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大家知道羽客所言非虛了吧?!卑滋K指指那些小蛇,看著眾人說道。
“在下記得曾經(jīng)看過一本典籍,說紫腹金環(huán)蛇可以被訓練成偵測敵方動向的斥候來使用。難道說,這些紫腹金環(huán)蛇就是被人豢養(yǎng)的,而它們的使命,就是監(jiān)視我等?”祝星沅神色凝重的發(fā)問。
“正是如此!”白蘇點頭,“之前搖光道友在被紫腹金環(huán)蛇咬傷的時候,羽客就已經(jīng)覺得很蹊蹺了,因為這種妖獸按理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片山域的。諸位,很明顯我們是進入了他人的陷阱,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嗎?哦,我想補充一句,之前我們發(fā)現(xiàn)的那叢水元草蓀,它們的生長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五日?!?p>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北斗七真很快以神識傳音之術開始了激烈的討論,而祝星沅則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天樞道人首先說道,“我們北斗七真向來與世無爭,從不接受幫派或者家族火并類的委托,我想不出對方又什么理由埋伏我等。但是,困住我們的這個迷陣隱蔽性又很強,倘若布陣者是煉氣水準,至少也需要三日時光,我認為對方必定是在我們出發(fā)之前便事先埋伏在了這里,等待我們的到來。”
“天樞道友,元道友,困住我們的法陣,真的需要三日以上的時光來布置?”白蘇蹙眉發(fā)問。
“據(jù)我所知就是如此。”天樞回答。
“如果是精通陣法的里手行家,兩日也能布置完成了?!弊P倾溲a充。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時間上也倒說的通了?!卑滋K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些,“但是還有一件事情無法解釋?!?p> “什么事情?”祝星沅問。
白蘇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飛快的一陣寫畫,不多時便繪制了一副簡略的地圖出來。
她指著地圖中央的一片山間叢林說道,“我們現(xiàn)在的方位應該是在這里,諸位能看得懂我繪制的草圖么?”
“能看懂。”眾人紛紛點頭。
“那就最好了?!卑滋K將樹枝一劃,又一圈,指著北面新被她點出的一座山峰道,“這座山距離我們大約七十里,山中有一個小湖,那里很可能生活著水元獾。如果是我,以水元獾喜好的美食加以引誘,大約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將它引到此地。而布置迷陣最少需要兩日,也就是說,這座陷阱的布置時間最少是三天。諸位,我們從進山到現(xiàn)在才不過三天零一夜,對方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設下這個陷阱的?”
開陽道人疑惑的問,“布置陷阱只要三天,但是我們進山已經(jīng)三天零一夜了,這有什么不好辦的?”
“我們是在進山之前才臨時決定走這條路,先尋覓玄靈雪蓋樅,再狩獵離合參龍的?!卑滋K苦笑道,“難道對方會未卜先知,早就料到我們會走這條路,或者,對方在知道我們的企圖之后,只花了半日便趕到此地開始布置陷阱嗎?”
“在下覺得對方應該是有兩撥人?!弊P倾涞?,“一撥人在山外聽到了我們的計劃,而另一撥人就在這附近,雙方在互通消息之后,決定在此地設置陷阱,等待我們的到來?!?p> “呵……”白蘇輕笑一聲,深深看了祝星沅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人的目標其實是你!”
“我???”祝星沅吃了一驚,“在下向來只對美食有興趣,從來不參與任何爭斗,我實在想不出什么人會想取我的性命?!?p> “那對方的目標難道是他?”搖光道人指著昏迷的陸云。
“這倒很有可能,”白蘇點頭贊嘆,“此人猥瑣得簡直不像個正常修士,很有可能是故意裝的,我提議對他立刻搜身?!?p> “媽的!”開陽道人一下跳了起來,抓起陸云就在他身上仔仔細細的摸索起來。
不多久,搜身有了結果,陸云身上僅有兩件法寶,百來塊靈石,以及少許日常衣食用品,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大家對這個結果都非常失望,索性將陸云重新喚醒,威逼利誘,手段盡出,把這家伙嚇的幾乎要尿褲子了,卻還是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線索一下中斷,眾人頓時迷茫起來,天樞道人提議道,“諸位,我建議立刻取消這次委托,破除迷陣后馬上返回淮山,白道友,元道友,陸道友,你們覺得如何?”
陸云當即表示同意,白蘇與祝星沅則異口同聲的回絕道,“我不走。”
眾人對此大感疑惑,搖光道人則直接譏諷道,“呆在這里,等著人家進來捉鱉么?”
白蘇一聲諷笑,無情的回答道,“我覺得繼續(xù)呆在這里,還可能有活路,出去的話恐怕死的更快?!?p> 祝星沅連連點頭,顯然對她的看法深以為然。
天樞面色陰沉的問道,“白道友何出此言?祝道友你又是何意?”
白蘇看了祝星沅一眼,將他送她的那支記載著云霧山脈詳細地圖的玉簡重新拿了出來,探入神識進入了仔細的搜索和思考當中。
祝星沅則一字一頓的向八人鄭重其事的解釋道,“諸位,你們難道認為對方既然肯花費這么多的心血在此地布下陷阱,會這么簡簡單單的就放過我們嗎?”
北斗七真聞言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陸云則干脆一交坐倒,似乎嚇得膽都裂了。
半晌之后,白蘇退出了閱讀,在之前的地圖上一邊寫畫,一邊說道,“水元獾是一種極度兇殘的妖獸,領地之內絕對不會有第二種大型妖獸,所以此地暫時應該是安全的。而倘若羽客之前的判斷無錯,埋伏我們的人是從北面將其引來,那么他們也可能再從東面引來火焰蟒,西面引來風吼虎或者閃電貂,甚至有可能在我們進入這處迷陣之后,從南面同時引來三尾蜈蚣跟黑水蝎兩種伴生妖獸。我想請問各位,下面我們應該往哪里走?”
此言一出,莫說北斗七真,就算祝星沅也都一起變了臉色。白蘇剛才提到的那些妖獸無一不是二階以上,有些甚至還是二階中級,堪比筑基五六層修士的恐怖存在。如果隨意亂走,不幸與對方迎面撞上,那豈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難道說他們真的陷入了死地,沒有任何機會了嗎?
“白道友!”天樞道人向白蘇鄭重施了一禮,面色肅然的道,“我想請問,道友如何得出這些推測,又如何證明這些推測。還有,道友究竟是什么人,今次的埋伏,不會是針對道友來的吧?”
“我知道得太多了嗎?”白蘇搖頭,自嘲的一笑。
她收斂起笑意,認真的向天樞道人還了一禮,“天樞道友,羽客敢以性命擔保,此次埋伏絕對不是針對羽客而來,以對方的手段,要殺我根本無需如此大張旗鼓。而我之所以對附近如此了解,是因為我在我們這支隊伍中修為最低,幾乎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也許你們關注更多的是如何從事主提供的地圖中尋找一條相對安全的道路,我卻需要思考更多,顧慮更多,才能給自己多添一分保命的資本。這么說,你滿意么?”
天樞想想也是,心頭的疑慮漸消,白蘇卻在此時又將矛頭對準了他,“恕我直言,天樞道友,你們北斗七真人數(shù)眾多,實力又強勁,你們七人才是此地最難對付的人物,今次的陷阱,十有八九是沖著你們來的?!?p> 天樞道人臉上肌肉一抽,眼中乍現(xiàn)一抹惱怒之色,而其他六人也是面露悸色,再沒了之前的那份自信。
白蘇不再理會她們,自儲物袋中不停取出各種不同的靈草,招呼著祝星沅陪她一起緊張的忙碌起來。
很快平原上就架起了大大小小共三十多個大小不一的鍋具,每件鍋具中都在熬煮著不同的藥湯。
整整一夜之后,忙碌的熬煮才算告一段落。在祝星沅的幫助下,白蘇一共制作了超過兩百種各種藥劑,烹制了二十余種誘惑妖獸的食材。
白蘇告訴祝星沅這些藥劑的用途主要針對附近的十幾種大型妖獸,因為有些妖獸是二階中級,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大,她完全沒有克制的把握,就額外多準備了一些可能有用的藥劑,以備不測。
祝星沅所不知道的是,白蘇制作的這些藥劑其實針對的妖獸種類達到了一百種以上。如果把這些妖獸在云霧山脈的分布狀況做一個標示,他就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白蘇其實在這些妖獸的領地上鋪出了一條出山的道路。
現(xiàn)在的局勢撲朔迷離,敵人針對的對象可能是北斗七真,可能是陸云,也可能是祝星沅。白蘇作為一個無辜被殃及的池魚,她可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的在這里丟掉了小命。
這條路,是白蘇專門為眾人策劃的求生之路。為了更好的保守神秘典籍的秘密,她不會將自己懂得的東西和盤托出。但是如果眾人肯聽從她的安排,她愿意盡量幫助所有人一起逃生,如果其他人不肯聽從她的安排,那對不起,她就只好跟祝星沅兩個人走了。
清晨十分,白蘇與祝星沅結束了藥湯的熬制。
二人走到討論了一夜的北斗七真身邊,祝星沅拱手道,“諸位,你們的商議有結果了嗎?”
北斗七真一時默然,卻把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權仙子。天權咬了咬牙,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對祝星沅道,“對不起,元道友,白道友,如果對方是沖著我們來的,那人有可能是我曾經(jīng)的道侶,他的名字叫何安國,跟我一樣,也是一名藥醫(yī)?!?p> “你們倆的醫(yī)術誰更出色?”白蘇追問道,“他是否對妖獸的了解比你更多?”
天權失落的道,“我倆的醫(yī)術在伯仲之間,不過我主攻醫(yī)藥,他主攻丹道,所以論及對妖獸的了解,他確實比我知道的更多?!?p> 白蘇聞言與祝星沅對視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緊張和擔憂,如果對方真是天權的道侶,那么這次的陷阱就能說得通了??v然他們在此地遇伏有些湊巧,但是很明顯,那位何安國對妖獸的習性非常了解,他一定在這里布置了不止一個陷阱,等待著眾人往里面跳。
“諸位!”白蘇向北斗七真與陸云施了一禮,鄭重的說,“既然對方會設置迷陣,并利用妖獸之力來對付我等,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并不自信,不敢與我們正面交鋒。羽客自詡也是對妖獸十分了解的人,昨夜我與元道友已經(jīng)想到了一條也許能帶大家逃出生天的道路,請問諸位可愿意跟我們走么?”
北斗七真一陣快速的交流,首領天樞拱手道,“我等愿意?!?p> “我也愿意!”陸云立刻附和。
“好!”白蘇大喜過望,如果能齊聚所有人的力量,那他們安全逃離的機會自然也會大大增加,“請各位立刻開始破陣的準備吧,陣破之后,請諸位立刻向東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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