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云胥王壽辰將近,近日云胥又送來大批禮物以示友好,臣以為,我堯華當(dāng)派使臣前往祝賀,禮尚往來。”端王上前道。
他暗中看了一眼景王,這次務(wù)必要讓風(fēng)戚染離開瑞京。殿上群臣紛紛附和,風(fēng)顏玨道:“端王此言有理,這出使人選……”還不等他說完,有一個聲音搶著蓋過了他的未說完的話,“臣有一個人選,再合適不過了?!憋L(fēng)顏玨有些不悅的皺著眉:“李卿請講?!?p> 禮司主事李禎上前道:“陛下,為云胥王賀壽乃是兩國之間的交往,使臣身份必然要貴重,否則有失誠意,云胥會認(rèn)為堯華看輕他們。再者,應(yīng)派一熟悉云胥的人前往,方能靈活應(yīng)變。若要滿足這二者,非長公主莫屬?!?p> “皇姐……”見風(fēng)顏玨面露猶豫之色,景王上前道:“李主司所言甚是,論身份,論與云胥的交情,長公主再合適不過了。”“此事孤還要再問問皇姐的意思……”
“陛下,”景王不依不饒,此事必要逼風(fēng)顏玨在今日朝堂定下,下了朝主動權(quán)就不在他們手上了,“長公主亦是陛下的臣子,難道陛下還做不了臣子的主?”此言一出滿殿寂靜,風(fēng)顏玨冷著臉沉默了一會,“長公主出使云胥,代表堯華祝賀云胥王壽辰。宮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職由汪敬遠(yuǎn)任,瑞京駐軍暫由端王統(tǒng)領(lǐng)。散朝!”
風(fēng)顏珣風(fēng)顏珹對視一眼,雖然最后一個喻令讓他們有些意外,本以為風(fēng)顏玨是要趁機(jī)將瑞京守軍收歸自己麾下,他們也想好了如何應(yīng)對,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就目前面上來看,于他們還是有益的。
“阿姐你沒瞧見他們那咄咄逼人的樣子!簡直可惡!”風(fēng)顏玨氣血翻涌,恨不得馬上捏斷端王景王的脖子。
“我雖沒看見,卻在側(cè)門外聽見了。你若再不同意,慶遠(yuǎn)侯和文康侯也會出來說話的,到時形勢會更劍拔弩張。再說咱們不是都商議好了,這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憋L(fēng)戚染接過婢女手中的參茶遞給他,柔聲安慰著。
“讓端王統(tǒng)領(lǐng)瑞京駐軍真的沒問題么?”風(fēng)顏玨有些擔(dān)心。“不礙事,原本也是他們的人,瑞京駐軍的統(tǒng)領(lǐng)權(quán)對他們來說是一塊護(hù)身符,但實際上如果與公主府和寧翼王府硬拼,他們勝算不大??梢菗Q成我們的人,端王景王就會驟然失去安全感,我怕他們狗急跳墻。雖然六司中我們的人占四,但他們還有慶遠(yuǎn)侯和文康侯,這兩位侯爺也不是好對付的。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不知會生出什么變故,有事多與夜之商量。”
“還早呢,總要等禮物備齊,阿姐就這么急著走?急著離開我?”風(fēng)顏玨委屈的眨眨眼,晃著她的手臂。“我何時這么說了,你啊……”戚染拍拍他的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阿弟總是這般愛跟她撒嬌。
沒過多少時日宮中便備好了禮物,戚染破天荒的幾乎帶上了府上所有人,只留下西冷痕暗中配合賀蘭夜之。
送別時風(fēng)顏玨仍不甘心地小聲道:“現(xiàn)在離云胥王的壽辰還早得很,阿姐這么早去做什么,不如晚些再走吧?!比撼伎粗萑疽膊缓米鎏H密的動作,柔聲笑著:“沿路走慢些,看看風(fēng)景,我也好休息休息?!憋L(fēng)顏玨見擋不住,只好暗地里朝她撅了噘嘴,清了清嗓子說了些場面話跟她道別。
戚染上了鸞車,蘇明顏、霍君離、段漠云已經(jīng)在車上,漠云第一次坐公主的鸞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鸞車很大,車高能容一個成年男子站立,長寬可供四人正常坐臥,漠云想:這么大的車,再加四個人也不成問題。咦,為什么他要再加四個人?
“你說他們會等到什么時候才動手?”霍君離遞了杯茶給蘇明顏,問道?!拔也恢?,至少得等咱們離瑞京遠(yuǎn)一點吧。這次去云胥,我還以為你不會同去?!碧K明顏接過茶,將安神香遞給他,霍君離一邊點著安神香放在金絲香爐里,一邊無奈道:“有什么辦法,當(dāng)家的要去,我當(dāng)然得跟著了,萬一讓哪個有城府的小白臉拐跑了怎么辦……”
話還沒說完,三個核桃?guī)еL(fēng)聲撲過來,霍君離從容的接住兩個,低頭躲過一個,他把核桃往小幾上一扔,甩著手撇嘴:“公主用這么大力,腦袋差點開花了?!?p> “正好車上沒花,你開一個吧?!逼萑究吭谲泬|上閉上了眼睛。段漠云在對面眼巴巴地望著他的桌子,“四公子,那核桃你吃么?”霍君離翻了個白眼把核桃扔給他,“出息。讓公主這么一扔,核桃里面早就碎成渣了?!?p> “不可能?!痹谒磥恚髦皇禽p輕一拋,四公子也是輕輕一接,再說外殼完好無損,里面怎么會碎了呢。
墨書幫他把核桃打開,段漠云嚇了一跳,里面果然已經(jīng)是粉末了,三個核桃打開都是如此,段漠云楞了一下,隨即又笑了,招呼墨書:“倒在碗里加些蜂蜜、奶茶,不要加多了,不然稀了就不好喝了?!被艟x聽完又翻了個白眼。
“我看咱們一日不出堯華,景王他們就一日不敢動手。不過那個胥漓不知是什么來路,也不知深淺,怕是在他身上會有變數(shù)。”霍君離正經(jīng)道。
“你上次說他跟蹤我,之后我便留意,他只在我外出的路上跟隨,并沒有想混進(jìn)公主府和王宮的意思,更沒有其他動作,我有些想不通。”戚染微微睜開眼睛,“從他能跟著我的車馬不被發(fā)現(xiàn),足見他武功高于琴棋書畫,甚至可能高過你?!?p> “不會吧……”霍君離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高過琴棋書畫也不一定就高過我嘛……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薄拔覀儞?dān)心是因為不了解,”蘇明顏道,“不知底細(xì),不知深淺,這樣神秘,才讓我們覺得他深不可測,可自他到景王府,也未見什么動作,也許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但愿如此吧?!逼萑疽惶а郯l(fā)現(xiàn)段漠云桌上的盤子都空了,“墨書,給六公子再加些果盤點心。”“六公子早上沒用膳?”蘇明顏見狀關(guān)心道,今早走得并不急,不該沒來得及用膳才是。
“吃,吃了……”段漠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霍君離調(diào)侃道:“除非你不給他東西吃,否則他是不會停下的。”好像被說中了一般,段漠云的臉更紅了。墨書將新的水果點心擺好,漠云雖然臉紅著,手卻不自覺的伸了出去,戚染閉上眼睛淡淡道:“只準(zhǔn)吃一半?!薄昂?!”段漠云一邊拿過云片糕一邊猛點頭。
半個時辰后,戚染小憩醒來,霍君離正強忍著笑表情扭曲地看著她,旁邊的蘇明顏臉上也掛著笑意。
她不解的看向段漠云,一時間愣住了,她是說只準(zhǔn)吃一半,可他是每個吃了一半,盤子里放著半個蘋果、半個桃、半塊云片糕、半塊蜜糖糕……
所有的東西都是吃了半個留下半個,段漠云委屈道:“公主說只能吃一半,可我都想嘗嘗……都是刀子切的,我沒有咬……公主要不要……”還沒等他那個“吃”字說出來,戚染淡淡的瞥了一眼霍君離:“你吃了吧?!鳖D了頓又加了一句:“不準(zhǔn)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