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
—————張愛玲
一席華裳,一身傷痛。
太多華麗的背后,付出的代價總是巨大的,甚至是不成比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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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遠沒有聽到似的,端著一張嬉皮笑臉的模樣道:“董小清,你在BJ這幾年一個人沒白呆啊,這菜比我家那廚子炒得還好吃!”
董清不給面子,拆臺道:“你口味偏重,上次去餐廳你讓服務員在湯里多放了半勺鹽,我這菜沒放多少鹽?!?p> 吳思遠若無其事,自給臺階道:“我以后換口味,正好我家老頭子說吃得口味太重不健康。”
聽著吳思遠的辯解,董清無奈,面對著這個三日內發(fā)了兩次高燒的男人,她聰明地不去和他辯解,沒準又起什么口角,再高燒一次,她的周末簡直是噩夢。
“你這邊也快完工了,完工后你就回深圳吧,上次見你爺爺精神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怎么說這邊也是分部,你剛結婚就夫妻分居也不是個事兒?!倍逍睦镉悬c在打鼓,每次說到讓他離開,他哪次不是暴跳如雷,像變個人似的。
一片安靜,吳思遠沉默之后,嬉皮笑臉地道說:“董小清,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在BJ沒個伴嗎,吃飯吃飯,吃完飯咱們一起帶momo出去散步?!?p> 繳械,董清沉默,如今的吳思遠成精一般,總有話題講她的話當做耳邊風,雞同鴨講一般,多說無益,她將那些可能激怒吳思遠的話埋進了心里,能省一事是一事吧。
“咱們能撤訴嗎,你爸和你姐那邊好像和老宋談妥了,你這邊是主單位,最后決定還是在你自己。”董清裝著隨口一問的口氣道。
“撤訴的事又不著急,我還得找個合適的時間,隨便撤訴對我們也是有損失的?!眳撬歼h說的漫不經(jīng)心,雖然這次上訴只是一時的孩子氣,但要挽回兩邊的名聲問題,著實是要好好想想這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
自己留的爛攤子,總是要自己去收拾的。
董清這飯吃得心不在焉,干吃了幾口米飯,直直地盯著吳思遠道:“什么是合適的時候,我們這邊在盡量彌補損失的業(yè)界形象,主要起作用的點還是在于你們,雖說鑫銳還不至于那么脆弱,但是因為你上訴的事,鑫銳損失了一小部分的客戶,我和老宋的謠言又被媒體翻了出來,老宋的兩個閨女在學校也被別的孩子嘲笑。吳思遠,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沒必要牽扯到老宋他們一家。還有就是我和周子熙的事,我不想錯過他?!?p> 吳思遠也是個明白人,對于鑫悅傳聞這件事上他是表同意董清的建議,至于最后那句,他那張臉就拉長了。
“換種說法,就是我想我們只是一時的沖動,跟之前一樣,做回朋友才是最好的選擇?!倍逯貜土艘槐樵捴械囊馑?,看著吳思遠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她心道自己又要完蛋了。
“董小清,你以為你這輩子還能第二次躲開我嗎?”吳思遠話中帶話,目光直直地對上了董清那雙清澈的眸子。
眼前這個人不是吳思遠,
董小清心里的吳思遠不是這樣子的。
她多少有些沮喪,BJ的生活改變了她,沒想到的是,如今,吳思遠成了那個放不開的人,她希望吳思遠和顧茜茜的婚姻不受她影響,事實卻是不可能的,為什么會感到抑郁,僅僅是因為現(xiàn)在的他們不再是他們了,早已分道揚鑣多年的他們已是不能在一起了。
“思遠,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相處得開心些,如果你不想說這些,那我們就不提,等你想聊的時候隨時找我?!倍遐s緊打住,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埋頭數(shù)起了米粒。
時間似乎凝固在空氣中,尷尬的氣氛彌漫開來,吳思遠面色也緩和了一些,平靜下來后,承諾道:“你放心,這幾天我會和宋總談談撤訴的事,在開庭前解決這個事,讓鑫悅全身而退,但我有一個條件?!?p> “我接受,但你要保證這件事造成的影響不被擴大?!倍鍥]多想,立馬應下,生怕吳思遠下一秒就會反悔似的。
此刻,吳思遠信了。
“董清,你知不知道,你越想保護的東西,我就越想去摧毀,為什么你變了,你明明只有我,可是現(xiàn)在的你,擁有太多東西,你心里有太多東西了。”吳思遠的話中聽不出什么情緒來,但依舊讓董清感到不安。
董清深吸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瞇瞇地看著吳思遠,建議道:“吳思遠,你既然那么想和我處一塊兒,為什么不回去和顧茜茜離婚,然后來娶我,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這樣的小動作,你家老爺子知道了鐵定會打死你,當年班導不也那你家那位來威脅你,最后你還真把我給扔了。對了,我們老董家可從來不招二婚女婿,你到時候手續(xù)辦妥了背根荊條上董家跟我家長輩一認錯,指不定我們家老爺子一樂呵,就允了你。吳少爺,我這主意如何?”
吳思遠聽懵了。
“吳少爺,你也覺得不可能不是嗎,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你這叫外遇,你找誰都好,就是別讓我董清變成那個小三?!倍逭f得是爽快,這心里卻是膽戰(zhàn)心驚,好像幾次的見面,她的膽兒也肥了不少,沒少與吳思遠叫囂,見面打嘴架成了慣例。
吳思遠不樂意了,筷子往旁邊一放,直奔重點:“董小清你說話能別那么帶刺嗎,什么叫外遇!我倆這能叫外遇嗎,那會兒我兩也沒干啥??!”
‘噗’
董清本想喝口水潤潤嗓子,沒想著話一出口,嘴里的水噴了眼前的男人一臉,她放下杯子,她就怕一個沖動一個杯子砸那人腦袋上。
“吳思遠,你怎么不去看看那床單上那攤血,難不成是你大早上突然變女人然后來事兒了?行,就算我兩沒啥,你能想想你媳婦,能離我遠一點兒嗎?”董清說得悲憤至極,可這回頭一想,心里又后悔了,這似乎是吳思遠的底線。
她看著吳思遠的面色一點點變得難看,她偷瞄了幾個逃跑路線,默默念著:“3.2....”
“吃飯?!边@一還沒默念出來,就聽吳思遠的這一聲‘大赦天下’。
董清被他的冷靜驚嚇到了,本能地咽了口口水,脖子還在,活著真好。
“呵呵,吃飯,吃飯...”見對面男人的面色沒有緩和下來,董清干笑了幾聲,埋頭繼續(xù)跟碗里的米粒較勁。
KO,吳思遠勝。
此戰(zhàn)告捷,吳思遠得寸進尺,又把樓上他們家momo給帶下了樓,伺候著一人一狗,董清只告誡自己六個字‘忍一時,安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