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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桐

第十一章

華生桐 楠木鑲玉 2918 2024-01-07 23:51:44

  同一個夜晚,將軍府的府牢里,黑暗籠罩,順著泥濘黏濕的窄道直向牢底,只見幾簇燭光,朦朧可見兩三人影。

  在這個昏暗腌臜的地牢中,劈出一處高座,靜靜地坐著一位男子,冷眼旁觀著行刑人手中鞭狠狠地裂開刑架之上那人的皮肉,血肉淋漓。

  人已然暈死過去了。

  整個牢內(nèi)散發(fā)著刺鼻的血腥味。

  顧青風(fēng)走到座前:“少將軍,要不要把人叫醒?”

  齊琛垂眸凝望著地面,久久才出聲:“可有搜出些有用的東西?”

  “在他房中找到了這個木牌。”顧青風(fēng)遞上一個木牌繼續(xù)說道:“此人在府中已經(jīng)有十余年了,一直是個本分人,但少將軍的帖子,確實(shí)是他偷走遞進(jìn)宮中的。嚴(yán)刑拷打之下他竟只字未言,想必他身后之人比這刑訊更讓他害怕。”

  齊琛看著手里的木牌,是上好的梨花木,一個將軍府的小廝,搞不到這樣的好東西,細(xì)細(xì)回憶,也沒有哪個官部用這樣奢華的工牌,倒是那位圣上最喜這梨花木鑄的棋盤,鮮有人知。齊琛面圣回府后,總覺著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現(xiàn)在想來,好像有了些眉目。

  齊琛眼底突然燃起了一絲黑暗的想法——君臣之禮,吾須持之?君臣之義,吾必遵之?若君要臣死,臣不死何為?

  不念情誼,盲目終蕭條。

  齊琛自認(rèn)為不會是一個忠臣,他更會做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無法做到盲目盡忠,皇帝忌憚他,他無所謂,但若因此無端連坐,他想,他不會束手就擒。

  思緒走遠(yuǎn)了,齊琛吩咐顧青風(fēng)只將人逐出府,其余不再深究。

  蕭語命人遞來的邀約貼放在桌上,齊琛拿起來反復(fù)翻閱,企圖看出個答案,其實(shí)看不出什么。

  這一日,些許太陽伴著風(fēng),是一切剛剛好的模樣。錦安閣人來人往,都帶著微微揚(yáng)的嘴角。蕭語早早地就打扮好來到錦安閣,她沒有和母后請示就悄悄溜出了宮,身旁只跟著侍女歷歷。蕭語靜靜走到忙著的竊衣身后,輕拍一下竊衣的肩頭,竊衣回過頭來看到蕭語,震驚片刻激動地抱住蕭語:“小語,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晌午才過來呢!也不命人先來說一聲。”

  蕭語拖著竊衣的雙手,彎著眉眼,開心極了:“衣衣,好久沒見你了,想死我了。游學(xué)的時候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想跟你分享,我給你帶了好多新奇玩意,改天我叫人給你送來。今日不好帶?!笔捳Z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

  竊衣會意,知道蕭語今日宴請之人對于她來說很重要,貼心示意:“樓上雅間已經(jīng)幫你留好了,上去等吧傻姑娘?!?p>  “謝謝衣衣!”蕭語棲身向竊衣行一別禮:“那我先上去了!”

  竊衣點(diǎn)點(diǎn)頭,笑看著這個歡脫的小姑娘。從她們相識起,竊衣就看不見她有半分的公主架子。

  說來竊衣同這位小公主的相識也是一場緣分。五年前竊衣去花仙寺給赪桐送東西,離開時看見這小姑娘一個人在寺門前蹲坐著小聲抽泣,彼時蕭語是個十一二歲的姑娘,將將長開的模樣,臉上仍是稚嫩。

  竊衣本以為是誰家姑娘迷了路跑到的偏遠(yuǎn)之處,想來問清楚,若是順路還能稍帶回城中。于是竊衣便在她身旁坐下,柔聲問道:“小妹妹,可是迷了路?”

  小小的蕭語從雙臂間抬起頭,眼睛還是水汪汪的,哭的滿眼淚痕,惹得見者生憐意,她帶著抑制的哭腔說著:“許多人都說這個花仙寺最是靈驗(yàn),可是我日日來祈愿,誠心不改,只求一愿而已,卻也沒見得神仙顯靈,能夠眷顧我?!?p>  竊衣耐心問道:“那小妹妹所求是什么呢?告訴我的話,我?guī)湍銌枂柹裣?,說不準(zhǔn)是那神仙太忙了,還沒輪到你呢?”

  蕭語迷迷糊糊但又驚又喜問道:“真的嗎?我希望我在外打戰(zhàn)的哥哥能夠平安回家,可以嗎?我真的沒有貪心,只有這一個愿望。”蕭語越說越小聲。

  竊衣摸摸她的腦袋輕聲說道:“那我回頭替你問問神仙,看看什么時候輪到你可好?,F(xiàn)在天色晚了,寺中人也少了,你一個小姑娘回城不安全哦,要不要同姐姐結(jié)伴回去。”

  蕭語點(diǎn)點(diǎn)頭說:“姐姐,謝謝你?!?p>  “不客氣?!备`衣輕輕揉揉她的腦袋,扶她起身。

  “我是說,謝謝你哄我。我知道這世間沒有神仙,大家求的不過是心中的一個執(zhí)念,能給自己一個依托而已,其實(shí)我都懂,但還是會擔(dān)心,會難過,沒有辦法。”

  竊衣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如此清澈地說出這番話,很是詫異。

  “姐姐,我們回去吧?!笔捳Z拉起竊衣的手一起回城。打開話匣子后,一路上兩人聊了許多,很快便熟絡(luò)起來了。自那之后,蕭語常來錦安閣找她,不為吃喝,許多時候只是靜靜呆坐在一處兒看竊衣忙活。

  竊衣給蕭語留了二層最好的包廂,極具雅致的風(fēng)格,今日剛換上新鮮紫羅蘭,香氣淡淡充盈著包間。這個包間至今定出去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扳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清楚,只有錦安閣人滿為患時,事急從權(quán)才使用這個包間。原因很簡單,這個屋子在赪桐屋子旁邊,竊衣知仙上喜靜,便多為她留著清凈的空間。蕭語同她說的匆忙,便也就用上了這個雅間。

  蕭語來得甚早,但她一點(diǎn)都不覺得無聊,反而充滿期待的等候著。

  日頭當(dāng)空,溫度也比晨初時熱了許多,赪桐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窩在房中多久了,昏睡地久了,思緒容易混亂,她捻出紅葉飄落到竊衣手上,叫她取些水和衣物給她換洗,便又倒頭閉上了眼。

  竊衣把仙上要的物件備好,正要給赪桐送上去時,暗羅突然冒出來好心說道:“我來吧?!?p>  看著正是飯點(diǎn)鬧哄哄的人頭擁擠著,竊衣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用,也不多想,趕忙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暗羅,就趕去后廚交代事情了。

  暗羅輕叩了幾下房門未見回應(yīng),輕推一下門就開了,他走了進(jìn)去,放下衣裳,后邊跟著的侍女放下手中的水盆便領(lǐng)命帶上房門退了下去。

  暗羅輕輕搖了搖赪桐的手臂,赪桐艱難睜眼,起身瞧見暗羅直接問道:“怎么是你,竊衣呢?”

  暗羅未答,赪桐聽著外邊的人聲,想來也是忙得抽不開身。赪桐起身去洗了一把臉,想把昏沉都洗走,洗完抬手接過暗羅遞去的絹帕慢慢擦凈,之后邊說:“你先出去吧,我換身衣裳?!?p>  “嗯?!?p>  赪桐腦子清明起來了,也多虧祁焰的小子,給了她正真意義上的偷閑,實(shí)實(shí)在在地睡了這么久,還不用于心不安。她換上了新的襦裙,粉色的裙裝配上赪桐清淡的妝容和薄情的眼神,如黃昏時漫天的霞光,溫暖,靚麗,但直視久了也傷神。

  最近竊衣給她添置了許多粉嫩的衣裳,只一次偶然瞧見她穿了一次粉裳,竊衣覺著好看極了,就要她常穿,養(yǎng)養(yǎng)眼。

  赪桐則是,衣能蔽體即可,畢竟不穿衣服更惹眼。

  見現(xiàn)在閣中食客太多,她又不想消耗仙力折騰自己,便叫暗羅拿來一壺?zé)岵韬托┰S棗糕,邊吃邊等人少些再出門。她靜靜地品著,偶爾給暗羅拿一塊糕點(diǎn),等暗羅吃上一口,她又滿意地接著吃,兩人也不講話,她時不時看看窗外。他就偷偷看看她。

  齊琛出行向來低調(diào),但錦安閣人太多了,他厭惡與人近距離的接觸,又拒絕不了蕭語的邀約,便帶了顧青風(fēng)和幾個侍從,離他有些距離地?fù)蹰_人群。

  一行人的目標(biāo)太大,加之擂臺比武時有許多百姓觀賽,他很快便被認(rèn)了出來。但此時他面無表情,身邊還有好些個高大魁梧的侍從,看他前行的方向,讓人以為是去錦安閣捉拿什么要犯或是錦安閣出了什么事。身后引得猜忌連連,還有好事之人遠(yuǎn)遠(yuǎn)看著想看熱鬧。顧青風(fēng)看著后邊遠(yuǎn)遠(yuǎn)帶著越來越多的人,面露難色地望向齊?。骸吧賹④?,你看這……”

  齊琛倒是云淡風(fēng)輕:“不必理會,人的好奇心是壓不住的。”

  來到錦安閣,身旁跟著的侍衛(wèi)先走進(jìn)錦安閣為齊琛開出一條路,閣里坐滿的食客見到這般陣勢,都停下了口中各種攀談,來看這發(fā)生了何事。瞬間有些哄鬧的閣樓鴉雀無聲。齊琛很淡定地走到竊衣面前,問:“你是掌柜?”

  “我是,請問公子這是?”

  齊琛又問:“蕭語定的包間在何處?!?p>  竊衣反應(yīng)過來,試探性地問道:“齊公子?”

  “嗯?!?p>  “這邊上去二樓往左倒數(shù)第二間便是?!?p>  齊琛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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