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搬
從賀琳家中出來,幾人心情都是很好。
賀氏本來想再過上半年要回滄州,就不想搬出去,也不想賀琳去經(jīng)手當(dāng)鋪的事。即使是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賀氏依舊是個很傳統(tǒng)的女人。雖然在賀琳三人的輪番夾攻下,勉強同意,但更多的是因為自己母女倆受了陸二的大恩,心里還是不樂意的。賀琳對此也很無奈,她希望母親能支持她喜歡做的事情。
陸二寥寥幾語,就打消了賀氏的堅持,這讓三人又是欣喜又是佩服。
周叔等在外面,見陸二出來,便問是不是還去錢老板那里。
陸二笑著說去萬花樓。錢老板昨天跟她說過,要去兒子家里,可能晚點回當(dāng)鋪,也可能不回去。元宵節(jié)有燈會,陸二需要一些漂亮的花燈來吸引人,詩畫必不可少。萬花樓有才情的姑娘不少,可以找她們來做。
回到住了幾個月的地方,感覺還是很親切的。
賀琳三人忙著打掃屋中,說雖然沒多少灰塵,但到底有幾日沒住人了,還是該去去霉氣。
忽然傳來小燕的一聲驚呼:“快來看,它發(fā)芽了。”
“什么發(fā)芽了?”
湊上前一看,原來是那根從雪地里撿回來的香樟樹的樹枝,上面的葉子和多余的枝椏早就被清理掉,只剩一根光禿禿的樹枝插在花盆里。樹枝上有芽孢很正常,不過那芽孢還透了綠,跟冬天里那種棕褐色的芽孢大不一樣。這根樹枝能挺過一個冬天,的確頑強,
小玲和小燕就張羅著要把它種到院子里,怕這個花盆太小,會把它憋壞了。
賀琳不贊同的道:“種樹起碼要等到三月份,天暖和了才行,現(xiàn)在就給移到院子里,會凍死的?!?p> 玲燕二人有些不相信,又不是種花,用得著這么小心?
兩人看向陸二,陸二也認為現(xiàn)在太早,而且一個小小的樹枝即使生根了,這個花盆也裝得下。
打掃完衛(wèi)生,休息了一下,陸二便讓玲燕二人去找擅長寫詩作畫的姑娘。用在元宵節(jié)花燈上的詩畫最好是些熱鬧有趣的題材,風(fēng)花雪月的也行,時間在三日之內(nèi)。
賀琳陪著陸二坐在屋里,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賀琳站起身后卻發(fā)現(xiàn)陸二坐著不動,不由道:“公子,有人來了。”
陸二笑道:“你猜猜看,來的人是誰?”
“來的是三個人,一前兩后?!辟R琳想了下道,“是花大姑?”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賀琳雖然已經(jīng)不受花大姑掌控,臉色還是白了一下,可見花大姑把她嚇得有多狠。
陸二沒她這么靈的耳朵,能聽出先后,但感覺上是花大姑還有總是跟在她身后的兩個**。她才剛坐下,花大姑就來了,應(yīng)該是有事情。
花大姑也不用人讓,自行進了屋子,目光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才在陸二的對面坐下,笑道:“我還以為你在蔣家過的舒服,看不上我這寒酸破落的小地方了?!?p>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我以前不明白,想著金窩銀窩多好,干嘛要稀罕自己的狗窩呢?”陸二滿是想念的看著屋中的一桌一椅,還有坐在旁邊的花大姑,“這幾天在叔父家里,雖然什么都好,就是覺得那不是自己家,住著不舒服。這里雖然不如蔣府精致華麗,但也不少什么,住著又自在,我怎么舍得走呢?大姑,你說我是不是就是這窮命,過不來富貴日子?”
“怎么會呢,大姑還擔(dān)心你這一走就不回來了,很舍不得呢,現(xiàn)在可放了心了?!被ù蠊眠@般說著,面上卻又有了為難的神色,“只是……”
陸二關(guān)切的問道:“只是什么?”果然有事情,就知道這老女人不會是專門來看她。
花大姑似是覺得不好說,一番猶豫后說道:“你也知道,你住的這個院子是整個萬花樓最大最好的?!币婈懚菩Ψ切Φ目粗?,道,“當(dāng)然,除了我那個之外。按規(guī)矩,咱們這的院子都是給當(dāng)紅的姑娘住的,只是你幫了大姑不少,大姑才不理會別人的議論,把這院子給了你。你這一去幾天,就有人跟我說,這不合規(guī)矩?!?p> 狗屁的規(guī)矩,管毅心不也占了一個院子,怎么就盯上她了?花大姑拿規(guī)矩說事,其實是想著法子把她往外趕啊。雖然她說過不會打萬花樓的主意,但花大姑還是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所以想早點和她撇清關(guān)系,免得受到牽連。
陸二似有所悟地道:“是有人看上了我的院子吧?哪個家伙這么大膽,連我的東西也敢肖想?大姑,你沒有答應(yīng)了吧?”
花大姑聽陸二說這院子是她的東西,立時觸動了她心底的某根弦,整個萬花樓都是老娘的,你只是暫住。很是無奈的道:“我也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又聽說你在外面買了房子,所以就答應(yīng)了。不過你放心,你要是真的舍不得離開萬花樓,大姑會另外給你安排住處的。雖然比不上這里,也不會差的太多?!?p> 萬花樓還有哪些地方?jīng)]住人她又不是不知道,花大姑這么說是明白的表示,萬花樓沒有她的落腳之處了。哼,除非萬花樓關(guān)門大吉,不然休想讓她挪地方。
“不行!”陸二如同一個正在賭氣的小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個院子我住了這么久,她看上了就讓我搬,我的臉往哪放?大姑,我知道不干你的事,你讓她親自來跟我說。”
花大姑在陸二手里栽了好幾個跟頭,見慣了她的狡猾詭詐,現(xiàn)在突然像平常小孩那樣賭氣撒賴,花大姑先是一愣,隨后道:“要只是因為她,大姑哪里舍得委屈你。不過經(jīng)她提醒,我也覺得很有道理。你畢竟不是萬花樓的人,又沒有事情做,住著不合適?!?p> 這句話是把管毅心還有玉簪給摘出去了,這兩人都有事情要做,得留著。而陸二,已經(jīng)很久沒有給花大姑提供新鮮有用的點子,在花大姑看來,這是江郎才盡了,留著也沒用。當(dāng)然即使陸二還能幫她,她也會推說沒有能給她能做的事。
典型的卸磨殺驢,兔死狗烹,放完焰口不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