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半刻鐘功夫,那血刀會的王護法被陳知往一劍誅殺,死于非命。兩名氣道高手一路激戰(zhàn),留下了激烈的戰(zhàn)斗痕跡,小半個峽谷都面目全非,山石破碎,樹木崩塌,令人咋舌。
梁丘鋒看見,暗暗一吐舌頭:這般恐怖的戰(zhàn)力表現(xiàn),就是氣道高手所擁有的力量嗎?實在太厲害了。
別看自己近來風(fēng)頭甚勁,但起步的時間實在晚了太多,要迎頭趕上,必須付出數(shù)倍于人的努力才行。如今有幸見到氣道級別的高手,舉手投足間所展現(xiàn)的威能,更加堅定了上進的決心。
“你,不錯?!?p> 陳知往收劍回鞘,走過來,難得地露出一絲和藹的笑意。他身為劍府衛(wèi)隊長老,堪稱府主之下第一人,四長老之首,一向不茍言笑,也很少贊人?,F(xiàn)在開口贊梁丘鋒,殊為難得。
梁丘鋒忙道:“陳長老過獎了?!?p> 不料陳知往面容一板:“你這么說,是說本座贊你,贊錯了?”
梁丘鋒一怔,訕訕然,無言以對:劍府四個長老,除了內(nèi)務(wù)長老王重山笑嘻嘻外,其他三位可都不好面對,性格大都嚴謹,威嚴如山。
但話說回來,這些長老都相當(dāng)值得敬重,為了劍府,一心一意,大公無私。或者,也正因為這么一個原因,劍府才能頑強生存下來。據(jù)說其他宗門,尤其一些比較小的宗門,那些長老個個如狼似虎,為了一己之私,不擇手段地算計剝削門下弟子,中飽私囊。
相比起來,劍府的長老們,實在可愛無比。
陳知往話題一轉(zhuǎn):“現(xiàn)在城中應(yīng)該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們?nèi)タ纯窗??!?p> 梁丘鋒跟著他,返回終南城。當(dāng)見到終南城那寬厚的墻頭時,不禁心緒起伏:這一來一去,世界已不同。
城門口赫然有成隊的武者戒嚴,陳知往身份令牌一亮,立刻暢通無阻。
入城,來到南里居見蕭寄海,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周家,在一種措手不及的情況之下被連根拔起,徹底摧毀。那周家家主周懷仁事到臨頭,才知道東窗事發(fā)。然而一切都無可挽回,在氣道七段的蕭寄海面前,所謂的家族勢力是那么幼稚可笑,之前的諸種表現(xiàn),亦如跳梁小丑,不堪一擊。
事情發(fā)生得急,就連訊息都傳遞不出去,當(dāng)然不可能有救兵來到。
周家覆滅,城中潛伏的武者奸細大都被清理一空,整個終南城局勢,徹底平定了下來。
終南劍府藉此向周圍虎視眈眈的敵對宗門宣告: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想顛覆劍府,就得付出血的代價。
血性,這是劍府忍耐已久,終于爆發(fā)出來的血性。
忍耐,其實是積蓄力量的一種過程。
雷霆手段,輾壓無情,劍府不可欺!
在這次計劃中,蕭寄海與陳知往,一明一暗,一里一外,充當(dāng)了絕對的主力。至于所率領(lǐng)的七名弟子,只在后期清理工作中發(fā)揮作用。他們當(dāng)中,周文博不用說,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蒙在鼓里,直到最后才知道真正的計劃內(nèi)容。
原來周家,早就投靠了天都門,一直潛伏在終南城圖謀不軌。
事情真相出來后,與周家親近的藍氏家族自是受到牽連打擊,藍玲玲逃遁出城,不知去向。
這一逃,基本當(dāng)做叛逆處理了。
周藍兩家倒臺,既得獲益者當(dāng)為古家張家。然而兩家的家主心情卻大不同,古家作為終南城城主,一向堅定地和劍府同一陣線,最是歡欣;而張家家主張衡,高興之余不禁陣陣后怕。
劍府四面楚歌之際,其實張衡的心未嘗沒有動搖過,還曾與天都門血刀會方面有過一些接觸,只是接觸不深而已。
樹倒猢猻散,張衡想為家族謀條后路,無可厚非。
但經(jīng)過周家之事后,張衡才幡然明白什么叫“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病貓”。如果張家真得背叛了劍府,只怕下場不會比周家好多少。
幸好沒有行差踏錯啊。
選擇,真是要命。一步走對,是光明大道;一步走錯,是無底深淵。
然而孰對孰錯,誰能明察秋毫?
想到這里,張衡忽而又念及關(guān)于兒子的那個建議,要選擇梁丘鋒做女婿的事情。只是短短數(shù)天后,還能選擇嗎?
梁丘鋒去而復(fù)返,還是和陳知往一起。傻子都知道,他根本沒有被蕭寄海發(fā)落,很可能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做一場戲,故意引蛇出洞。
如此說來,梁丘鋒是早早參與了計劃中去。好家伙,果然是蕭寄海的心腹,只怕假以時日,就會成為蕭長老的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代表著弟子階層的最高地位,從此以往,能享受到劍府最好的資源待遇,修為速度自然飛快增長,前途無限。
對此,胖子張就有些牢騷地說“梁丘鋒瞞得他好苦,還擔(dān)心梁丘鋒在返回山上的路途中出事,為此寢食不安”云云。
瞄著他大如水缸的肚腩,梁丘鋒很想不明白那“寢食不安”是如何個不安法。
當(dāng)然,這都是朋友之間的打趣罷了。
梁丘鋒只笑笑,不說話。其實事先,他并非全盤知道劍府的計劃。蕭寄海所交代的,僅限于出城反設(shè)伏的部分——梁丘鋒與周文博的矛盾沖突,純屬意外狀態(tài)下的導(dǎo)火線,恰恰發(fā)生了而已。
事態(tài)的發(fā)展,總是充滿變數(shù)。好比陳知往所負責(zé)的任務(wù)角色,本來劍府安排的是刑罰長老伍孤梅。不過后來陳知往安然返回終南山,主動請纓,才換了他來。
這個換人布置,就連蕭寄海,也是到了終南城后才知道的。
不管怎么說,以劍府的力量,清除統(tǒng)轄下的一個背叛家族,并未遇到什么阻滯,犁庭掃穴,干凈了當(dāng)。就算天都門、血刀會那邊反應(yīng)過來,想要有所動作,也都晚了。若真是徹底撕破臉皮,兵臨城下,那將是正面的大規(guī)模開戰(zhàn),拼個你死我活,非他們所愿。
十天后,城中事務(wù)已清理交代完畢。蕭寄海命令傅人弗、顧回川留在城中坐鎮(zhèn),自己則帶領(lǐng)梁丘鋒等返回終南。
至于陳知往,早幾天前就先回山去了。
解決了終南城的事,絕非一勞永逸,劍府所面臨的困難還多著呢。迫在眉睫的,正是即將要舉行的荒洲宗派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