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泉,怎么樣,載我離開這里,我就饒了你的性命,如何?你可知道,這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松泉悲憤的看著隨自己來的武士的尸體,有狠狠的瞪著獰笑的蓋蘇文,厲聲道:“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剛剛已經(jīng)逃了一個忍者,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然后把你,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p> 蓋蘇文不以為意,冷笑道:“是嗎,全天下的人都要找我,也不怕多了你們。哼,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強你,只是……”
蓋蘇文舉起長劍,作勢要刺。
松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踉蹌了退了兩步,虛張聲勢道:“你殺了我,早晚會被我們追殺之死?!?p> 蓋蘇文猖狂的大笑,“好啊,不過恐怕松泉君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不過你到是可以等著我,如果人死了以后,還有所謂的靈魂的話,要不,你就賭一賭?”
蓋蘇文說完,舉起長劍,毫不猶豫的刺向松泉的眼睛。
松泉大叫了一聲,閉起了雙眼,過了一會兒,感覺似乎沒有什么反應(yīng),睜眼一看,不由得大駭,明晃晃的劍尖離自己的眼睛不足兩寸,劍尖顫抖著,似乎隨時都能直刺入他的眼球。
“我們忠心的松泉君,現(xiàn)在你說,到底駕不駕船?”
蓋蘇文初時語氣還算溫和,到最后大喝起來,松泉只感覺自己的耳中嘩嘩作響。
“要知道,人的命,可就這一次,為了你偉大的帝國,不值得?!?p> 蓋蘇文得意的看著松泉屈服的眼球,哈哈大笑。
………………
唐軍的攻城之戰(zhàn)從未有如此慘烈過,連續(xù)三天,唐兵晚上休息,白天攻城,第一天毫不進展,第二天幾乎要奪下城墻,不過又被反撲,直到第三天,唐旗終于插到了城墻上,但繼而又是巷戰(zhàn)。
嚴明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焦急的神色,如今焦急也無用了,契苾何力如此決絕,本來數(shù)萬大軍,攻一個只有不到一萬逃兵的城池,應(yīng)該很快就攻下才對,只要數(shù)萬大軍調(diào)度得當,輪流攻城,恐怕一天就可以拿下城池,可契苾何力偏偏白天攻城,晚上休息,倒像是給足了對方休息和準備的時間似的,嚴明就不明白,他這樣一個老將,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要知道,三天以來,唐兵傷亡的人數(shù),幾乎抵得上這數(shù)月傷亡的人數(shù)了。這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皇上所能接受的損失上限了??梢哉f,這場戰(zhàn)爭,即使大唐贏了,也是慘勝。
事實上,對于這邊的突變,李治也是措手不及,他萬萬沒有想到,英明的決策加上不弱的戰(zhàn)力,卻讓主將一個決策就毀了。這樣的損失確實是李治無法接受的,一場戰(zhàn)爭下來,派出去的人,竟然損失了三分之一,這簡直是李治的恥辱。
李治終究忘記了,即使是圣人,也會犯錯誤,因為人不是機器,不可能完美無缺。
自收到軍報的那一刻起,李治的心就如同被什么東西揪著似的,當時他就下了圣旨,除去契苾何力東征大將軍之職,軍中一切事物,暫由薛仁貴擔(dān)當,可長安畢竟離高句麗較遠,當這份圣旨到達的時候,三天已然過去了。
薛仁貴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接旨的時候平靜之極,只是讓他驚奇的是,契苾何力也是面無表情,似乎絲毫不介意,這又是為了什么。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深究了,立刻將自己早已經(jīng)有了腹稿的命令傳了下去,傳令三軍,準備攻城。
比以往任何時刻都猛烈的號角聲響徹了寰宇,唐兵接到的命令很明確,何時拿下全城,何時收兵。
薛仁貴可不是契苾何力,所以攻城也完全不是前幾天的方法了,先是用箭綁了書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務(wù)求在心里上摧垮敵軍的防線,然后又是最后一次的通牒,告訴他們,若是在不投降,恐怕此次攻城,高句麗兵將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
不過令薛仁貴氣憤的是,蓋蘇文也不知哪里來的英雄氣概,竟然出面鼓舞士氣,還親自拿起鼓鼓槌,為士兵擂鼓助威。因此薛仁貴的計謀成效不大。
“將軍,怎么辦?”
嚴明憂慮道。
最后一戰(zhàn),勝負已經(jīng)很明顯,只不過皇上讓薛仁貴接下軍隊的意思就是,不能在損兵折將了。否則他薛仁貴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將后面的投石機給我拉上來狠狠的砸,我就不信,把這城平了,他們還有什么法寶?!?p> “是,將軍。”
看著嚴明遠去的背影,薛仁貴冷笑道:“蓋蘇文,不知你還有什么花樣,我可是有千百種計謀等著你呢?!?p> ………………
朝堂之上,群臣都緘口不言,誰也不是傻瓜,都能看得出來,如今皇上正怒火中燒,單看他那抓著戰(zhàn)報顫抖的手,久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誰做了替罪羊,那結(jié)果會有多么悲慘。
“人老了,就糊涂了,是不是,?。俊?p> 李治的聲音如同火山爆發(fā)了一般響起,群臣都哆嗦了一下,依然沒有人抬頭。
“我大唐七萬精銳,竟然因為攻一個小小的城池,就損失了二萬余人,自武德皇帝開國以來,就沒有如此慘敗過?!?p> “而且……”
李治又道,聲音開始顫抖起來,可見心中已經(jīng)氣憤至極。
“竟然讓蓋蘇文那斯逃了,哼,薛仁貴也是吃干飯的嗎?!?p> 面對圣火正怒的天子,所有人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趕快散朝。
李治發(fā)泄了一通,漸漸平靜了下來,坐在龍椅上,開始找尋契苾何力如此愚蠢行為背后的原因。
“沒有可能的啊?!?p> 響了一會,李治還是不能理解,契苾何力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因此而被我責(zé)罰。
責(zé)罰。
李治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是還不太確定,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其實李治對于損兵折將,并沒有看起來那么憤怒,一是感觸不深,沒有親臨,看不到死去的人,只能單純的憑著數(shù)字想象,自然不能有太大的感情波動。二是李治知道,戰(zhàn)爭就是要死人的,在他看來,多死一兩萬人,也有可能幫他一把。畢竟如果這場只是慘勝,那四鄰就會相信,大唐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無力再起戰(zhàn)端了。
不管怎么說,如今戰(zhàn)事已平,善后工作就要開始了。李治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在出差錯了,多死一點人沒有什么,可要是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土地在丟了,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看著朝堂下巍巍站立的臣子,李治哼了兩聲,用懷疑的眼神把老一輩的臣子都看了一遍,才宣布退朝。
“蓋蘇文,你以為你這么輕松就走掉了嗎,哼,坐船,你能去哪里,日本?”
李治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咒罵,這個老奸巨滑的東西,早晚有一天,李治要親自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宣李元慶進宮?!?p> 半路上,李治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