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雯夏走不了,不僅僅是那蘇姓女子,還有門外的家丁,那些身手不凡的武士,有那些人擋著,雯夏根本出不了府門。雯夏現(xiàn)在看似是尊崇無比的郡主,其實(shí)不過是個沒有自由的擺設(shè)。雯夏也有些火大了,不過是去探望一個病人,便這般左阻右攔,這簡直就是把她當(dāng)成沒有自由的犯人看待!
雯夏不喜歡被限制的感覺,尤其討厭這般被禁錮,被迫照著別人的要求生活。
“郡主若是想要出去,得有老爺?shù)耐?。”那蘇姓女子見雯夏一臉忿忿之氣,也不愿和她硬碰硬,道:“若是老爺同意了,郡主自然便可以出去?!?p> 又是司馬炎!雯夏便是不想再去見那個家伙,聽他那種裝出來的親切語調(diào),看他那雙瞇縫起來不知深淺的眼睛。就這么正僵持著,屋后想起了聲音,“郡主想要出去,便讓她出去嘛!不過就是在城中去看望朋友,會有什么大不了的?!?p> 雯夏轉(zhuǎn)頭,看到走來的是一名衣飾華麗的女子,那蘇姓女子和一干家丁仆役們見到那女子,便都躬下身來,道:“夫人?!?p> 那女子隨便一點(diǎn)頭,便沖著雯夏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笑著道:“怎么擺出這么大的陣勢,讓外人看了還以為郡主要做什么呢!”
雯夏認(rèn)出了這個女子,在這府中能被稱呼為夫人的人,只有司馬炎的正妻。那女子的年齡并不大,雖然是夏季,她卻層層疊疊往身上套著華麗的衣服,用著只有正室才能用的正紅色,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標(biāo)明自己的身份。
雯夏暗自踹度,這女子并不是自己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首先這年齡不符,那女子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而永嘉郡主起碼也有十六歲了。就算是古人結(jié)婚很早,那女子又保養(yǎng)得當(dāng),顯得很年輕,年齡的問題可以解答,雯夏也不覺得那女子便是她的親母,這個世間哪里會有母親對著骨肉是這樣一副表情,這樣一副口氣的?
“夫人,老爺吩咐了,怕府外有人對郡主不利,不讓郡主輕易出府?!蹦翘K姓女子小心地解釋著。
“用得著這樣草木皆兵地么?”那女子笑起來的樣子很美,卻又不是那種取悅于人的媚態(tài),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神色。
雖然她很美,雯夏卻莫名其妙的對她產(chǎn)生了厭惡,憎惡一絲絲從心底泛起,雯夏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郡主又不是要出城,不過就在這城中,你們是做什么的,這樣還保護(hù)不了郡主的安全么?”那女子的臉色微微一沉,道:“府中養(yǎng)著你們,就是要你們吃干飯的么?”說著那女子轉(zhuǎn)向了雯夏,換上一副溫柔親切的樣子,道:“夏兒想出去就出去吧,既然是朋友病了,自然不能不去探視,老爺若是知曉,也定然會同意的,只是不要去太長時間才好?!?p> 雯夏不喜歡那女子做作的笑容和聲音,不過眼下她總是在替自己說話,雯夏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意示感謝。
“這——總要問過老爺——”那蘇姓女子猶豫著,顯然是既不敢違背夫人的意思,又不敢放雯夏出府。
“老爺在見很重要的客人,這些事情就不用去麻煩老爺了。”夫人的語氣忽然加重了些,掃了一眼那蘇姓女子,道:“老爺?shù)脑捤阍挘业脑挶悴凰悖渴遣皇且院笾灰腥顺龈?,便都要去通報老爺?那么現(xiàn)在是你去通報老爺,還是我去!”最后一句話,夫人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很是強(qiáng)硬,加上了重重的鼻音,在場的侍從們沒有人再敢阻攔雯夏,退到兩旁,讓出一條路來。
雯夏看了一眼那華服女子,雖然不知她這樣幫自己有什么意圖,但還是微微躬身,道:“多謝?!?p> “夏兒快去吧!別耽擱了時間,你的朋友還在等著你呢!”那女子臉上又掛上了笑容。
雯夏走出兩步,看那蘇姓女子還跟著自己,不由心煩,道:“你不用跟我去了,讓微生亦帶上幾個人隨我一起去便好?!?p> “郡主——這——”
“怎么?”雯夏微微挑眉,看著她,道:“我連這點(diǎn)權(quán)利都沒有么?”反正現(xiàn)在有人在給她撐腰,雯夏正好找準(zhǔn)了機(jī)會教訓(xùn)這個事事處處都管著她,監(jiān)視著她的家伙,而且自己是去看王弼,雯夏也不想要這個女子跟著,有她跟著,事事不便。
“蘇曼,郡主不想要你跟著,你就別跟著!難道還要惹郡主生氣不成!”身穿華服的夫人又開口了,教訓(xùn)的口氣,那蘇姓女子頓時不敢再說什么,停下了緊跟雯夏的步子。
原來那女子名叫蘇曼??!雯夏撇了一眼蘇曼,拉著媚兒的手,道:“媚兒,咱們走。”
“雯夏肯跟媚兒去看弼哥哥了?”媚兒拉著雯夏的手,急不可耐就往外跑,卻沒顧及到雯夏那個糟糕的身體,根本跟不上她的腳步,還沒走到府門,雯夏便被拉的踉踉蹌蹌,連著絆了兩次,差點(diǎn)摔倒,只能開口,道:“媚兒,你慢點(diǎn),我跟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