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竹,紅竹,你聽到?jīng)],有人在喊救命?”一旦確定,落凡渝不顧自己已遠離紅竹很遠了,急急忙忙跑回來叫她,救人要緊啊!果然,紅竹聽到有人叫她,聲音由遠至今,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見落凡渝不在,臉色大變,急得快要哭出來時,就見落凡渝小小的身影從密林那邊跑過來。
“小姐,你跑哪兒去了,你不是答應我不要去那邊的么!”紅竹走上前,顧不上禮儀,劈頭就責備,落凡渝沒在意,拉上紅竹的手往密林那邊跑,現(xiàn)在是剛到申時,天色還早,沒有猛獸的話應該不害怕。
紅竹一邊被落凡渝拉扯著跑一邊繼續(xù)教育小姐,待她發(fā)現(xiàn)她們跑的方向時,她們已經(jīng)快到密林的入口了。紅竹的臉色“嘩”地一下沉了下來,很難看,并作勢往回走,“小姐,我們不要多管閑事,快回去,老爺也快回來了!”神情和動作著急至極。而呼救聲仍在。
“不行!”落凡渝見紅竹的著急實在是蹊蹺,再加上心中的好奇以及對呼救人的擔憂,不得不板起了臉色,“今日你不去也得去,反正是你帶我出來了,回去爹爹罵我,管家也不會饒你的!”
“小姐你~~~”紅竹原本就通紅的臉被落凡渝的耍賴氣的更是漲紅,肉鼓鼓的,快似要爆開了。落凡渝當然得在她甩手走人前安撫好,“紅竹,你聽,叫了這么久都沒有人來,說明這附近除了我們都沒有人了,這么冷的冰天雪地,你就忍心?”紅竹的臉色稍稍緩和,待要反問什么的時候,落凡渝又繼續(xù)在說,“我們醫(yī)館的總則不就是救人于危難之間么?爹爹救人從不管身份的,如今有人呼救,我們當然得救?!?p> 一聽到楊神醫(yī)的話題,紅竹那崇拜的眼神就露了出來,熾熱至極連落凡渝都唬了一跳,“話是這么說,可是小姐你聽到了啊,這是男聲呢!”男女授授受不親??!
“救人還分男女么?”落凡渝忙正色道,“爹爹從來不這么教育我們的!”
紅竹聞言覺得甚有道理,但是面上的猶豫卻是一絲未改,“要不小姐,我們回去叫人來救他?”這個說辭合情合理,可是落凡渝早就從她的態(tài)度中看出了貓膩,怎會應?
“不行,要是萬一他情況危急呢?”落凡渝見她一臉不相信,連舉了幾種情況,“比如說,突然發(fā)生雪崩壓住他了,比如他受傷失血過多了,比如他身居中毒,比如···”
“行行行,我們?nèi)グ?!”落凡渝還在那喋喋不休,紅竹雖然不是那么相信,但還是擔心萬一這樣豈不是害了一條人命。而且,算是看出來了,她家主子那是絕對不會退縮了,此去勢在必行,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些舉措補救起來。思至此,紅竹望了她家小姐固執(zhí)的臉一眼,然后上前將她的帽子取下來,將護耳放開,然后兩邊各拉出一根帶子,然后再把帽子給落凡渝戴上,將兩邊的帶子往前一拉系上,一層護耳依舊護住耳朵,一層護耳就變成口罩罩住了落凡渝的大半臉。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落凡渝的反應遲了半晌,待對方完工以后,才驚覺九歲的紅竹真是成熟的令人可怕。但又為有這樣替自己想的人甚感欣慰,畢竟自己是半路當她主子的。忙完這些,落凡渝就拉著紅竹往密林走去。越接近密林,發(fā)現(xiàn)呼救人的聲音越弱,有點啞了。不過還好,有精神呼救說明是落難不久。聲音有點稚嫩,聽起來應該是個不大于十五歲的少年,不知道他在荒無人煙的這里干什么。
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少年的呼叫聲就變成了帶著怒氣的說話聲,“阿森,是你嗎?你跑哪兒去了,回去本公子可饒不了你!”
這個阿森是他的隨從吧。落凡渝聞言心里感嘆,真好啊,古代仆人就是忠,要是我聽這話早跑了,還等你回去罰?不過想著奴籍的存在,落凡渝不由得不承認,就算跑跑哪兒去呢?或許是聽到自己問話沒得到回應,或許是急于等人救助,少年變得禮貌起來,“來者何人,快快救我,本公子必當重重回報。”在他的求助聲后,落凡渝和紅竹已經(jīng)穿過密林,走進了聲音的發(fā)出地,環(huán)視一周,并未見到人影。
落凡渝驚訝的望了紅竹一眼,詢問的眼神。紅竹明意,仔細得觀看了一下地形,才在她們五六米遠處發(fā)現(xiàn)一個洞。
“下面有人么?是你在呼救吧?”
少年聽到聲音一陣高興,待發(fā)覺是女聲而且是幼童的聲音又有點失落,不過還是歡喜之情表露于面,抬起頭激動的回答,“有人有人,姑娘趕快想個法子救我上去,下面好冷??!”落凡渝也已走到洞旁,小心的湊過前去,洞口不大,一米左右的直徑,但是感覺好深,只隱隱看到有個腦袋在那晃動著,而且看樣子那腦袋離洞口起碼還有兩米。落凡渝好奇的將身子又往前湊了一點想看清是什么人,紅竹忙把拉回去,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團黑,“先去那看看!”
少年聽此,大急,“你別走啊,我是說真的,待你救我上去以后,我一定重重回報,盡我所能的滿足任何一切要求!”落凡渝主仆二人沒應他,走近七八米外的那團黑一看,原來是件黑色斗篷。不過能扔出斗篷且扔得這么遠說明了兩個事實:一是該少年有點小聰明,為什么說是小聰明呢,因為他想到用物件吸引來人,且有辦法扔出去,卻沒想到少了這么厚一件斗篷他不冷死才怪;二是少年的力氣大的驚人啊,竟然扔這么遠。
落凡渝仔細的摸了摸斗篷,做工非常精致,成色質(zhì)地也是相當不錯,細軟的毛領非常舒服,應該出自富貴人家的。落凡渝的心里有了小九九,開始仔細盤算起來,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溫和,紅竹望著那笑容,寒的心里發(fā)抖,她家主子要開始坑人了。
落凡渝回身來到洞口變,少年喊得聲音嘶啞正在休息中,落凡渝湊進洞開往下看去,當然,面帶招牌式的甜甜笑容,“你說是滿足任何一切要求對嗎?”
少年聽到聲音從腦上面?zhèn)鬟^來,忙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戴著棕白色絨帽的腦袋在洞口懸著,兩耳拉過來的護耳將臉袋遮的嚴嚴實實,只從那露出來的眼睛以及有點含糊的聲音中辨出對方是個八九歲的女孩子,不過與剛剛發(fā)問的聲音不一樣,這么說來至少有兩個女孩,少年原先不多的期盼重了幾分?!笆堑模灰憔任疑先?,我一定盡我所能的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盡你所能?落凡渝真心覺得少年是個聰明人,如果到時候做不到了就可以自己“已盡全能”而推脫,免得別人說其忘恩負義。落凡渝不糾結(jié)這個,不過想看看對方是什么底牌,“你憑什么說你能滿足一切要求!”
質(zhì)問的語氣,讓血氣少年因被輕視而頓生惱色,“你可別瞧不起我,以我以及我父親的身份能幫你的事情多了去。只要不違法,我一定做到,我做不到,我父親必能做到!”看樣子是個大官了,而且還不算個壞官,畢竟人家說了只要不違法。
“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出口便是父親如何如何,不是孩子的話還是啥?落凡渝有點不平。紅竹聞言,不知道該如何,本來就是個孩子嘛,她家主子就愛裝大人(你家主子原本就是大人呢?。?p> “你不要亂說,我可是十三歲的人了,是男子漢了!”少年有點惱羞成怒,轉(zhuǎn)而又意識到不對,畢竟自己的生命現(xiàn)在可在別人的手上,雖然可以等阿森來,但若是阿森沒趕到,自己豈不是要冷死餓死在這里?想了想,語氣變得緩和略帶哀求,“有勞幾位想辦法,救我上去,男子漢說話算話,我一定重重回報!”
落凡渝本來就一邊在想辦法一邊逗他,活躍活躍氣氛,現(xiàn)聽覺他語氣里的哀求心里就軟了幾分,“你先等著,我們?nèi)フ艺铱梢岳闵蟻淼臇|西!”少年聽到肯定的答復原先的怒氣早就不見只剩下期待和感恩,“好,你們?nèi)グ?,今日救命之恩我一定銘記在心!?p> 紅竹巡視了一遍周圍,找不到長枝也沒法搬動那些被大學壓斷的長枝,而她們兩人穿的都是厚厚的絨衣,沒有什么帶子可以用,于是一臉憂色,低聲的問著落凡渝,“小姐,怎么辦?”落凡渝看了看那件斗篷,長度不夠,也無法剪下接成長條,聽到紅竹的發(fā)問,感到很為難,“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叫人?”
“只能這樣了!現(xiàn)在回去,一去一來,得兩個時辰后,公子大概要受點苦!”紅竹有些擔憂。
“你不會還沒看清人就看上人家了吧?”落凡渝促狹的看著紅竹滿臉的憂色。氣的紅竹不理她,轉(zhuǎn)身走向洞口,“公子,我們找不到可以拉你上來的東西,我們現(xiàn)在馬上回家叫人救你,現(xiàn)在先問下你,可有受傷?可冷?”
落凡渝聽到“可冷”二字時,白了一眼紅竹,不等少年回話,拿起斗篷,走向洞口,“來,你的斗篷,接著!”話畢就扔了下去,無視紅竹那“小姐你太聰明了”的白癡表情。
少年接過斗篷,朝著上面話道,“我沒受傷,現(xiàn)在也不冷了,多謝關心!“頓了頓,語氣微微失望,“既如此了,就有勞二位!”言畢就不再說話,估計有點小沮喪。
落凡渝望著周圍的雪白一片,和紅竹“咯吱咯吱“往家去走了沒兩步,靈光一閃,有主意了,“來,紅竹,我們滾雪球吧!”這樣說著也這樣行動起來。
“小姐,不要玩了,我們趕快回去叫人來救他!”紅竹不干。落凡渝眼神抽了抽,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手上動作不停,繼續(xù)滾雪球,嘴里卻和紅竹說著話,“紅竹,你說,我們滾好雪球以后,推到洞口扔下去會怎樣!”
紅竹聽到此,不敢相信的看向落凡渝,“小姐,你是要殺人滅口?為什么,公子又沒做什么壞事?”
落凡渝聞言看向那像望壞人一樣望著她的紅竹,心里的火一下子燃起來,“你家小姐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嗎?自己想不到竟然胡亂猜測誹謗人!你不知道,你去問問那位公子,看他怎么說,讓不讓雪球滾下去?”說話不理她,繼續(xù)動作。
小姐你是什么人,我還真不知道!雖是這樣想著,但是紅竹可不敢說出來,不過三個月相處下來,感覺小姐還真不像個壞人,尤其還是這么小的孩子。于是抱著好奇心來到洞口,“公子,我家小姐說要滾雪球扔到洞里,問你讓不讓?”
“你等我想想?。 闭诎贌o聊賴的少年聽到這樣一句話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沒想到落凡渝要謀殺他什么的,只是覺得這用意猜不透。恰好,紅竹挪動的洞口一大塊雪掉了下來,在將要砸到他的時候,他快速跳開,待上面的雪不再掉了,又走過來好與上面的紅竹說話。只是這時候,感覺有點不太對,好像,好像上去了一點,靠近了洞口,低頭瞧見腳下的雪塊,少年的大腦突然一片清明,眼睛閃閃發(fā)光,激動的朝向紅竹,“我知道了,將雪球推下來,抬高我腳底的高度,雪塊越多,我離洞口越近,直到能爬出來!”在紅竹恍然大悟的表情展開中,少年對著上面作揖施了一個禮,“有勞你們了!”
紅竹羞愧極了,一臉不好意思的走向落凡渝身邊,討好的笑,“小姐,我錯了,我不應該錯怪你的!”
落凡渝賞了她一個白眼,繼續(xù)滾第二個雪球,“你家小姐要殺人滅口,怎么是你錯了?”
紅竹聽言大窘,難堪的站著。落凡渝見其一動不動,滿臉羞色,也不再冷戰(zhàn),人家畢竟是九歲的小朋友怎么懂呢?于是朝她厲聲道,“還不快來幫忙,你不想讓你家公子上來了!”紅竹更是大窘,但也還是迅速動作起來滾雪球,經(jīng)過落凡渝的時候,還對著她訕訕的笑。落凡渝覺得這女孩真是,一根腸子啊!搖搖頭,放下那點小別扭,和紅竹比賽看誰堆得多,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二十幾個,結(jié)果是平手。
堆好以后,二人小心翼翼的推向洞里,終于在雪球快要推完的時候,少年腳底的高度終于足夠他爬出來。
推完以后,落凡渝累極了,一邊蹲著喘氣,一邊觀察起這位落難貴公子。
只見少年被凍得通紅的臉不失溫潤,一根絳紅色簪子插在白玉透著金光的發(fā)冠上,黑色斗篷里的是一件深色寶藍的袍子,印水紋的腳底,腳上套著的是一雙厚厚鞋底的皮質(zhì)靴子,有點像現(xiàn)代的雪地靴,果然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
少年爬出來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漬,定了定神后,方看向落凡渝主仆二人,見著落凡渝一直打量他,微微皺了眉頭,但還是非常禮貌的拱手作揖,“多謝二位姑娘!”又仔細瞧了瞧她們,像是看出了落凡渝是主子,忙走過來,再次作揖,“敢問姑娘貴姓,家住何方?待我回家稟報給家父,定上門致謝!”小公子學起大人講話還真有板有眼的。落凡渝覺著錢多不是壞事,反正我又不偷不搶,正想好好耍他一下,敲他一筆時,一陣“噠噠噠
噠噠噠”的聲音由密林更深處傳來。三人皆嚇了一跳,對視一眼,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