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剛跨進第一步,就看到吧臺上那兩張熟悉的面孔。
是尤妙和蘇梨。
都是姐妹兼大學室友,連胎記在哪個地方都一清二楚。
她不緊不慢的走到吧臺前,咳了幾聲,壓抑著欣喜的情緒,道:“多年不見,兩位美人越發(fā)標志了?!?p> 尤妙和蘇梨聞聲一怔,幾秒,猛地把目光從舞臺上收了回來,看著眼前的董清,兩人俱不語,又是幾秒后,吧臺上兩個女人凌亂了。
“清清?你真回來了!”
“清清,我還以為靜微騙我們呢,沒想到你真回來了!”
“清清,你怎么瘦成這樣了?在BJ是不是被虐待了?!”
“清清,你拋家棄子幾十年終于知道回來了!”
“。。。。。。”
董清聽得一愣一愣的,
兩人還是話嘮,她得出這么個結論。
這是,一只嫩白的手搭上董清的肩頭,緊接著,身后傳來胡靜微的聲音:“你們兩個意思意思就行了,清清好不容易出趟閑差,你兩又話嘮起來了。”
聽著自家舍長發(fā)話,兩人立馬冷靜下來,正常了不少,問道:“清清,在BJ怎么樣,怎么覺得你瘦了那么多,太累的話咱不干了,去給靜微家公司做經理?!?p> 說話的是尤妙,在她的印象里,尤妙屬于那種替人打退堂鼓類型的,就是關心過甚。胡靜微出身富貴,卻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在她十歲的時候為她找了個后媽,就在她攻讀完金融管理,畢業(yè)的那一刻,他爹立馬把公司交給了她,自個兒摟著媳婦四處旅游,在精神上,她不是那么富有的人。
蘇梨點了兩杯‘特制情人’,道:“趕緊坐下吧,尤妙你也真是的,人家清清在BJ干得好好的,你讓人家動不動辭職不干,哪能那么隨便啊。不過,清清啊,到時候你真累得不行了,你來我的工作室做網頁設計,24小時不出房門,輕松賺錢!”
蘇梨的工作室是主辦雜志的,前幾年剛起步,經過幾年的宣傳,也有一點名氣,欲開擴成小型的傳媒公司。
“還不是跟我差不多?!庇让钇财沧煨÷暷钸吨?。
旁觀者的董清忍不住笑了,半斤八兩吧。
兩人在大學時間就是宿舍里的兩只開心果,不管在哪,她們都吵吵鬧鬧,有時候說的話讓人有種捧腹大笑的沖動。
胡靜微不理那兩個像神經病似的家伙,拉著董清坐下,上下打量著她,拉著她的手腕心疼道:“這幾年你瘦了,我們畢業(yè)分開的那年,你手腕沒有那么細。”
董清皺著眉頭無奈道:“沒有那么累,一個人在BJ也沒什么朋友,活動也少,平日能做的就是工作了,我有按時吃飯的,可是就是長不胖?!?p> “其實埋頭工作也挺好,起碼能遠離那些撇下自己不管的人遠遠的。知道嗎,前陣子我爸帶著那個女人回家住了幾天,那幾天我天天埋在辦公室,餓了讓管家送飯,渴了讓秘書送水,第五天他們終于走了,我一回家就把家里的沙發(fā)墻紙遙控器都給換了個遍,空氣清新劑也換了個牌子,那女人摸過的東西我讓王嬸都給擦了個遍,把那女人喜歡的香水全換成了過期一年的花露水,那味兒聞著比那廁所里的尿味還要臭,她化妝品里的粉底換成做饅頭的面粉,再撒上些胡椒粉那氣味真是想不到的刺鼻!做完這些事后我心里一陣開朗,第二天心情特別舒暢地上班去了,一個上午還做完了兩天的工作量!”胡靜微這一通話下來居然都不帶喘氣的。。。
顯然是渴了,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杯‘特制情人’,一口灌了下去,回頭對呆滯中的調酒師傾城一笑,特溫柔地說了句:“再來一杯?!?p> 那一席話下來,險些讓那調酒師手一抖把手里剛調好的酒摔地上。
董清吞咽了下口水,看著胡靜微那一臉的淡定,可又帶著不符合表情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
“靜。。。靜微,你就不怕你爸跟你急嗎?!本瓦B平日特喜感的蘇梨和尤妙也擔心的問了句。
“哦?他敢!現在他的股份有70%在我名下,這是大的方面,小的方面是我知道他藏紅酒的私人地窖在上海的哪個方位,經度緯度我都背下來了,我要是哪天一個不開心,把那些紅酒全給賣了,應該能賣個幾千萬吧,其中有一瓶就價值七百來萬,正好,公司里有個項目正需要一千多萬的資金投入,豈不是更好?”胡靜微嘴角一勾,眼神中帶著幾許不以為然。
‘啪嗒’調酒師終于把持不住了。
胡靜微又把目光移到調酒師身上,又是那么傾城一笑道:“沒關系,再調一杯,這杯我照樣給錢?!?p> 董清終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氣道:“靜微,這么多年了,我以為你跟家里人的關系有點改善了,沒想到,反而成了這個樣子。。。”
胡靜微笑了笑,想也不想,勾唇道:“他胡盛茂在娶了第二任妻子的時候就應該料到這一天的,不是嗎?”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難得聚一聚說點開心的啊?!碧K梨忍不住了,她知道,那時候的胡靜微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以堅強的方式表現了出來,一旦有人還以顏色,這個女人的堅強就會被完全瓦解,同董清是一類人。
胡靜微接過調酒師的那杯重新調好的‘特制情人’,抿了一小口,審問地口氣問道:“董小姐,我在門口的時候,看到是個男人送你過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就是普。。?!?p> “不要想聽這個回答!老實交代,是對象就老實交出來,請吃飯,請吃飯?!焙o微似乎有些迷糊,有些口無遮攔。
蘇梨好奇地湊了過去,曖昧的表情看著董清。
董清無奈,只得老實交代道:“這次回來碰到一個老朋友,就是以前我常說的...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得找個男的回家給家里人一個交代,總不能說在外面闖蕩那么多年還沒個對象吧?就碰到一個中學的老同學,正好沒個對象,就讓他幫忙救一下,就是給二老一個安慰?!?p> 胡靜微沒了聲音,起著哄的兩個人也醉醒了一般,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只聽杯子的破碎聲清脆。
胡靜微醉了,睡倒在吧臺桌上,手中的杯子落地,碎了。
之后,聚會也不了了之,記得在臨走時,董清豎著大拇指,盯得調酒師發(fā)毛,說道:“這酒夠烈,不虧是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