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解千愁,真的沒錯。一陣大笑過后,錢盈兒的心情的確好了許多。
“跟著我,你會一直都活在笑聲里。不管日子多苦,都別忘了每天笑一笑,你就會舒服一些?!蓖醯潞癜参垮X盈兒。
“這個異世給了我太多的痛苦,只有你一直用笑聲來安慰我?!?p> 錢盈兒充滿感激地說。
“異世?什么叫異世?你以前好像也說過這個詞,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德厚聽不懂錢盈兒口中那個所謂的“異世”,想問個明白。
“哦,沒什么意思。就像你的某些意思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錢盈兒答非所問,胡亂敷衍了一句。
“我的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真不明白嗎?我都跟你表白多少回了,你就是故意裝傻。不過,我很喜歡你的傻。哈哈……傻丫頭?!?p> “我這個傻子把你拖累苦了,對不起?!?p> 錢盈兒收斂起笑容,嘆了口氣。
“我不喜歡聽那三個字,請你以后不要再說了好嗎?”
王德厚的表情也轉為了嚴肅。
“好,不說了。告訴你一件開心的事:文潔醫(yī)生好了,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
“真的?!?p> “天哪!是哪位美麗的天使救了她呀?”
“呵呵,不管怎樣文醫(yī)生的確是好了,而且,她還介紹我去家政公司呢。”
“是嗎?太好了,今天咱們好好慶祝一下?!?p> “嗯?!?p> 回到家里他們帶上了小寶和思盈,一起去了一家自助餐廳。因為沒錢,所以他們選擇了相對實惠的自助餐。一個人才幾十塊,而且小孩兒才收半價。
“來,為文醫(yī)生的康復,為你能找到稱心的工作,也為咱們這個特別的四口之家干杯!”
王德厚斟滿一杯啤酒,高高舉起。
“不,是飲盡心里的苦?!?p> 錢盈兒端起一杯果汁,若有所指的說。是的,她的心比誰都苦。
“對,也為你干杯。把苦喝掉,也就沒有了苦。”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錢盈兒讀起了蘇軾的詞,借此隱喻她此刻的心情。王德厚雖聽不懂詞義,但最后的那句:“寂寞沙洲冷”,讓他隱約感覺到一種瑟瑟的寒意。
“盈兒,有我,你就不會寂寞,也不會冷。我知道你只想保持現(xiàn)在的距離,不愿和我再近一步。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另一個人存在,但我不會放棄繼續(xù)給你溫暖?!?p> 王德厚的話讓錢盈兒和著淚水干了那一杯。
他們的生活總是在哭哭笑笑中,艱難的向前移動。第二天,王德厚陪她去了那家家政公司。
初次進入高檔的寫字樓,錢盈兒心里有些緊張。
“不要怕,我在這里為你加油?!?p> 王德厚站在門口安慰她。
高檔的辦公桌后面,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女,相貌姣好身材保持的也不錯,是標準的氣質美女。
“您好,我是錢盈兒,剛才咱們通過電話的?!?p> “嗯。我知道,請坐?!?p> “謝謝?!?p> “你以前在哪里工作?做過家政服務嗎?”
女老板態(tài)度十分和藹,錢盈兒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只在超市做過?!?p> 錢盈兒很誠實的答道。
“嗯,雖然具體工作不同但至少都是服務行業(yè),服務行業(yè)的宗旨你應該知道吧?”
女老板和顏悅色,緩緩的問。
“嗯,知道。微笑服務,顧客至上。沒有不對的顧客,只有做錯的自己?!?p> “是的。不過,在我們這里還要加上一條:不許貪財,不許偷懶。因為我們經(jīng)常會去做一些鐘點工,所以到了別人家里一定要謹記這幾個字?!?p> “嗯,我知道了?!?p> 盈兒點頭,女老板也微笑的點點頭,表示她的面試通過。
“你填一下資料吧?!?p> 女老板拿過一張表格,遞給錢盈兒。盈兒開心的填完資料,交給女老板。
“好,有必要聲明一下:我們的工資是按勞計酬的,沒有底薪。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多安排一些工作給你的?!?p> “謝謝您?!?p> “不客氣,我知道你家里很困難。只要你努力,這份工作是可以解決你們的生活所需的,不過前提是‘努力’?!?p> 女老板反復強調著“努力”這個詞,也許是因為她對這個看上去弱不經(jīng)風的女孩兒,沒有太大信心。
“放心吧,我會努力做好每一件事的。”
錢盈兒向老板承諾道。
“明天你就正式來報道,具體的工作你找一下劉姐。她是主管業(yè)務的,就在隔壁的辦公室。”
“好的,謝謝?!?p> 錢盈兒再次謝過女老板,面試就這樣通過了。她心里很興奮,離開時嘴邊還帶著微笑。
在門口等候的王德厚陪她走出了那所大廈。
人們常說:六月的天氣如同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來時還是烈日當頭,去時突然陰云密布了。但這并未影響錢盈兒的心情,她臉上是一直帶著笑容的。感情陰霾暫時擱淺,她需要全身心的為自己的親人而拼搏。
“恭喜你,面試成功?!?p> “謝謝?!?p> “能看到你的笑容,我也很開心?!?p> “也許,我比較感性一些,常常情緒多變?!?p> “好了,以后不要再變回去了,我只喜歡看到開心的面容?!?p> “嗯,我盡量吧?!?p> 天色陰的更沉了,狂風驟起,霎時,雨滴便落在了身上。
“下雨了,咱們快回去吧!”
錢盈兒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不用怕,下不了大雨的。你瞧,天空沒有幾塊兒云彩?!?p> 王德厚看了看云層稀稀落落的樣子,很有自信地說。
“萬一下大了,你會變成落湯雞的?!?p> 錢盈兒還是有些擔心。
“那樣更好,我喜歡雨。小時候常常在雨里跑,很爽的。”
王德厚想起童年的趣事,露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你的童年真幸福,好羨慕你?!?p> 錢盈兒一副十分艷羨的樣子。
“怎么了?你的童年不幸福嗎?”
王德厚問。
“我的童年都是在家里靜靜地度過的,沒有風里雨里的跑跳,也沒有同伴間追逐嬉戲的打鬧。”
錢盈兒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種大家閨秀的郁悶生活。
“你的童年真可憐,不可以出去玩兒嗎?”
“家里有好多規(guī)矩,女孩子平時不能邁出大門。除非到了年節(jié)才可以跟隨大人們出去游玩一次,而我,很小就失去了母親?!?p> “???!不會吧?你的母親不是……”
王德厚感到有些納悶兒,盈兒的母親明明還在呀,她怎么會這樣說呢?
“哦,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
錢盈兒急忙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父母離婚了吧?”
“離婚?哦……哦,是的?!?p> 錢盈兒從母親那里曾經(jīng)聽說過“離婚”這個詞,于是,順勢就這樣敷衍了一句。
“看來,你的童年的確不快樂?!?p> “是的,快樂與不快樂不是用金錢和物質來衡量的。我的童年擁有許多金錢和物質,但我一點兒都不快樂。自從來到這里,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人生活的都不容易,但他們依然用微笑面對著每一天。包括你,你是個天生的樂天派,雖然你并不富有?!?p> “你這樣想就對了,用笑容面對未來?!?p> “嗯,我想好了。我要為我的親人而努力,要為‘身上衣裳,口中食’而拼搏。”
錢盈兒語重心長的說。
“哎呀,我怎么沒想起來呢?!怪我!都怪我!”
王德厚拍著自己的腦袋,有些自責的說。錢盈兒一臉的驚愕,對他的動作表示不解。
“怎么了?你忘記了什么?”
“唉!你第一天上班,我應該帶你去買一件衣服,然后再帶你去吃飯的。謝謝你提醒我,咱們現(xiàn)在就去買。”
“可是……我沒說要買衣服呀?!”
“你不是說,‘什么衣裳呀,口中食’呀?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哈哈,你真逗!”
錢盈兒打斷了他的話。
“那是什么意思?”
“這是白居易的《賣炭翁》里的詩句?!?p> “啊?!不好意思,我……小學都沒畢業(yè)?!?p> 王德厚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個女孩兒,在某些方面的差距,有點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哈哈,我還不如你呢。我連學校都沒有進過,那些都是自己在家讀的一些書。你忘了那天在網(wǎng)吧的事了?因為我的孤陋寡聞,鬧出多大的笑話呀!”
錢盈兒不惜拿自己的糗事,來安慰王德厚。王德厚笑了,他越來越感覺這個女孩兒很特別。
“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會這樣?有時候,你能出口成章的講出一些大道理;有時候,你又很單純,好像對這個世界很陌生。哎,你是不是外星來的呀?哈哈……”
王德厚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然后又是一陣大笑。
“你猜對了,我就是外星人。哈哈……”
盈兒也大笑起來。
“哈哈,是嗎?那我太幸運了,能遇到一個外星女孩兒?!?p> “是的,你很幸運。呵呵!”
“讓我想想……和外國人結婚生的孩子叫混血兒,那么和外星人生的孩子就應該叫混星兒嘍。哈哈……”
“討厭!誰要和你生孩子呀?!”
錢盈兒有些生氣的,嘟起了嘴。
“哈哈,哎!我知道你明天會被派到哪里工作了?”
王德厚看著錢盈兒的樣子,又想出了逗她笑的方式。
“去哪里呀?”
錢盈兒轉過頭問。
“養(yǎng)鴨場,你可以去給鴨子們當形體教練呀!你瞧,這嘴……多像啊,哈哈哈……”
王德厚說著,嘟起嘴學著她的樣子,錢盈兒噗嗤一聲笑了。
“好了,我看你應該趕快去動物園了。”
錢盈兒說。
“我去動物園干嘛?”
王德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的問。
“你不是想生一個混星(猩)兒嗎?那里才有適合你的對象呀!”
錢盈兒故作嚴肅的,說出一句冷笑話。
王德厚突然反應過來,發(fā)出一陣大笑。
“哈哈……算了吧,皮膚太黑了,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