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炭火溫度剛剛好,坐了沒多久,羅羽衫的臉瞧著便紅潤了不少。
“郡主,你方才說什么?”阿琳問。
“沒事”羅羽衫頓了頓,放下暖壺,站起身來,牽著她的手,小聲說道“你且去打聽打聽,今日,大小姐都做了些什么?”
她總覺得,今日的事情不是巧合。
“郡主的意思是!”阿琳恍然大悟。
羅羽衫打斷道“你先去”
“是”阿琳點頭,福了福禮,轉(zhuǎn)身離開。羅羽衫提著裙擺坐回了棉墊上,看了眼窗外,將仍有些溫?zé)岬呐瘔啬闷稹?p> 兩日后,
宮宴上,羅笑顏見到了長達(dá)一年未有機會瞧見的爹爹。
經(jīng)由戰(zhàn)場風(fēng)沙的渲染,鬢邊的白發(fā)比從前多了幾分。
同信件中多了幾根黑發(fā)的話語是相反的,感慨間,眼角的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高臺的風(fēng)吹的她鼻尖都紅了不少。
身后守著的人也在以小步子朝旁離去。
緊隨代替的是一個深色衣袍,腰間掛著寫有謙字玉牌的男人。
步伐懶散。
撲面而來的是熟悉的清香。
羅笑顏思緒迅速回歸,癡傻般的移動著自己的腦袋。
瞳孔瞬間被一個滿是濃情的男人給裝滿了,素白色的帕子緊隨掉落在了地上。
男人面色不驚,儒雅隨和,慢條斯理的走來,彎腰去撿。
當(dāng)再次站直的時候,面前的便已經(jīng)是那兩耳不聞窗外事,寫滿了孤傲的羅家大小姐羅笑顏了。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捏了捏手帕,遞了過去。
羅笑顏接過帕子,恭敬行禮道“謙王殿下安好”
三年了,她們這般單獨見面的情形,已經(jīng)三年了。
亦謙伸手想要去觸摸一下,心心念念多日,只能遠(yuǎn)觀的人。
察覺到的羅笑顏自覺往后退了一大步,垂頭道“殿下須注意些”
— “你須得知道,我們不合適!”
—“亦謙,你醒醒吧!”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
這些話,那個人,似乎都是昨日發(fā)生過的一樣。
各種畫面沖擊而來。
亦謙收回了略顯尷尬的手,抿嘴笑了笑“許久不見,你還是這樣”
嘆息之意。
羅笑顏緩緩抬頭,卻不是看他,而是自然而然的轉(zhuǎn)身,要將這京都的夜景一網(wǎng)打盡,她道“殿下何曾不是,同從前一般,糾纏不清,明知沒結(jié)果,仍是如此”
說來,她又何曾不是,當(dāng)初決定要不見面,決定好要斷絕一切聯(lián)系的。
卻,每每收到他的信件,都會耐心看完,并且收起來。
說半點不在意,那是不存在的。
可,偏偏擺在她們面前的還有太元帝,權(quán)利滔天掌控者。
只要太元帝在,那她們之間便沒有機會。除了不甘心,她也就沒了別的執(zhí)念了。
羅笑顏如今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了,就是怕,一時的沖動,賠上的會是一整個將軍府。
那么多條人命,她不能忽略。
其中,還有她的爹爹,對她最重要的人。
“是啊”羅笑顏愿意看風(fēng)景,那亦謙就是愿意將她當(dāng)作風(fēng)景來看的人。
今夜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夜,除夕團(tuán)圓夜,合家歡樂。
高臺屋檐,陰影下,素色衣袍男子覆手而立,高望朗月。
一陣,接連一陣的嘆息。
邪笑飄過之后,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