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云大師既不惱也不羞,一副淡然的樣子,直言不諱的說出這句話來,使得張揚立馬紅了臉,繼而羞怯的垂下了目光。
悠云大師面露微笑,繼續(xù)說道:“看夠了咱們就說正事,這次找你來是有一件大事要求你幫忙,不知你能否應(yīng)允?”
如此名聞遐邇的高人竟然有求于自己,更何況她還是陳靜的師傅,張揚豈敢含糊,拍著胸脯滿口應(yīng)承了下來。
悠云大師還是一副恬然神態(tài),波瀾不驚地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計劃來。
張揚聽得幾乎忘了呼吸,臉憋得猶如豬肝,待悠云大師從容說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就要窒息了,忙大口大口吞吐著粗氣,驚魂未定,就急急忙忙的顫聲詢問道:“這么大的事,我行么?”
“要相信你自己?!?p> “為什么要選擇我?”
“因為你會獨一無二的蠱惑術(shù)?!?p> “可我對蠱惑術(shù)還不熟啊?!?p> “一口吃不成胖子,此事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蠱惑術(shù)為你前生所創(chuàng),亦會在今生由你發(fā)揚光大,這是天命所歸,而此事能否功成,就看你是否盡力了?!?p> “只是,陳靜她……”
“唉”,提起陳靜,悠云大師異常的嘆了口氣,說道:“靜兒雖輪回轉(zhuǎn)生多世,然而一縷靈念卻牢牢糾纏于你與她的孽緣,始終泯滅不了,我至今都束手無策,只能有待天命了。此事靜兒三人都會參與其內(nèi),其他二人無甚大礙,唯有靜兒變數(shù)極多,最讓我放心不下。然而,卻又不能把她置身事外,她與你之間糾葛甚多,她的生死全系于你一身之上了?!?p> “那我該怎么辦?”
“未來之事我雖仗著多年苦修能堪破一些影蹤,此計劃也是由此而制訂的,但事及眼前,常有變數(shù)橫生,你也無須全照我所吩咐行事,一切隨心,你與靜兒之糾葛亦可照此辦理,隨緣吧?!?p> “是?!睆垞P恭聲應(yīng)道,此刻的他,有感雙肩沉重若山壓,不僅擔(dān)負(fù)著天下的未來,也擔(dān)負(fù)著自己和陳靜的命運。
陳靜等三女回來的時候,悠云與張揚正事已談完,正在喝茶閑談一些軼聞。
悠云邀請張揚在此小住幾日,張揚沒有猶豫就應(yīng)允了,當(dāng)他被任中龍以逮捕的名義帶走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工作算是沒了,女校長是不會留一絲情面的。既然閑來無事,又有如此美景可以觀瞻,再加上還有陳靜及另二女陪同,何樂而不為。
一晃數(shù)日,在陳靜和另兩女陪同下,張揚走馬觀花游覽了整個仙境景觀,游覽過程當(dāng)中,陳靜依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動不動就笑得死去活來,崔曼美還是冷面冷言,對張揚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定安別看年紀(jì)不小了,但玩心甚重,時不時的搞出些小孩花樣來作弄張揚,此時張揚亦顯大度,均一笑了之。
游玩之暇,張揚亦不忘找悠云大師討些有關(guān)蠱惑術(shù)的教誨,雖然悠云毫無架子,有求必應(yīng),然而終因功法不同,只能傳授一些經(jīng)驗技巧之類的東西,其余的還須張揚自己領(lǐng)悟。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再不能賴在這里不走了,張揚告辭,悠云沒再挽留,吩咐陳靜送他下山。
再領(lǐng)略了一次穿越空間的御劍飛行后,張揚回到了自己家,陳靜沒多做停留,說是還要陪同崔曼美,匆匆回山去了。張揚本想留下她說上幾句真心話,可惜,話到嘴邊卻又膽怯了,始終沒有開口。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張揚心里頓時涌出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無意打開手機,上面竟然顯示有數(shù)十個未接電話,打開一看幾乎都是一個號碼,是李丁的。
回?fù)茈娫?,剛嘟一聲,李丁就接了電話,充滿擔(dān)心焦慮的聲音立時透過話筒傳入了張揚耳中:“師哥,他們說你被國安局的人帶走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在學(xué)校里謠言滿天飛,那話兒一個比一個離譜,我都不信,就想聽聽你的說法。”
“哦,他們都說我什么了?”張揚早料到會有這種事發(fā)生,此時甚為鎮(zhèn)定。
“嗨,竟然說你是偽造了身份的外國間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跟我說說???”
“說我是外國間諜?不過這也差不多。事實上這只是個誤會,他們把我錯認(rèn)為了一個在逃的恐怖分子,因為長得和我很像,把我真人殺了潛伏在這里,后來經(jīng)過證實,查無此事,又把我放出來了,我還見了那恐怖分子照片,果真長得和我很像。”張揚早想好了說辭。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比傳聞還要離奇。那個,晚上你有事么?”
“沒事,怎么了?”
“哦,想找你聊聊?!?p> “好,在哪見面?”
“嗯,涅槃酒吧?!?p> “好?!睆垞P隨口應(yīng)了,猛然反應(yīng)到涅槃酒吧不正是大老爺常駐扎之地么,李丁著了寡婦蓮的道也是在那里,這李丁怎么還敢去?
忙要追問,誰知李丁已經(jīng)掛了電話。再打過去,李丁竟然關(guān)機了。
奇怪,李丁要干什么?
晚上,張揚來到涅槃酒吧,吧臺侍應(yīng)生已經(jīng)不再是小水了,換做了一個比小水還要白凈的年輕人,這次張揚長經(jīng)驗了,先用蠱蟲探查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是個普通人。
李丁似乎很早就到了,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著悶酒,似有什么心事。
直到張揚坐在他的對面,他才反應(yīng)過來,醉眼朦朧的望著張揚,“師哥,來了,喝酒。”
叫了酒,張揚問李丁道:“你這是怎么了?按說心情郁悶的該是我啊,莫名其妙被冤枉了,又莫名其妙被放出來了,結(jié)果就是工作沒了,怎么現(xiàn)在像是掉了個個,你喝悶酒,我在勸解似的?!?p>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心沒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哦?上次不是已經(jīng)解了你被寡婦蓮下的媚術(shù)了么?怎么你女朋友不要你了?”
“唉,是我不要她了。你說,這人和鬼能在一起生活么?”
“怎么?解了寡婦蓮的法術(shù)后你還在愛著她?”
“不是她,是另一個?”
“又一個鬼?你最近怎么了?還有怎么知道她是鬼的?”
“她自己說的?!?p> “那她說她叫什么了么?”張揚心里猛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她叫鬼王嬌?!?p> “啊呀,真是她!***
“是的,她還說和你是認(rèn)識的?!?p> 張揚臉一紅,“她說沒說和我認(rèn)識的經(jīng)過?”
“說了。她把她以前的事都告訴我了?!?p> “你不在乎?”
“說不在乎是假的,但感情的事真難以說清,我愛她,她也愛我,什么貞節(jié)什么人鬼殊途就全拋開了?!?p> “你確定她真的愛你?”
“是的,我確定。”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什么心情不好?”
“唉,我是在為她擔(dān)心,她遇到了大麻煩,我又幫不上她?!?p> “鬼王嬌遇到什么麻煩了?”
“還是由我和你親自說吧。”鬼王嬌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張揚和李丁近前,她說著話順勢坐在了李丁的旁邊。
李丁深情的望著鬼王嬌,“你來了。”
鬼王嬌也深情的回視李丁,答:“我來了?!?p> 鬼王嬌原本妖艷的容顏上此刻煥發(fā)著奪人的光彩,但眉宇深處卻蘊藏著深深的哀愁。
張揚目睹二人的真情互動,心中頗為感慨。
“成仙修道的路我不想再走下去了,累了,乏了。”鬼王嬌看著張揚堅定地說道,“我現(xiàn)在只想平平淡淡的做一回人,一個陷入愛河哪怕是一時綺夢也不愿醒來的女人?!?p> “不會是夢的?!崩疃∶腿焕鸸硗鯆傻氖?,柔聲說道。
鬼王嬌反握住李丁的手,媚眼中閃現(xiàn)淚光,忽爾凄苦的一笑,“想知道我的身世么?”
張揚和李丁沒有作答,只是靜靜的望著鬼王嬌。
鬼王嬌遙望遠(yuǎn)處,開口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出生于一個官宦世家,綾羅綢緞美食玉器享用不盡,呼奴喚婢頤指氣使,然而,礙于世俗,身為千金大小姐,一座閣樓卻成了我終生的囚禁之所,身旁簇?fù)碇鴶?shù)十個老媽子和丫鬟,名義上是伺候,實則是監(jiān)視,這個不許,那個不能,稍有越矩,規(guī)諫勸解沒完沒了,甚而還會稟報父親受到嚴(yán)厲呵斥,在我15歲的時候,父親將我送入了皇宮成為了秀女,初始樣樣新奇,見到了很多很多陌生的女人以及不男不女的宦官,因為我的家世,我在宮里無須干什么粗重活計,照樣有人伺候,但依然是被禁足于一個庭院之內(nèi),直到皇帝降臨,我生平才見到了除了父親以外的另一個男人,可惜,這個男人還是個比父親年紀(jì)還要大上許多的老頭子,我被皇帝寵幸了,升為嬪繼而又升為妃,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皇帝,同時又小心翼翼的防備著宮里其他女人的暗算。在宮里呆久了,我的心也變得怨毒起來了,我在皇帝耳邊進(jìn)過讒言,亦曾暗里下毒謀害過他人,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整一個老頭子皇帝的寵愛,可惜,風(fēng)光了沒多久,老頭子皇帝膩了厭了,我被冷落了,昔日曾經(jīng)得罪的其他嬪妃們有升天的亦有得勢的,我遭到反擊,遭到ling辱,為了活著,我忍氣吞聲,然而,某一天,一個宦官捧著一個盤子走進(jìn)了我的臥房,盤子上面擺放著一條白綾,我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結(jié)束生命對此時的我來說只不過是一種解脫罷了,但我依然心有不甘,愛情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幸福的感覺又是如何?懷著一腔悲憤我死了,化做了鬼,卻不料鬼界比人界還要險惡,還要殘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