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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宋

第五十章 南柯一夢

夜宋 格子里的陽光 4059 2013-09-12 23:42:13

    清晨,和煦的陽光溫柔的灑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洛陽城的西南角榮王府,西院的竹林并沒有因現(xiàn)在是冬季而顯得蕭條,依舊郁郁蔥蔥。竹林里面那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落了一些干枯的樹葉,顯得有些孤寂落寞。

  石徑盡頭的籬笆院里面,敲無聲息。

  竹樓東側(cè)空地的梅花木樁上,一個白衣女子,手持一把折扇,抬頭看著天空中的太陽……

  清晨的陽光剔透而明凈。

  這白衣女子正是榮王府的郡主趙婉琪。

  此時的她眉頭微皺,神情凝重,和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截然不同,就像換了一個人兒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竹林中一個人影兒出現(xiàn),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嗖的一下,嘩的一下,出現(xiàn)在籬笆院子里面。

  “郡主!您喚我所為何事?”

  黑影顯現(xiàn)了出來,正是趙婉琪的護衛(wèi)阿武。

  阿武站在梅花樁前,抱拳行了一個禮之后抬起頭看著趙婉琪。

  “那瘋道士呢?”

  趙婉琪依舊看著東邊天空中的朝陽,并沒有看梅花樁前的阿武。

  “那道士已被關(guān)進了虎牢,沒有王爺?shù)氖种I,任何人都不可見。”

  阿武平靜的回答。

  “關(guān)進了虎牢?難不成,瘋道士就是你昨日要抓的人?”

  趙婉琪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榮王府的虎牢是什么地方,外人不知曉,她卻清清楚楚?;⒗卫锩媲艚娜耍瑹o一不是江湖中翻云覆雨的大人物。難不成這道士是也什么大人物?

  ……

  這倒讓她有些不解了。昨日的事情,本是這樣的。阿武得到父親榮王的密令,帶著幾個侍衛(wèi)去抓捕一個神秘人。

  她順道出來幫阿武的忙,阿武也沒告訴她要抓的是什么人,她也沒問。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遭。反正,洛陽城里面所有人都當她是“欺男霸女”的大惡人,再惡劣幾次倒也無妨。

  進了北區(qū)后,一路上聽到的很多人紛紛議論什么笛聲,她仔細聽了一下,好像是除夕晚上新潭湖便有人吹了一首笛曲,她疑惑著到底是什么曲子,莫非和阿武要抓的人有關(guān)?本想詢問阿武,但看見阿武臉上緊張的表情,沒再詢問。

  父親很少讓阿武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除非碰到一些真正的高手。這些真正的高手,舉手投足間便能取人性命,哪怕是阿武,也不能大意。所以,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阿武會一句話也不說,以便提升自己的戰(zhàn)斗力。

  阿武一直把她帶到新潭湖附近潛伏了起來。

  趙婉琪的心里生出幾分不安來,思忖著莫非父親要抓的人是佘奕……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阿武,阿武跟了趙婉琪這么多年,自然看出趙婉琪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要抓的人不是佘奕,讓她不用擔心。

  她這才放下心來,“潛”了不到一炷香時間,“潛”不住了,大搖大擺的走出,朝“賈府”這邊走來。

  準備順便給佘奕拜個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瘋道士出現(xiàn)了,她好奇這道士要做什么,便沒上前,遠處看著……接著……接著……接著……

  佘奕回來了,那瘋道士對他妖術(shù),他居然半天沒反應(yīng),反應(yīng)過來后,就是大庭廣眾之下在腰間摸暗器,準備用暗器傷這道士……

  她一驚,以佘奕的身份若真殺了人,不管被殺的人是誰,后果都會很嚴重,于是連忙上去按住了佘奕的手……

  接下來,就是她出手教訓(xùn)瘋道士,教訓(xùn)的來了興致,剛準備捅他個半死,阿武出現(xiàn)……把瘋道士抓走了……

  事情起落大概就是這樣子了。

  ……

  “嗯,這瘋道士正是王爺要抓捕的那人!”

  阿武點了點頭。

  “就那瘋道士的本事,還用派你前去?”

  趙婉琪收回目光,從梅花樁上跳下來,合上紙扇,背靠著梅花樁,半信半疑的看著阿武。

  “郡主說笑了,這道士又喚作濟癲,早在十幾年前就名聞于江湖,他的本事比起屬下來,只強不弱。只是,昨天的事,卻是有些怪異。居然會被郡主您踩斷一條腿……”

  阿武的臉上也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這是王爺讓屬下拿給郡主你的護身符,以后記得隨時隨刻帶在身上,莫要離身!”

  阿武連忙掏出一個巴掌般大的紫色錦盒遞給趙婉琪。

  “護身符?老迷信這一套?”

  趙婉琪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里面一個紅色的錦囊,錦囊散發(fā)出一股香紙的味道,看上鼓鼓的,應(yīng)該裝著符紙,錦囊上還繡著一些神秘的字符,不知有何用處。

  “郡主,還有一件事情,王爺雖未讓屬下說給你,但屬下想了一番,還是覺得說給你比較合適?!?p>  阿武猶豫了一下。

  “什么事情?說吧。”

  趙婉琪把錦囊放進荷包里面,抬頭看著阿武。

  “紅娘子的兒郎煞氣甚重,正如那道士所說,本應(yīng)是一死去的人。屬下懷疑,紅娘子請了高人蒙蔽天機,為他逆天改命。天地萬物輪回皆有定數(shù),蒙的了一時,蒙不了一世。一旦天譴降臨,莫說佘奕,就算他身邊的人,也恐難逃一死。郡主還是謹慎為好,莫要引火燒身?!?p>  阿武緩緩抬起頭,非常認真的說道。

  “你又搞笑了,還高人,還天機……你怎不說他是天煞星轉(zhuǎn)世投胎呢……但是…………我總覺得……”

  趙婉琪欲言又止。

  “郡主既然這樣說,屬下也不多語,至于郡主你的事情不過南柯一夢,莫要當真。王爺是成大事的人,您是他唯一的孩子,孰輕孰重,希望郡主能夠明了。屬下告辭!”

  阿武抱拳行禮之后,轉(zhuǎn)身退出了籬笆院。

  院子里面只剩下趙婉琪一個人,她看著的冷清的竹林,有些失神……不知為何,心里有些煩躁。小時候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乖巧懂事,知書達理。

  但自從十年前母親去世的那個夜里,一道雷電劈中了她,昏迷七天七夜醒來后,就變了……她感覺從前的自己好像一直在做夢,被雷電劈中后,夢醒了……

  自此,她的行為變的古怪,腦海里面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父親以及整個皇室費了千辛萬苦尋了一游方道士給她醫(yī)治,游方道士只留下四個字——南柯一夢。

  后來,周圍的人見她除了大腦里面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性情古怪一些外,身體并無大礙,慢慢的也就習(xí)慣了她,并且更加疼愛她,縱容她。凡是她有什么古怪的想法時,身邊的人就會說******南柯一夢……******南柯一夢……

  在看到佘奕的第一眼,她總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同時有著無限的仇恨,就像他欠了自己什么東西……永遠還不清。

  她感覺這很荒謬,給阿武提起過這事兒,阿武就像剛才說的那樣,用南柯一夢言簡意賅的回復(fù)。

  蘋果為何會掉在地上?南柯一夢!

  太陽為何東升西落?南柯一夢!

  重量不同的兩個鐵球為何同時落在地上?南柯一夢!

  ……

  新潭湖邊,賈府,正房,內(nèi)室。

  佘奕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揭起被子走下床,看了眼熟睡的若若,把被子蓋好。昨晚,他分別給她介紹了物理、化學(xué)、生物、數(shù)學(xué)的大概內(nèi)容,算是啟蒙。

  若若已經(jīng)十歲了,和他在一起也有些時間,再受他講的那些故事影響,理解這些千年后的知識相對比較容易。

  培養(yǎng)上幾年,應(yīng)該會有一些成就。

  佘奕走到窗門前,打開窗戶,陽光灑落到書桌上的水仙花上,使得這盆水仙花熠熠生輝,金黃色的小花朵,更加璀璨艷麗。

  今天是大年初二,根據(jù)遠計劃,開始動工建筑溫棚和實驗室。不過,計劃有變,他還得先去一趟種府,不知種師道的病情如何。

  他走到衣架旁,穿上外套,用清水洗了把臉,走到正堂。

  正堂里面,兩個丫鬟正在準備早餐。

  “少爺,您起床了?夫人讓小翠告訴少爺,他們到飯店去了?!?p>  小翠連忙把粥菜端過來,放在佘奕桌子前。

  “去飯店了?”

  佘奕眉頭皺了一下坐下來……王大順在打壓他們的飯店,現(xiàn)在去了也不會有甚生意的。

  “也好,磨一下他們的性子。小翠,小蘭。我一會要出去,可能晚些回來,記得給大小姐弄些吃的。你們兩個也坐下吧,一起吃早餐。”

  佘奕說完后,拿起勺子開始吃早餐。

  “嗯?!?p>  小翠和小蘭相視一眼,拘束的坐下來。

  佘奕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吃完了早餐,站了起來,小翠小蘭也連忙站起來。

  “你們坐著,接著吃吧!”

  佘奕抬臂示意了下,轉(zhuǎn)身出了正堂。小翠和小蘭看了眼佘奕,兩人嘴角上都浮現(xiàn)出甜甜的微笑。小翠剛準備開口說話,忽然想起若若還在內(nèi)室里面休息,連忙把嘴合上。

  佘奕駕著馬車,出了門,徑直朝城南種府走去。

  種府在洛陽城東南隅,這一片區(qū)域多是達官顯宦的住宅園林,伊水引渠其中,景色秀美,就像后世的那些高級別墅區(qū)一樣。

  佘奕從新潭湖出發(fā),途中買了一副中藥,還有一些水果禮品之類的東西。這副中藥不是治病的,而是專為老年人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配方是他穿越前從一個藏醫(yī)那里得到的。

  馬車行駛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到了城東南隅種府門口。

  現(xiàn)在的種府不像佘奕第一次來時清冷,門口還停著一輛馬車,也不知道是誰的。佘奕剛走到大門口敲了一下門,就有一個下人探出頭來,詢問佘奕作甚。

  佘奕給他們說是拜訪種師道,那下人打量了一番佘奕的穿著,猶猶豫豫的跑回院子里面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文烈出來了。

  “賈公子,稀客稀客,里面請?!?p>  文烈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等一下,我還帶了些東西給種老爺?shù)??!?p>  佘奕轉(zhuǎn)過身,從馬車里面取出那幅藥以及水果禮品之類的東西。

  “阿普,幫賈公子把東西拿著?!?p>  文烈吩咐了一聲,身后的一個下人連忙跑過去,佘奕微微一笑,把東西遞給前來的下人。

  “文管家,種老爺?shù)纳碜雍眯┝税伞?p>  佘奕隨意的問道。

  “好些了,華大夫正在給老爺問診?!?p>  文烈回答道。

  兩人進了大門,一直朝前走去。整個院子里面明顯收拾過,整齊干凈了許多。東西廂房,還有幾個丫鬟進進出出??礃幼樱瑧?yīng)該是種師道的夫人或者兒女也回來了。

  文烈?guī)е苻冗M了正堂,讓佘奕坐下來。跟在身后的下人把那幅中藥以及禮品水果放在佘奕旁邊退了下去。

  “賈公子,老爺在內(nèi)室里面,你稍等一會?!?p>  “嗯,這樣好了,我們到內(nèi)室里面去吧?!?p>  佘奕站了起來。

  “也好!”

  文烈?guī)е苻冗M了過了二堂,進了內(nèi)室。

  種師道的內(nèi)室不是很大,佘奕和文烈進去后,里面除了種師道和一個灰袍白須老者外,還有一個丫鬟,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藍袍男子。

  灰袍白須老者應(yīng)該是文烈所說的華大夫,那藍袍男子應(yīng)該是他的徒弟。丫鬟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站在種師道床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里面放著一個茶壺,兩個茶杯。

  種師道躺在床上,伸出一胳膊,讓那華大夫在給他把脈問診。看見文烈?guī)е苻茸哌M來時,愣了一下,接著給朝佘奕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佘奕也朝他點了點頭,兩人算是問了好。

  把脈的老大夫用余光看了眼佘奕,見佘奕手里提著一副中藥,年齡不過十四五歲,身上穿的衣服樸實,以為他是哪個大夫的學(xué)徒弟子,正眼都沒瞧一下。坐在書桌前凳子上的藍袍青年打量了一眼佘奕,目光停留在佘奕手中的一副中藥,嘴角一翹,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倨傲的表情,不屑的看了眼佘奕。

  同行是冤家,很多情況下,皆是如此。

  佘奕感覺到這華大夫師徒兩人身上的敵意后,也沒說話。文烈拿了一個凳子遞給佘奕,佘奕也沒客氣,坐在了凳子上。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都看著那灰袍老大夫把脈,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灰袍大夫收起手,緩緩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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