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的惠云閣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靈韻郡主躺在床上,額間冒汗,頻頻小聲念叨著什么。
卻沒人能聽得清。
丫頭阿雅跪坐在床邊伺候著。
屏風后,書桌前,
待到最后一個字寫完之后,大夫?qū)⒚P擱置,將藥方疊好交到了等候已久的阿琳手中,隨即被管家護送了出去。
院落里,
將軍正焦急的等候著,見到大夫出來之后,趕忙上前詢問,“郡主怎么樣了?”
因有著最開始羅羽衫的囑托,大夫并不能全盤告知,選擇性的將好消息說了出來,“回將軍,郡主只需吃上幾回藥,再好好的休息,就能醒來了?!?p> “那...”將軍還行問問這其中病因來著。
就聽見里屋傳來了羅羽衫催促的聲音,“天色不早了,還是將大夫送出去,將軍也回去吧?!?p> 將軍愣住了。
這個間隙,管家沖著將軍行了一個禮后,帶著大夫走了出去。
將軍仍舊在發(fā)呆,
里面的人似乎對此有著極大的意見,道“若是無事,將軍還是請回去吧,此地廟小,怕是容不下將軍這尊大佛?!?p> 赤裸裸的逐客令。
相較于方才輕飄飄的一句,這倒是顯得更加無情了些。
因為這份冰冷,讓將軍強行回神,躊躇間,又見一門打開,阿琳從里面走了出來,面帶笑意,朝著院外做了個請的姿勢,“將軍,請回吧”
顯然,這是羅羽衫的意思。
阿琳只是執(zhí)行者。
“...好”原本還想說些什么的將軍,只能被迫接受這逐客令,被迫挪步離開。似乎,這段時日,他們父女沒怎么好好說過話了。
就連這稱呼,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改了的。
他的女兒,已經(jīng)不再稱呼他為爹爹,而是,稱呼為將軍了。那口吻,還是天家對臣下的一種,冷淡。
平日里最是尋常,到了這,卻無比凄涼。
就連路上回去吹的風,都覺得是上天對他如今處境的嘲諷。
曉羽身上不過是些皮外傷,修養(yǎng)幾日就好了大半,如今,都能夠明目張膽的活蹦亂跳了。遇到羅笑顏的指責,還能七扯八扯的扒拉回去。
羅笑顏也是拿她沒法子了。
顏玉閣一片生氣勃勃。
而惠云閣卻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若不是遠遠就能瞧見那從院子里攀爬出來的大樹的話,怕是真的會被人認為是已經(jīng)荒廢了。
院外原本守著的那些皇家侍衛(wèi)如今也是沒了蹤影。
羅羽衫也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出現(xiàn)了,這幾日,頻繁見到的也就是那慣于仗著身后郡主威風凡事要高人一等不可的阿琳。
曉羽對那日這主仆二人見死不救的事情還記著呢,如今遇上了,自然是不能輕易將其放過。
直接上前,以身軀攔下了,“幾日不見,可還記得我是誰???”
本該是煙霧繚繞,香氣撲鼻的廚房,因為這兩人的碰面,隱隱生出了幾分殺氣。連帶著屋內(nèi)的人都覺得當下呼吸困難,想要逃離。
就在阿琳一直沉默,曉羽認為該動手的時候,對方卻突然笑了,“可是要記得的,怎么說也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就是不知道,曉羽姐姐今日可是有事要吩咐?”
鋒芒盡收,原先那發(fā)狂的刺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沒有料到是這樣一副場景的曉羽都不知道該接些什么了,憨傻立在原地,就這樣,面對面的盯著阿琳看。
活脫像是花癡的女子。
“那,是大小姐有事要吩咐嗎?”見曉羽遲遲沒有反應,阿琳又問了一句。
曉羽下意識搖頭,“倒是沒有”奇怪了,這丫頭今日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是不正常了,怎么會這么淡定呢?
都不針鋒相對了,為什么?
“既是沒有,那就請曉羽姐姐讓開,靈韻郡主可還等著奴婢手上的藥,再晚一些可就涼了?!卑⒘盏?。
“...哦”
后知后覺,曉羽側(cè)身讓端著藥的阿琳走了出去。雖是讓開了,可視線卻并未真正從阿琳身上離開。
這丫頭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還有方才是她聽錯了嗎?這丫頭竟然在她的面前,稱呼自己為奴婢?這可算是大小姐送紅包還要少見的事情啊。
雖說曉羽是羅笑顏的貼身丫鬟,可在待遇上,卻也并未有同府中的人高了多少。就連,除夕夜應該有的紅包,碎銀子也是同小時候一般,沒漲過。
好在,平日里有好事會一起分享,這也就不用在意了。
一廚娘看熱鬧上了癮,直接跑過來挽上了曉羽的胳膊,好奇問“曉羽姐姐,您這都是做了什么啊,方才我們可全是聽見了的。阿琳她在您的面前自稱奴婢來著,要知道,自從府里多了個惠云郡主后,她對我們可是從未客氣過,對小姐有時候也是蹬鼻子上臉的。如今,惠云郡主的太子妃之位也沒了著落,宮里侍衛(wèi)都撤了,眼看著就要不受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