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共舞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上.海有四大遠近聞名的大舞廳，其中之一就是百樂門。
初次步入這種地方的方敏略顯緊張，看著前方兩兩結(jié)伴的情侶都是挽著手而入。
氣氛如此，不用陸問多說什么，方敏就有樣學樣地跟著其他女伴的做法那樣，挽住了陸問的手。
無論是哪個時期，人的模仿性都是與生俱來的。
不想被人過多關(guān)注，就會本能地融入到群體當中。
店內(nèi)的設(shè)計裝修風格極具現(xiàn)代美感，第一次來的時候，陸問還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現(xiàn)在。
但仔細一看，還是與后世有細微的差別。
店內(nèi)設(shè)計多采用鎳、水晶、玻璃地板、白色木飾、腳燈等裝飾。
彈簧舞池地板與縱橫交錯的鎂光燈，讓人感覺像是在雞蛋上跳舞。
舞廳有一些單身女士，區(qū)分這些女士是外面來的，還是舞女，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
那就是時髦與否。
百樂門的舞女穿著打扮是最時髦的，有點的女穿戴很少，帽子、淺幫鞋、細腰布；
舞女們并不都是華人，很多舞女來自世界各國，如西歐、俄luo斯、ri本、朝xian等。
這里的演奏樂隊也來自外國，如俄luo斯樂隊，其演奏的樂曲都是當時最流行的米國爵士樂。
進來店內(nèi)，前所未有的新奇事物與時尚沖擊著方敏，占據(jù)著她的視線，讓她不禁地好奇四處張望。
“來?！?p> 陸問牽引著她來到比較偏僻的角落，給她點了一杯微甜的香檳酒。
看方敏局促不安的表情，但有忍不住朝著四處打量，陸問不禁有些感到好笑。
這讓他想起了當年剛剛從大學畢業(yè)出來的自己，對于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
“來吧，去跳舞?！?p> 將方敏手中的香檳放下，陸問拉著她進去了舞池里面。
“我…我不會?！?p> 方敏依舊擔心自己會出臭。
“別怕，其他人也不會……我來教你?！?p> 陸問輕聲說著，將方敏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輕輕地握抓住她的右手，開始跳起了慢三步。
華爾茲慢三步，學起來很快上手，不會的話朝旁邊的人撇兩眼就能模仿的七七八八了。
會不難，精通才難，需要花費大量的練習。
再說了，又不是真的來跳舞的，跳的好不好，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肢體接觸，更容易提升雙方的好感。
陸問看了一下方敏的好感度：68點。
已經(jīng)很高了。
要知道，顧君如80點好感度，就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了。
只要再提高十二點好感度，那么陸問就可以擺方敏姿勢了。
隨著節(jié)拍邁動著舞步，從剛開始的生澀逐漸變得熟練。
直到自己與其他人跳的相差無幾，方敏那一顆不安的心也逐漸放松下來。
“跳得不錯，看來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陸問夸了一句。
“謝謝…”
方敏有些歡喜，她又說道：“跳舞…就這樣子的嗎？”
陸問說道：“遠不止這些，你現(xiàn)在跳的叫做華爾茲，屬于很容易掌握的慢三步，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標準跳法。先不急，一點一點來?！?p> “你知道的還真多。”
方敏.感慨一聲，她只是單純地這么說，并沒有別的意思。
陸問道：“我們干這行的，必須要掌握多種技能才行。特別是跳舞…更是要重點掌握。”
“這里是法租界，你會發(fā)現(xiàn)這里有很多外國人，想要從他們的口中打探情報，就必須要跟融入他們才行。”
話到這里，陸問自動掐掉：“算了，不提這些事情……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好的。”
方敏點點頭。
從舞池里面退出來，在旁邊的拿了些酒水點心小酌。
陸問給方敏說道：“剛剛跳舞的時候，有沒有察覺什么？”
“嗯？”方敏有些茫然，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陸問道：“舞池那邊，安裝有一種‘彈簧地板’。在跳舞時候，地板會產(chǎn)生有韻律的顫動……很多人都是沖著這一點，才大老遠地從公租界那邊跑過來?！?p> “原來是這樣啊?！狈矫艋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還以為是跳的人多了，所以地板都顫抖起來呢?！?p> 陸問笑道：“剛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
閑談片刻后，陸問再次邀請方敏進了舞池里面，共舞。
人是社會性動物，極容易受到環(huán)境和氣氛影響。
方敏與陸問共舞，頻繁的肢體接觸，匱乏的社交經(jīng)驗，讓她恍惚間覺得兩人的距離拉的足夠近了。
一種莫名信任感就會出現(xiàn)，這讓方敏控制不住自己，向陸問坦露了自己的心事：
“陸問，你說……人真的會突然改變嗎？”
陸問說道：“怎么突然想問這個？”
“我……一個朋友，兩年前的時候還跟我一起上街游行抗議?！?p> “突然之間，他就去了ri本留學………”
“可他并不喜歡ri本，ri本人侵占了我們的家園……他為什么要去ri本留學呢？”
方敏表情困惑不已，想不明白為什么。
陸問知道了，方敏口中的朋友，就是指肖途。
“一個人突然轉(zhuǎn)變的原因，有很多種?？赡苁窃庥隽四撤N變故，可能是想明白了某個問題，也可能是認清楚了現(xiàn)實。到底是怎么樣…我也不敢妄下結(jié)論?！?p> 陸問詢問道：“你那個朋友現(xiàn)在回來了嗎？”
“再過一個月他就回來……”
方敏神色復(fù)雜，掙扎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還有一個月么？
陸問心中一凝，暗暗地記住了這個時間。
“他變成什么樣子，你見一見就知道了……其實你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了答案，對嗎？”
陸問諄諄誘導：“只是…你不想接受這種結(jié)果而已。”
思緒飄忽的方敏，一個不注意沒有踩好舞步，踉蹌了一下。
陸問伸手將她攬入懷里，沒讓她摔倒。
突然的零距離接觸，讓心不在焉的方敏不由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與其他男人這么近，小臉兒無法自已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