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一連串響聲驟然響起,驚得張揚肝膽欲裂,第一念頭就是不會又是手機在響吧。抬眼一看,床角手機屏幕黑黑,毫無異樣,莫名的舒了一口氣,心里輕松了許多,再一細聽,似乎是汽車的笛聲,就在自家樓下。張揚心中起意,估摸著可能是老馬來了,趴窗一看,卻是一輛八成新的奧迪車停于樓下。張揚心下不由一松,不是老馬。憑老馬的工資,不吃不喝掙上十年或許能買輛奧迪,還得是最低配的,他如今貸款買了輛紅旗已經(jīng)令他美得冒泡,在同事間業(yè)已有了吹噓的資本,若是置輛奧迪,恐怕趾高氣揚的他敢把天踹個窟窿。
就在這時,張揚偶然一瞥樓下,忽然一下子他的身體如中了定身法一般定在了原處,兩眼大睜著,嘴大張著都露出了后槽牙,由喉嚨內(nèi)發(fā)出“荷荷”地聲響,就算是見了鬼張揚也沒有這么吃驚,原來,張揚竟然看到那輛奧迪車靠著正駕駛位置的車門打開了,老馬正晃悠著一串鑰匙一臉笑瞇瞇的從里面探出了身子,一邊和周圍認(rèn)識的或不認(rèn)識的人點頭微笑著一邊從車內(nèi)鉆了出來,面對周圍眾人的指指點點似乎很享受一般,悠哉游哉的慢慢騰騰的踱進了張揚家下的樓層。
幾分鐘后,張揚家的門鈴響了,直至此時,張揚才恢復(fù)了常態(tài),開門面對老馬的第一句話就是:“老馬,從哪兒借了輛奧迪???”
老馬不愛聽了,回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答道:“誰說借的,是買的?!?p> “買,買的?”張揚變得結(jié)巴起來了。
老馬似乎也覺得這回答令人難以置信,于是解釋道:“這車是我一個親戚家用不著的,想打發(fā)了,就便宜賣給我了。”
“那你那紅旗呢?不是還貸著款呢么?”張揚大有摔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我那紅旗歸我親戚了,貸款還由我還,算是頂現(xiàn)在這車的一部分買價,剩下的款項我那親戚說了,有錢就還,沒錢就先差著,不著急?!崩像R得意洋洋地說道。
“天下怎會有這等的好事!”張揚再次吃驚。
“親戚么,我們是親戚。”老馬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而后,一拉張揚,說道:“走吧,快跟我辦正事去,我說的那個得病的親戚就是奧迪車的原主人,他家有錢,海了去了,人又慷慨,你要是給他治好了病,得的好處比我可大多了?!倍?,不容分說,推推搡搡著就要拉著張揚下樓。
張揚急忙掙扎著說道:“等等,著什么急啊,容我換身衣服啊?!崩像R這才松了手。
張揚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將那身行頭套在了身上,老馬還在一旁嘟囔著嫌慢,張揚也懶得和他計較,鎖了門,和老馬一同鉆入了這比天上掉餡餅之事還來得便宜的奧迪車上,依舊由老馬開車,只見奧迪車屁股一冒煙,二人就此揚長而去了。
開車一向求“穩(wěn)”的老馬今日卻一反常態(tài),油門狠踩,車飛也似的行駛于通往郊區(qū)的路上。張揚還以為他那親戚居住在市區(qū)呢,見他竟向郊外開去,不禁疑惑地問道:“你那親戚住在郊區(qū)?”
“恩?!崩像R邊開車邊隨口應(yīng)道,猛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臉鄭重地說道:“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那親戚家是大戶人家,規(guī)矩很大,你進去時要注意著點,我怎么行事你就跟著學(xué),還有,人家要是不主動說,你千萬別打聽主人姓名,反正,到時候,少說話,做好你的事就行了。你要是能給人家治好病,當(dāng)然是最好,要是不成,你就偷偷告訴我或者給我遞個眼色,我去和人家說?!?p> 老馬如此一說反而激起了張揚的火氣,他不禁怫然說道:“怎么這么多事!是他求我呀還是我求他???”
“哎呀,是我求你行了吧?!崩像R哀求著說道,“我的小張啊,不,張兄弟,張大師,您呀,您就沖著我的面子,要是受了點委屈就忍下了,回頭您再拿我出氣行不行?”
老馬如此一說頓時引起了張揚對他親戚家的好奇,然而無論他采取什么手段或直接或間接地詢問老馬關(guān)于他親戚家的家庭狀況以及背景,老馬卻一反常態(tài),只字不吐,本來老馬不是個能守住秘密的人,在張揚連番發(fā)問的情況下,幾次都要忍不住開口,然而話到嘴邊卻又醒覺,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末了,老馬為了防止自己一不留神說走了嘴,竟然從車內(nèi)雜物箱內(nèi)翻出了一盒口香糖來,撿了兩塊放在了嘴里,以示告誡和自警。
老馬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激發(fā)了張揚的好奇,他沉默了幾分鐘后猛然說道:“你那親戚根本就不是你的親戚,其實,連你也不知道那家人的名姓,是不是?”說罷,雙眼緊緊盯著老馬。
只見老馬握著方向盤上的手猛地一顫,汽車緊跟著在公路上畫起了弧線,就在這時,迎面恰恰駛來了一輛駝滿沙土的大卡車。
“小心!”張揚大喊了一聲。
老馬急忙穩(wěn)住心神,一陣手忙腳亂,那大卡車險險地與奧迪車擦肩而過,兩車相距僅有一個拳頭大小,大卡車呼嘯著過去,車上司機將頭探出窗外,大聲地咒罵了幾句后才把頭縮了回去。
老馬自知理虧,不敢停留,一聲不吭地將車行到一個車輛比較稀少的路面,這才放緩了車速,邊行駛邊說道:“確實,那家人跟我一點親戚關(guān)系都沒有,這回你該滿意了吧。至于其他的,我的好張大兄弟,你就別問了,算我求你了,要是能說我早就告訴你了,還用辛辛苦苦忍到現(xiàn)在?”語氣中明顯透露出哀求與無奈。
老馬都這么說了,張揚明白,無法再問了,也就知趣的閉上了口。老馬隨即再次加速,二人于沉默中來至了一座獨立的豪華別墅的大門前。
老馬停下了車,探頭出去大聲的和看門人說了幾句話,看門人和老馬似乎很熟悉,熱情的回應(yīng)了幾句后就忙不迭地于門房內(nèi)按下了電子大門的控制鍵,電子門徐徐地開了,老馬直接驅(qū)車駛了進去,沿著花間甬路,繞過假山噴泉池,徑直來至別墅正門,停下車,一個原本就矗立在門口階梯上的年輕人快步下了階梯給開了車門,老馬和張揚先后下了車,這時一位身穿休閑服年紀(jì)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大門內(nèi)迎了出來。
那中年人看到跟在老馬身后的張揚先是一愣,而后才換成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一一與二人握了握手。
張揚細細端詳著那中年人,但見他臉上線條棱角分明,一雙一字濃眉,像墨染的似的,漆黑發(fā)亮,不大不小的眼中于開闔之際隱約間透出一股鋒芒,看上去甚為剛毅,只是,一只彎度頗大的鷹勾鼻子生于這剛毅面龐正中頓使人生出不協(xié)調(diào)之感。行走若風(fēng),肩抬手動,臀提腿跨,極有規(guī)律,若不是軍旅出身就是受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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