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了好多人
“別在這里哭哭啼啼的了!”老太太一拐杖打在了馬廠外因為自己丈夫染病而哭泣的婦人身上,怒罵著。
“還不快去吧花箐妍這個婆娘找來,看她有沒有什么辦法!”
幾個婦人聽見花箐妍這個名字,頓時止住了啼哭。
對啊,先前花箐妍幫那么多族人們醫(yī)治過,她肯定有辦法。
這樣想著,一個個婦人們開始發(fā)了瘋似的尋找著花箐妍的身影。
可任她們找遍了整個部落的所有地方,都沒有看到花箐妍的影子。
老太太看著馬廠內(nèi)有人因為堅持不住暈倒,更是急得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拓跋翊今日外出捕獵時騎在馬上就覺得有些頭昏腦脹,可酷暑的烈陽讓他覺得自己可能只是中了暑氣,并不嚴重。
待所有捕獵的人們都感覺頭暈?zāi)垦r,族長才發(fā)覺事態(tài)嚴重,立即組織人們回到了部落中。
卻不想部落早已因為這些事情鬧得不可開交,他們也因此一齊被關(guān)進了部落的馬廠中。
此時馬廠內(nèi)早已擠滿了染病的人們,虛弱的族人們已經(jīng)顧不得馬糞有多么骯臟,不管不顧七歪八扭地躺倒在地,只有少數(shù)還尚有一些力氣的男人抱著妻女,坐在角落中痛哭。
唐瀾玉和文??蘅尢涮涞嘏吭谕匕淆埖男乜冢统恋那榫w傳染著馬廠內(nèi)的所有人。
拓跋翊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被隔離的人員里并沒有花箐妍的聲影。
他撐著沉重的身體來到唐瀾玉的身邊,問道:“嫂嫂,你可曾見過箐箐的聲影?”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兩人平日里關(guān)系還不錯,花箐妍的動向唐瀾玉多多少少應(yīng)該知道一點。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唐瀾玉搖了搖頭,哽咽道。
“昨日聽說柔姨生了病,箐箐跟著二牛哥去看了一回,今天一早便又去柔姨家探查病情了?!?p> 唐瀾玉講話聲音不小,周圍不少還尚有意識的人們一時間齊刷刷地看向了角落里的拓跋柔。
果然,拓跋柔此刻雖同他們一般面無血色,但眼中的神態(tài)卻比他們要精神許多。
眾人們?nèi)缤I了好幾天的餓狼,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來,朝拓跋柔的方向擠了過去。
拓跋柔被這群人嚇了好大一條,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小團揉得不成樣的草藥,磕磕巴巴道。
“妍...妍妹子開的藥方......就剩這么點了?!?p> 她剛說話,一旁先前還病怏怏的人們就撲了上來,搶走了她手中的藥草。
眼見搶走藥草的那人張嘴就想把所有的草藥吞進嘴里,一旁的拓跋延不知道哪里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撲上去將那人的手掌掰開。
藥草也隨之滾落在了地面,隨著微風(fēng)滾動著。
眾人們見狀,使足了勁朝藥草撲去。
拓跋翊和拓跋龍一家呆愣地看著眼前瘋魔般的族人們,唐瀾玉更是嚇得不敢出聲。
拓跋柔趁著那邊的族人們都在拼命地哄搶著地上的那一小撮藥草時,偷偷地爬到了拓跋翊一行人的身邊,小聲道。
“這是今早妍妹子拿給我的,剛才沒敢全部拿出來,你是妍妹子的夫君,咱們一家受了她不少的恩惠,這剩下的藥就你和瀾玉妹子一家分著吃了吧?!?p> 拓跋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遞給自己的一大把藥草,他也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允許他矯情,輕聲道謝后便接過了她手中的草藥。
取下一點跟哥嫂一家分食后,四人瞬間感覺昏漲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另一邊的爭搶也在幾位族人被人群踩死的結(jié)局下走向了尾聲。
唐瀾玉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眼前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問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只能等待箐箐來救我們了嗎?”
拓跋翊靠在馬廠的欄桿上長嘆一口氣,“是啊,我們現(xiàn)在只能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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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花箐妍的情況也并不好過。
通過儀器的檢查她知道了這次的病因,卻在空間中找不到適配的藥劑。
她那一世的人們早已拜托了舊人類脆弱的血肉之軀,大部分器官都是由機械運作,所以她的大部分藥劑都是跟機械有關(guān),自然不會適配現(xiàn)在的身體。
可問題是,她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最適配現(xiàn)在這副身體的藥劑。
無奈花箐妍只能拿出所有清熱解毒的藥劑,一瓶一瓶地喝下測試著。
胃部的灼燒感越來越強,她的眼前甚至出現(xiàn)了重影,好幾次沒能將藥瓶抓起。
花箐妍只覺得此刻自己的四肢根本不聽從自己的使喚,頭部傳來的劇烈的不適感讓她的思考變得異常艱難。
在自己快要站不住的前一秒,花箐妍自暴自棄地將所有的藥劑全部一飲而下,倒在空間內(nèi)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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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疫癥爆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兩日之久。
不斷地有被發(fā)現(xiàn)病癥的族人被送進馬廠,而最早的那一批沒有得到救治的族人早已慘死在了骯臟的泥地中。
沒有人愿意進來將尸體搬出馬廠,眾人們就只能將尸體全部堆積在馬廠的角落中。
隨著不斷有人進入,死亡的人數(shù)也逐漸的增多,角落里的尸體漸漸地堆積成了凸起的小山。
拓跋翊一行人雖然有藥草分食,但也不能堅持多久。
今天早晨,他們手中僅剩的藥草也全部分食干凈了。
文海沉默地靠在唐瀾玉的懷中,他本就年紀小體質(zhì)弱,眼下甚至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瀾玉眼中帶淚地靠著拓跋龍的胸膛,用盡所有力氣說:“相公,我...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里了?”
“不許胡說!”拓跋龍厲聲反駁。
“我...我最后想說...我不后悔嫁來北蠻,也不后悔跟你在一起?!碧茷懹褡灶欁缘卣f著。
其他幸存的夫婦被他們的情感所感動,紛紛撲到了自己相公懷中哭訴著愛意。
整個馬廠到處彌漫著哭聲和死亡的氣息,而此時的花箐妍也終于在家中的床榻上醒了過來。
花箐妍只覺得先前的所有疼痛和灼燒感全部消失不見了,清爽的感覺遍布全身。
她欣喜地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關(guān)節(jié),隨即又擔(dān)憂地看向了窗外。
也不知道她這一下昏迷了多久,現(xiàn)在外邊的情況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