的眼睛再也無法睜開。那些受傷的士兵還有很多，他們被集中在了城外的營房中，由于醫(yī)療條件所限，這些人中必將還有人要離開。
這個勝利看似簡單，但融匯了周虎臣所有的戰(zhàn)斗智慧，運用了自己騎兵最先進的武器。盡管這樣，建奴的騎兵仍舊是異常強大，周虎臣在這些死去的建奴騎兵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白甲。戰(zhàn)比并不是壓倒性的，柳七的進攻點損失慘重，這些建奴白甲的作戰(zhàn)能力和殺傷性超乎了周虎臣的預料。
摘下自己的頭盔，周虎臣俯下身，他開始撫摸每一個士兵那冰冷的身軀。這些勇敢的戰(zhàn)士曾隨他馳騁幾千里，曾一起奮勇殺敵，曾一同風餐露宿，曾一同因勝利而歡呼雀躍?，F(xiàn)在他們?nèi)チ?，去的讓周虎臣撕心裂肺?p> 周虎臣記不住每一個戰(zhàn)士的容顏，但現(xiàn)在他要看一看每一個戰(zhàn)士的最后遺容。
所有的將士都摘下了頭盔，他們默默的站好隊伍緩緩跟在了周虎臣身后。這個儀式?jīng)]有淚水，但它莊嚴而肅穆，這是對這些勇敢的戰(zhàn)士最好的褒獎......
為最后一名犧牲的戰(zhàn)士整理了一下衣服，撫摸了一下那冰冷而又年輕的臉頰，周虎臣起身。
“戰(zhàn)爭總要有死傷，今天沒有一個人退縮，我...為你們感到驕傲！....一人取一支火銃，讓我們?yōu)檫@些兄弟送行?！?p> 巨大而整齊的火銃聲響徹長空，硝煙之中，終于有戰(zhàn)士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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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說明，田雄的判斷不錯，三天時間，高杰的這些部將前赴后繼的來了。
這些人來的有些氣勢洶洶，至于毫不畏懼的原因，周虎臣和田雄很快也明白了。
史可法，這位江北督軍也來了。
有史可法在，這些高杰的部將算是有恃無恐，周虎臣雖然跋扈，也不可能當著史可法的面內(nèi)訌。
高杰死了，其妻邢氏還有個兒子高元照，年紀尚幼。史可法考慮到他年幼不能服眾，便令高杰的外甥、總兵李本深代統(tǒng)高杰軍。以李本深為提督，胡茂禎為閣標中軍，李成棟為徐州總兵。又立高元照為世子，上疏朝廷請優(yōu)恤高杰。詔贈高杰為太子太保，予以從優(yōu)祭葬。其子高元照襲爵，加李本深為左都督、加太子太保，提督本鎮(zhèn)駐守歸德，其余諸將分赴各地駐防。
在安撫高杰余部的同時，史可法再次暴露他在政治上的弱智。本來由于高杰的兒子高元照年齡太小無法執(zhí)掌兵權(quán)，為了尋找一個可靠的人作為依托，高杰的遺孀邢氏想讓史可法收高元照為義子。史可法的政治智商簡直弱爆了，他竟然委婉的拒絕了這個雙方同時獲益的建議，讓高元照拜了大太監(jiān)高起潛為義父。
田雄派人去通知高杰的這些部將，正好史可法在歸德還沒有走，于是，史可法來了。
史可法從心里不同意和建奴直接撕破臉，可是現(xiàn)在成了這樣，周虎臣已經(jīng)兩次和建奴作戰(zhàn)了。而且，黃得功現(xiàn)在好像也參了與進來。既然已經(jīng)做了，進攻通許就進攻吧，反正這樣了，史可法知道勸不住。
舊日的隔閡讓這些高杰的部將和周虎臣與田雄的軍隊分的很開，明顯的在提防他們。隨著李本深指揮著部下開始準備攻城器械，史可法開始教育周虎臣了。朝中大佬的那些小心思都被周虎臣攪黃了，可又不能明說，史可法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擅自行事，輕起兵釁，小虎焉能屢屢如此！”這位老大人毫不客氣，見面就開始訓斥起周虎臣。
“督軍大人，這可不是咱首先挑釁?。∈墙ㄅ尿T兵首先殺了黃帥的斥候，而且殺了好幾個！正好小子率軍趕到了，黃帥的手下不忿，這不就是來報復一下嗎！”
報復一下就用幾千騎兵殺的尸山血海，就要攻下通許縣城？至于嗎？
史可法怎么會相信周虎臣的說法，這個周虎臣就是一個惹禍外加無法無天的祖宗。跑到山東和北京城下挑釁不說，回來的路上還殺了一個欽差外帶一個祖大壽的兒子。朝廷安排的北使計劃完全落空，全是這個周虎臣搞的鬼。
“斥候的纏斗怎么會有如此規(guī)模？小虎...你竟不聽號令，妄動刀兵，你...本督師...”
史可法當然不會說什么軍法從事，這等于和周遇吉撕破臉，他以后怎么指揮周遇吉的軍隊給他效命，史可法很無奈。
周虎臣繼續(xù)狡辯：“督軍大人，您不相信可以問一下田將軍，這件事就是來報復一下建奴而已，本來準備殺幾個建奴的斥候解解氣，誰知建奴竟然出動了幾千騎兵，小子焉能坐視不管，于是...就打了起來！誰想到，這些建奴竟如此不堪一擊！”
建奴不堪一擊？史可法不相信，他輕輕地搖頭可也不能說什么。周虎臣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戰(zhàn)勝建奴了，戰(zhàn)績擺在面前，也許...在他心目中建奴真的不堪一擊也說不定。
作為同盟，田雄當然要幫腔，不但要幫，還要用力幫：“督師大人，這件事的確如此，斥候被殺事小，據(jù)斥候所報，這些建奴試圖東進?。【褪?..太弱！”
周虎臣太滿意了，這個田雄太聰明了，理由比自己用的還好，不愧有后來的見機行事之舉，高人??！
建奴有這么弱嗎？這么弱會讓大明這么多年來風聲鶴唳，會打的李自成百萬大軍毫無還手之力？
打死史可法他都不會相信，可是不相信也沒用，已經(jīng)殺了，而且殺的很多。這個通許縣城內(nèi)的建奴和降軍恐怕同樣無法逃過。因為在李本深、王之綱和胡茂禎三位最重要的將領指揮下，那些步卒已經(jīng)準備好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