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將整個淑儀宮上上下下的人都盤查了一遍,讓人比較失望的是,并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時值傍晚,龍念嬌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茶水司,卻見離笑歌正在門口等著她,心想恐怕是有了什么結(jié)果,忙叫芳草備茶將他請進了屋。
后者眼里的疲憊讓她知道,昨晚定是通宵達旦的搜查。
“謝謝你?!饼埬顙捎芍缘母兄x,雖然她也可以用其他人,可這件事她并不確定到底誰是兇手,又是否與哪些人有勾結(jié),所以還是離笑歌才能讓她放心。
離笑歌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半響才道:“你我二人何須言謝,說這些,那就見外了?!?p> 龍念嬌呵呵干笑兩聲,抿了口熱茶,“可有什么結(jié)果了?”
“倒還真讓我查出了個失蹤的太監(jiān),是鐘鼓司的,叫什么高才的,聽他同屋住的幾人說,已經(jīng)兩天沒有見到他了?!?p> 鐘鼓司相當于隸屬于太樂署的,掌管宮中禮樂,但凡遇到有雜?;蛘呒漓牖顒?,又或者皇族壽宴等,都會出席奏樂。
既然與太樂署有關,龍念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舞,現(xiàn)在太樂署沒有司音,白舞就成了最有說話權的,若是她想要陷害自己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從上一次羅氏那件事,龍念嬌就知道,白舞就算是恨她,也不會明目張膽的來,更不會用自己的人來犯事。
見她遲遲不語,離笑歌又問道:“你讓我搜查了一天一夜,應該不僅僅是讓我找到那高才罷?”
龍念嬌收回神,點點頭,“找到一個失蹤的人倒容易,可若要找到高才的尸體,卻有些難度,這宮里這么大,誰知道會不會被毀尸滅跡,我讓你這么大張旗鼓的找了一天一夜,不過是讓那人自亂手腳罷了,不管對方有沒有毀了尸體,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這會讓他不安的,只要不安,那么----”
“那么他就會再去毀尸的地方,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一路追過去,到時候再逮個現(xiàn)成的?!彪x笑歌接過話,眼里滿是贊許。
“不過----”他皺了皺眉,“我們怎么知道什么時候跟著誰呢?”
龍念嬌托著腮幫嘆口氣,“我心里倒是覺得是她,不過沒有真憑實據(jù),你就當是女人第六感得了,成與不成,只有試一試才知道了?!?p> 夜色中緊閉的宮門終于悄悄打開一條縫隙,然后探出個腦袋,左右張望一番,確定無人之后,才弓著身子從縫隙中擠了出來,彩霞貓著身子躲在一叢灌木后,精神一震,越發(fā)屏住自己的呼吸。
彩霞尾隨著黑影邊走邊在路上留下了信號,這樣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那黑影才減緩了速度,最后停在一座廢棄的宮殿前。
黑影摸索一陣,點了火折子,彩霞這才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入眼的是一片荒廢頹敗之色,陰風陣陣,雖然此時外面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了些涼意,但這里卻好似處在寒冬臘月里一般,令人渾身發(fā)冷,若非親眼所見,彩霞根本不會相信宮中竟然還會有這種地方。
“吱呀”一聲,破舊的宮門被黑影推開,然后就見其一個閃身進了里面,彩霞遲疑了片刻,還是跟了進去,雖然龍念嬌吩咐過不能深入跟蹤,可誰知道這里面有多大?尸體又藏于何處呢?
另一邊,因為龍念嬌派了人隨在彩霞后面,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于她,所以就在彩霞行動不久,她就得了消息,一邊慶幸自己押對了,一邊叫離笑歌帶了人馬隨著蹤跡追尋過去。
彩霞一路跟著黑影,在廢舊的宮殿內(nèi)又走了半刻鐘,才來到一處廢井,她見那黑衣人從懷中掏了東西出來,似乎要灑向廢井里面,心頭一跳,也不管其他,大喝道:“住手。”
突兀的聲音響徹,嚇得黑衣人手一哆嗦,手中的東西便一股腦兒全掉進了井里,而在其轉(zhuǎn)過身的同時,彩霞亦是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雖然夜色遮擋了部分,可那確確實實,是她熟悉的喜嬤嬤。
“喜嬤嬤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跑到這種荒廢的地方來,莫非是賞月的?”彩霞半是嘲諷半是質(zhì)疑的道。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跟蹤,喜嬤嬤呆滯了一瞬,才逐漸恢復過來,然而看向彩霞卻如同餓狼看向了食物,事到如今,只能將眼前的人滅口了。
她冷笑一聲,不屑的道:“知道了又如何?也不知你家小姐是作何想的,竟然只派了你一個小丫頭前來,既然如此,那就讓你跟他作個伴吧?!?p> 話一落,竟然見喜嬤嬤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彩霞心頭一驚,沒想到這喜嬤嬤竟然還會些手段,只眨眼工夫,耳畔就傳來陣陣如刀子般鋒利的風聲。冷冷的瞥了一眼后方,身如輕煙一般踏了出去,躲過了那一記攻擊。
喜嬤嬤一窒,不可置信的道:“你竟然會武功?”
“你一把老骨頭都會,為何我不會?”彩霞輕哼一聲,快速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來,還好她隨身攜帶了防身用的匕首,眼下正好用上了。
“會又怎樣,看我不照樣收拾了你?!毕矉邒咝念^有些慌了,加狠了手上的招式。若是彩霞什么都不會,那后者必死無疑,可現(xiàn)在,她卻有些不確定了,想她在宮中混跡了也這么多年了,若是此時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中,恐怕真要一口氣咽不下去就兩腿一蹬了。
見她又沖了過來,彩霞忙做好防守,她要做的不是擊退,而是拖延,只有等著龍念嬌帶人來,才能抓喜嬤嬤一個現(xiàn)行。
二人你來我去刀光劍影,不過片刻功夫,竟然就交手了數(shù)十招,而在這樣只守不攻的狀態(tài)下,彩霞也逐漸有些吃不消了,喜嬤嬤似也知道她所想,手中的招式越發(fā)的狠辣,終于,彩霞一個不支,被喜嬤嬤逮著空擋,一腳踹在其心窩,手中的刀更是要命的刺了過去。
彩霞瞪大了眼看著快速靠近的刀尖,然而下一瞬,刺向她的刀尖竟然一偏,旋即,就見到喜嬤嬤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朝著旁邊滾了出去。
離笑歌甩了甩腳踝,手一揮,身后一批侍衛(wèi)唰唰唰的亮出武器,將那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的喜嬤嬤層層圍住。
龍念嬌忙上前將彩霞扶了起來,芳草跟在身后,看著彩霞蒼白的臉色,心疼的眼淚直流。
“沒事吧,要不要緊?”龍念嬌擔憂的道。剛才喜嬤嬤那一腳她可是看見了,卻還是晚了一步。
彩霞搖了搖頭,“多謝大小姐關心,無礙,只是被踢了一腳,休息兩天就沒事了?!?p> 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見彩霞只是臉色有些難看,并無大傷,便放下了些心,讓芳草照顧著彩霞,自己來到喜嬤嬤跟前。
喜嬤嬤本還想再做掙扎,可看著周圍那么多侍衛(wèi),心想怕是突圍不出去了,心中雖然恐慌,不過好歹是在宮里呆了那么長時間的人,面上看著倒還算鎮(zhèn)定。
龍念嬌頗有些贊許的道:“又會武功,又懂心機,在這宮里能混到如此地位也無可厚非,不過---”
她笑看著離笑歌,后者已經(jīng)命人將井底的尸體搬了上來,雖然有部分腐爛,但還是能認出面貌,“我還在想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謀害龍子,沒想到竟然是皇貴妃,嘖嘖---你說這若是叫那些大臣和天下百姓知道了,不知道皇貴妃的位子還保不保得住了。”
喜嬤嬤臉色霎的一白,慌道:“胡說,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來此處----來此處---尋樣東西罷了,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會有尸體,這宮里時時刻刻都有人死去,難道死一個,就要懷疑到我們娘娘身上嗎?”
“切,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龍念嬌鄙夷的癟癟嘴,沖那些侍衛(wèi)吩咐道:“把她帶回去。”
華文清在華清宮內(nèi)坐立不安的等著喜嬤嬤的消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別人她都不放心,這才讓了喜嬤嬤去,可是這人都出去快一個多時辰了,為何還沒有回來?莫非出了什么事?
正焦慮間,殿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叩門聲,有宮女前去應門,華文清心中一喜,忙疾步走了出去,然而沒走兩步,卻見她如同見到鬼一般,踉蹌著后退幾步,最后腳下一個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進來的一行人。
喜嬤嬤哭著跪了下去,哽咽道:“娘娘,老奴----”
“住口?!比A文清咽了口唾沫,強自鎮(zhèn)定,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然后走到喜嬤嬤跟前,一巴掌甩過去,呵斥道:“本宮叫你出去拿些吃的,你倒好,去了這么久,是不是嫌在本宮身邊呆的時間長了,想要去浣衣局呆呆?”
喜嬤嬤被打的一愣一愣的,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倒也機靈,立馬咚咚咚的磕頭:“娘娘贖罪,老奴只是路上見到一人鬼鬼祟祟的,這才跟了過去,沒想到竟然跟到了惠芳宮,老奴還沒來得急回來稟報,就被---被這些人抓住了?!彼荻镜牡闪她埬顙梢谎?。
龍念嬌心中冷笑,也不急著與她爭辯,反正這事正主說了算。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太監(jiān)拖著長長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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