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尋寶之旅
某日,私塾先生生病了,課堂上咳聲不斷,夫人念其身體,讓他先回去休息,二人相互爭論一番,先生拗不過,也不好辜負(fù)美意,便先行回去。而夫人也給翊棠放了一天假,難得的清閑時(shí)光,本想好好和兒子相處一番,誰知一個(gè)不注意,就被他跑了出去。
“鶯兒鶯兒,走啊,去‘挖寶’!”翊棠跑到油紙傘攤位前,沖攤主旁一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喊道。
小姑娘抬頭一看,原來是翊棠,剛剛還無聊的神情立馬開心起來,可還是膽怯的望著一旁的女人。女人笑著沖翊棠說道:“是小翊棠啊,今兒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又是偷跑出來的吧!快回去,不然一會你娘又該打你屁股了?!?p> 一聽要打自己屁股,小翊棠雙手掐腰,撇嘴道:“今天教書先生病了,我娘特意放我一天假的!”
“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待著,跑來找我們鶯兒了?!迸斯室舛核?。
“因?yàn)槲蚁矚g她??!”翊棠倒是一臉得意,對面的鶯兒反而羞紅了臉。
“那你長大了,會娶我們鶯兒嗎?”女人繼續(xù)逗他。
“當(dāng)然啦!等我長大了就讓我娘去你們家提親!我要鶯兒做我的娘子!”翊棠一臉的傲氣。
“好好好,那可要說話算數(shù)啊?!迸藵M臉的笑意,又沖一旁的鶯兒說道,“去吧,別玩的太晚!注意安全?!钡玫侥赣H的許可,鶯兒開心的跑出攤位,翊棠拉著她的手,向遠(yuǎn)處跑去。
二人徑直來到曹氏賭場,讓門口的伙計(jì)將曹金喊出來。曹金是曹老板的長子,年長翊棠兩歲,因?yàn)轱L(fēng)義橫死,所以曹老板特意叮囑他要多照顧翊棠,所以平常二人來往較多,關(guān)系甚是親密。只見曹金十分不耐煩的掀開門簾,沖二人說道:“什么事,要緊嗎?我手氣正好呢!”
“挖寶去不。”翊棠期待的望著他。
“挖寶?走!”聽到“挖寶”二字,曹金一下來了興致,蹭的就竄了出來。
挖寶雖然不一定能挖出什么好東西,但對于曹金這樣的闊家公子,挖到什么他是完全不在乎的。他喜歡的是尋寶的過程,和挖寶時(shí)的心情,這就像是賭大小,在寶物沒被挖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里面藏著什么東西,那種心情,特別緊張刺激。
在曹金公子身后,緊跟著一人一起出來。翊棠沖他問道:“張晗,你怎么也在這兒。”
未等他開口,曹金搶先回答:“哦~他現(xiàn)在是我的小跟班,以后跟我混。”說罷,沖張晗招招手,張晗心領(lǐng)神會的向前幾步,接過曹金給的二文銅錢。
曹金大搖大擺走在前面,張晗緊緊跟在其身旁,翊棠和鶯兒則在后面東看看西逛逛的跟著。
曹家勢大,一路上不少商販沖曹金大少爺問好,還有不少殷勤者上前送菜送水果,其中不乏賭場欠債者。
原來,曹大少爺出手闊綽,只要誰讓他高興了或者讓少爺看順眼了,就會隨手給出一張曹氏腰牌,可別小看這腰牌,無論你欠曹家多少錢,只要拿著腰牌去賭場,都可以減免十兩白銀,所以即便一些不好賭的商販,也會湊上來,因?yàn)橹灰行业玫酱笊贍數(shù)难?,就能轉(zhuǎn)手賣個(gè)好價(jià)錢,大家自然殷勤。
再看看旁邊的張晗,只一會功夫,就已經(jīng)在身上掛滿了東西,還左手一口梨,右手一只燒雞的大口吃著,好不威風(fēng)。
四人一路浩浩蕩蕩來到賀掌柜客棧門口,只見翊棠沖店內(nèi)小二擺擺手,小二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來,俯身湊近翊棠。翊棠也略顯神秘的捂著嘴,墊腳湊到小二耳朵邊,輕聲說道:“我們是來內(nèi)個(gè)的~”
“哦~內(nèi)個(gè)是吧。”小二心領(lǐng)神會的直起腰,點(diǎn)點(diǎn)頭,又伸出手,“小本買賣,五文錢一條?!?p> 可別小看這店小二,滑州城內(nèi),數(shù)他的消息最靈通!來往商隊(duì)客旅不論住店還是吃飯的,都難免會談?wù)撘恍┦虑椋@些消息,都統(tǒng)統(tǒng)跑到店小二耳朵里,成了可以賣錢的資本。
一聽說錢,曹金就來了興致,從袖口掏出一錠文銀放在小二手上:“今天的消息,我都包了!”
“哎呦,是曹大少爺啊,恕我眼拙。”小二拿起文銀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確認(rèn)無誤后,才揣入袖口。
然后用抹布擦擦手,往肩上一耷,說道:“小人這是小本買賣,不過既然收了錢,就不能不辦事,姑且把那個(gè)驚天秘密告訴你們吧。”
“頭兩天啊,有一桌客人,在小店休息,我上菜的時(shí)候,在旁邊聽到他們說,剛剛搶了一支商隊(duì),可惜東西太多,不能全都帶走,就挑了些值錢的,剩下的都藏在了城南外二十里的小河邊了,說是等風(fēng)聲過去了再回來取。只是這具體位置,我有點(diǎn)記不太清了……”說完,故作為難的撓了撓頭。
曹金自然明白他的路數(shù),又從袖口掏出一錠文銀,交給他。小二滿臉堆笑的收下后,繼續(xù)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好像是穿過一條小橋后,向東數(shù)第五棵白楊樹下,白楊樹上做過記號?!?p> “好咧,我們走!”翊棠開心的沖大家張羅,臨走前還不往沖客棧內(nèi)喊了一嗓子,“吳飛,挖‘寶’去啦!”
只見屋內(nèi)跑出一個(gè)和曹金歲數(sh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穿著伙計(jì)服飾,站在小二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小二沖他說道:“既然風(fēng)小少爺叫你去,那你就去吧,晚飯前記得回來?。 钡玫皆试S后,吳飛開心的去追沒走多遠(yuǎn)的翊棠一行。
小二剛要回屋,卻看見經(jīng)常在店門口討錢的一個(gè)小乞丐也追了過去。
“啟智,你也來了。”看到小乞丐,翊棠開心的打著招呼。
還未等他回應(yīng),曹金瞥了一眼,十分不屑的說:“翊棠,你怎么總跟這小乞丐在一起,走到哪都帶著他,你不怕臟嗎?!?p> “你!”小乞丐十分氣憤的想要頂兩句,卻被翊棠及時(shí)制止了。
“曹金,你不要這樣說話,啟智他人很好的。”翊棠一本正經(jīng)的和曹金說著。曹金也就沒再理會,一行人繼續(xù)向南城門走去。
半路上,翊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沖曹金喊道:“曹金,你先走,我去染坊找‘葉豪’!”說完,拉著鶯兒就往另一個(gè)方向跑去,啟智也緊跟其后。
“順便告訴葉豪一聲,我上次要的布,直接送到府上去吧!”曹金沖二人身后喊道,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吳飛眼里充滿愛意的望著鶯兒遠(yuǎn)去的背影,于是打趣道,“吳飛,你不會是暗戀翊棠吧!”聽他這么說,吳飛竟羞紅的低下了頭。
到了染坊,翊棠和鶯兒二人手牽手走了進(jìn)去,啟智則拿著手中的破碗蹲在門口,企圖從過往行人中再要點(diǎn)錢來。
染坊內(nèi),翊棠二人徑直走到正在攪拌染缸的葉豪身后,葉豪和曹金同歲,雖然比他們略高一些,但還是需要踩著小梯子才能攪拌大染缸里的染料。翊棠從葉豪身后輕輕呼喚他,生怕聲音大了嚇著他,再掉到缸里去。
聽到翊棠的聲音,葉豪放下手中的活,從小梯子上下來,在身上擦擦手開心的說:“翊棠,你怎么來了,這個(gè)時(shí)候你不是應(yīng)該在讀書嗎?”
一聽讀書,翊棠就皺起了小眉毛,嘟著嘴說:“教書先生生病了,所以今天我休息一天,走啊,我們‘挖寶’去!”說著,就伸出另一只手,拉著葉豪往外跑,完全忘記曹金交代的事。
翊棠左手拉著鶯兒,右手拉著葉豪,后面跟著啟智,四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向南城門跑去,經(jīng)過一個(gè)豆腐攤時(shí),攤主的小女兒一眼就看到四人,放下手中給客人準(zhǔn)備的豆腐,就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翊棠的名字。
翊棠五人到了南城門與曹金匯合后,一隊(duì)人馬浩浩蕩蕩的出城了,得益于曹金大少爺?shù)拿孀樱情T的士卒并未攔阻,只是向曹金打了聲招呼,“曹大少爺,這是要出城去?。俊倍芙饏s仿佛沒聽見一般,未曾理會,依然大搖大擺的領(lǐng)著眾人往外走。
二十里路,對于這幫小孩子來說,真是不近。一路走走停停,終于看到了一條小河,眾人立馬忘記疲憊,開心的沖上去玩水。
翊棠拉著鶯兒的手,在水邊嬉戲,后面的豆腐攤女兒看到了,嘟起嘴,插著腰的走上前,生生將兩人握著的手掰開,橫在二人中間。鶯兒見狀,氣憤的說:“慕容雪!你干嘛啊!”
只見那女子雙手交叉在胸口,仰著頭說:“不干嘛!就是看不慣你們兩個(gè)在一起!”
眼見二人就要吵起來,葉豪突然上前,拉開慕容雪,安撫道:“雪兒,咱不跟他們生氣,我為你染了幾匹顏色鮮艷的布,晚上送你們家去啊,我親手染的!”
“一邊去,誰稀罕你的破布!”慕容雪沖葉豪說完,轉(zhuǎn)身就要去找翊棠,卻被葉豪死死抓住不放。
另一邊,看到鶯兒受了氣,翊棠拉起她的手,剛要去哄,卻被鶯兒一把甩開:“去,找你的慕容雪去!別來煩我!”說完,就跑上岸,生氣的坐在一片樹蔭下。
還沒等翊棠趕過去,吳飛就手拿一朵黃色野花,蹲在了鶯兒面前。本來鶯兒想支走他,但看到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翊棠,便欣然接過吳飛給的野花,并沖他甜甜一笑:“謝謝你啊,還是你對我最好!”說完,還沖身后的翊棠吐了吐舌頭。氣的翊棠轉(zhuǎn)頭回到河水里,憤怒的踢了幾腳河水。
“呦呦呦,這是和誰生氣呢。”只見一挑著滿滿兩擔(dān)柴火的男孩,從河邊經(jīng)過,沖河里的翊棠喊道。
“彭飛哥哥!”翊棠看到他,又開心的喊道,“跟我們一起‘挖寶’去??!”
“我才不去,那都是騙你們小孩子的的!”明明只比翊棠大兩歲,但他卻顯得成熟許多,健碩的身材,黝黑的肌肉。又拍了拍肩上的擔(dān)子,“有那時(shí)間,我還不如多撿幾擔(dān)柴呢!”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一臭挑柴的,趕緊走,別惹我們的小翊棠?!辈芙鹜蝗幻傲顺鰜?,沖著彭飛惡語相向。
看著眼前的曹金,彭飛低頭問了一聲好:“曹少爺好。”然后又沖河里的翊棠喊道:“翊棠,我先走了?!闭f完,單手扣上草帽,向遠(yuǎn)處走去。
剛支走彭飛,曹金就沖眾人喊道:“前面就是小橋,時(shí)候也不早了,我們過去吧!”眾人又繼續(xù)向前行進(jìn)。
眼看就要穿過小橋,卻聽河對岸傳來彭飛的聲音:“翊棠,你們身后跟著幾個(gè)人!你們認(rèn)識嗎?”眾人一聽這話,急忙回頭,而身后的一伙人也沒來得及隱蔽,就這樣,兩伙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覷的楞在橋的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