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德府被圍困的當(dāng)日,這一晚黃昏,晚霞像火一般的燃燒,掩蓋了半個天空,附近的空氣特別清澈,像玻璃一樣籠罩著歸德府。天黑了,夜幕降臨了大地,星星在湛藍(lán)的天幕上眨著眼睛,彎彎的月牙掛在樹梢間,又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冬夜。
王爺下令,讓傳令兵喊話,“限歸德府三日時間交出國寶紫金及駙馬李玄,否則大軍發(fā)起攻城,一定蕩平歸德府?!?p> 早有城門官報于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聞聽所言,如今王爺動真格的了,非要致歸德府以死地不可,怎么辦呢?
真的讓圓夢先生算準(zhǔn)了,當(dāng)時曾講:“老夫夢見蟒蛇,所謂蟒蛇,即真龍,因大人順手拿起棍棒驚擾了真龍,龍以為打他,故以防備來對付。大人有犯上的大災(zāi)?!?p> 這“犯上”的大罪,如果被王爺拿去,全家都會殺頭,不但滿門抄斬,而且還要殊連九族,為了全家人的性命,怎能坐以待斃,憑借歸德城墻的堅固和手下將領(lǐng)的忠誠,即是死也要拼他個魚死網(wǎng)破。
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知府大人多么想一位能人相助啊,哪怕幫自己出出主意呢。
此時,他想起大牢里的圓夢先生,如果讓他占上一卦,算一算能否逃出此劫?獻出破敵方法,也給老夫一個安慰。
可是,因為家庭瑣事,夫人與圓夢先生稿得那么僵,自己一氣之下打進大牢,如何讓人家獻策解圍呢?
“大人晚安,”突然的喊叫聲打亂了知府大人的思考。抬起頭來觀看,原來是歸德府總領(lǐng)趙武,隨講道:“坐吧,本府正要找你,”
“末將就是來請戰(zhàn)的,”總領(lǐng)趙武一邊坐下,一邊講道:“清軍圍城我們堅守,這樣坐以待斃不是辦法,或撤退或堅守,要拿出一套方案來,”
“撤退已經(jīng)不可能了,”知府大人搖了搖頭,“能出去嗎?死守難以守住,早晚會被攻破的,”
其實,他心里清楚,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也曾想過投降,可是,自己是犯上的大罪,反叛朝廷必死無疑,他想過突圍,清軍兩萬兵馬是自己的四倍,如何突圍?“可是本府還沒想出如何突圍的辦法,”
這時,勤務(wù)兵端來茶水,每人面前放了一杯,知府大人的心情十分沉重,他一只手端起茶杯,一手拿著杯蓋,和總領(lǐng)趙武對面坐在大堂案桌前,“我們商量一下如何對敵吧?!?p> “王爺大軍圍困歸德府,限三日時間,”總領(lǐng)趙武清楚,打敗清軍相當(dāng)困難,用試探的口氣問,“不知大人考慮好了沒有?采取哪些反攻措施?”
“措施沒有,”知府大人搖了搖頭,“目前局勢十分清楚,我們只有五千府兵,要對付四倍于敵的兩萬清軍,而且清軍又是一支長年征戰(zhàn)的部隊,談何容易,”
“我們有堅固的城墻做屏障,”
“可是,府兵們都沒作戰(zhàn)經(jīng)驗,要想取勝比較困難?!?p> “雖然敵強我弱,也不是不能取勝?!?p> “談?wù)勀愕娜僖庖?,”怎知知府大人使得激將法,問趙武,“如何取勝?”
“末將認(rèn)為,要想取勝必須靠計謀,”
“計謀,”知府大人明白了,“難道你有取勝的計謀?”
“末將哪有什么計謀,不過可以推薦一人,大牢里不是有位圓夢先生嗎?他可是個能人啊,”
“本府何曾不知,”知府大人心想,自己早已想到了,“可是,他被關(guān)押在大牢里,”
“據(jù)說他是文曲星轉(zhuǎn)世,”總領(lǐng)趙武滔滔不絕的講出自己意見,“此人能掐會算,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陰陽八卦,前知千年后曉八百,賽過商周的姜子牙,三國的諸葛亮,明初的劉伯溫,有智有謀。”
“那是豫東的李紫金,大牢里是李玄,”
“李玄就是李紫金,”
知府大人聞聽所言,心中暗喜,“當(dāng)初就有懷疑,就是不敢斷定,果然是他,”
“不錯,”總領(lǐng)趙武把自己在城頭聽到的喊話,向知府大人做了匯報,“末將聽到清軍在城外叫喊,什么交出國寶“紫金”,交出“紫金”不就是交出李玄,不過,他是如何成為駙馬的?”
“是啊,”知府大人也納悶了,“難道皇上把李玄招為東床駙馬了?”“不錯,所以才派大軍爭奪,”總領(lǐng)趙武立即催促道:“大人還等什么,這樣的人才在手里,還愁歸德府不保,”
“歸德府有救了,”知府大人聞聽所言,立即站起身來,信心十足,開始考慮他的事業(yè)了,“既然這樣,本府不會放走李玄的,”可是,他又坐下身來。那種架子拉不下,臉面撕不開。
“請大人趕快把李玄請出,”總領(lǐng)趙武見知府大人站起又坐下,心里著急,立即提出建議,“他可以幫大人把滿清趕出關(guān)外,統(tǒng)一中國,成就大業(yè),完成闖王沒有完成的意愿,”
“唉,”知府大人嘆了一口氣,感到不好處理,“老夫何曾不想成就大業(yè),可是,目前這個秘密還未向李玄揭開,事情成了這個結(jié)局,他被老夫關(guān)進大牢,如何求他?老夫的臉面往哪兒擱呢?”
“這有什么,求賢嗎,放下知府大人的架子,丟開臉面,”總領(lǐng)趙武出主意道:“大人可能對李玄還不夠了解吧,”
知府聞聽趙武所言,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怎不了解,早聞李紫金的大名,也聽說他的傳聞故事,但,不知是真是假,是否像人們傳說的那么神?特別對李玄化妝成圓夢青年,是不是李紫金?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賢人?”
“嗷,明白了,大人是在有意考驗他,”
“是啊,”知府大人點了點頭,“如果真象人們傳說的那樣,老夫一定重用他,讓他幫老夫成就大業(yè)?!?p> “現(xiàn)在相信了吧,”總領(lǐng)趙武向知府大人催促道?!俺Q缘溃骸坝萌瞬灰?,疑人不用。既然大人有意,大戰(zhàn)在即,時間緊迫,理應(yīng)盡快向李玄挑明,求他幫助對付清軍?!?p> “其實,從李玄到歸德府第一天起,老夫就知道他?!北R知府倒成為事后諸葛亮,一邊喝茶一邊標(biāo)榜自己,向總領(lǐng)趙武夸口道:“與李玄打賭老夫是故意的,要看看他是否算的準(zhǔn)。是否像人們傳說的那樣‘能恰會算,前知千年后曉八百’之才能。果然他算出了歸德府發(fā)生的那場火災(zāi),而且時間之準(zhǔn),午時三刻,分毫不差?!?p> “大人故意刁難,親自指揮,做了嚴(yán)密安排,杜絕了火種,控制行人。”總領(lǐng)趙武替李玄打抱不平,“結(jié)果到了午時三刻還是發(fā)生了火災(zāi)?!?p> “被他算準(zhǔn)了。”知府大人點了點頭,越回憶越興奮,“他卻實有才能。那種不畏強暴,勇敢機智的精神可嘉,而且有情有義?!?p> “是的,這樣的能賢那兒找呢?”總領(lǐng)趙武把知府大人的氣打足了,使他再不顧臉面,終于丟下知府大人的架子,“大人,不能再拖了,時間緊急,大戰(zhàn)在即,只有三日的時間,晚了就來不及了?!?p> “大敵當(dāng)前急需求賢,顧不得臉面了,”知府大人聞聽趙武所言,突然站起身來,“走!我們?nèi)ツ媳O(jiān)?!?p> 二人一前一后邊走邊談,知府大人一路標(biāo)榜自己的眼力,“老夫看他卻有才能,夫人幾次加害他,都被老夫擋住了。第三次李玄告狀,心想,時候到了,該把話挑明,才借機把他留住。”
“是的,”總領(lǐng)趙武心想,這是什么話?把李玄打入大牢到成為提前有眼力,不是大兵壓境,你會把人家當(dāng)人嗎?說不定已經(jīng)發(fā)配XJ充軍去了,他不能講,只好講:“否則真沒理由軟禁他?!?p> “軟禁,”知府大人聞聽所言,被激怒了,不承認(rèn)軟禁李玄,“什么話,誰說老夫軟禁他?”
“請大人息怒,”總領(lǐng)趙武感到失口,趕緊道歉,“末將不知情,”
“不知不要亂講,老夫并沒錯待他,李玄雖然被押進南監(jiān)大牢,”知府大人終于講出李玄此時在大牢的情況,“但南監(jiān)大牢有一座高級住室?guī)蛷d,老夫曾經(jīng)在那里秘密接待過史可法?!?p> “嗷,末將知道了,那是為了掩人耳目,”總領(lǐng)趙武隨講了一句讓知府大人歡心的話,“花仙子小姐曾住過這個地方?!?p> 說著聊著,不知不覺來到南監(jiān)。
“求賢拜將,是大人的事情,”總領(lǐng)趙武停止腳步向知府大人道:“末將不跟隨大人一起前去了,大敵當(dāng)前,在門外做好安全保衛(wèi)工作?!?p> “去吧,”知府大人點了點頭,而后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那斜持著一葉月牙,周圍還有幾片白云飄逸。月牙發(fā)出淡淡的白光,說明時間還早,”
知府大人來到南監(jiān)密秘會客廳。為了對付四倍于己的清軍,急需賢人相助,顧不得臉面了,進門喊叫一聲“李賢弟!”
其實,知府大人比李玄大二十多歲,年齡與史可法差不多,都在四十五歲左右。為了好說話,便于接近,還是稱李玄為賢弟……
李玄正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聞聽有人喊叫“賢弟!”他不知喊誰的,也不回答,繼續(xù)躺著沒動。
知府大人見李玄不理,并不生氣,隨采取沒話找話以打消對方的敵對情緒,即開門見山地夸獎一番,“其實,為兄早聞賢弟大名,經(jīng)過多次觀察確有才能,怪不得闖王李自成求賢連面都不給見。今日為兄把賢弟請來是一個意思,只是吸取闖王的教訓(xùn),改變求賢方法,有一點粗魯而已,請賢弟諒解?!?p> 李玄聞聽所言,知府大人是給自己講話,稱他為賢弟,弄得莫名其妙,一位堂堂的知府大人,朝廷五品命官,大二十多歲,給一位平民百姓稱兄道弟,怪不好意思的。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難道想把少爺盧照秉殺害娘子的事情私了,所以才前來討好我。于是,坐起身來瞪大眼睛怒吼一聲,“別貓哭耗子瞎慈悲,少爺盧照秉害死草民的娘子,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縱子行兇,貪瀆枉法草菅人命,做知府配嗎?”無名大火,當(dāng)頭沖來,如果要是平時怎能容忍。
可是,今日不同,知府大人怎不明白,李玄帶著氣的,即是抓起木棒打一頓也應(yīng)該,誰讓如此對待賢人呢?劉備求賢在諸葛亮身旁跪了三天,兒子搶了人家的娘子,此時又被關(guān)進大牢,有這種求賢的嗎?
他并不生氣,反而笑著道:“賢弟,錯怪為兄了,誰說賢弟的娘子死了呢?”
李玄聞聽所言,娘子沒死,半信半疑,可是,自己曾親自前往吊唁,娘子的尸體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嗎?隨提出質(zhì)疑:“那知府后花園里不是草民的娘子嗎?她是誰?尸體弄哪兒去了?”
李玄一連串的提問,知府大人不慌不忙,很有耐心,分析著,從他的講話中觀察,語氣緩和了,有望緩解矛盾希望。知府大人畢竟是朝廷命官,辦事還是掌握分寸的,這樣干講話難以縮短距離,立即吩咐牢頭,“速速到廚房弄些酒菜來,本府要為賢弟壓驚?!?p> “是,”牢頭見此情況,雖然有些不解,怎敢怠慢,即問道。“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再拿兩只杯子,老夫要與賢弟喝上一杯?!敝笕税才胚^牢頭,遂又轉(zhuǎn)過身來向李玄講道:“賢弟指的是后花園的尸體吧?那是府上一名丫環(huán),早已埋了?!?p> “丫環(huán)?”李玄聞聽所言,心想,誰信呢,知府大人再編瞎話,自己有辦法對付,看看你如何再編?“既然娘子沒死,總要有個交代,”
“賢弟的娘子不但沒死,”知府大人早已準(zhǔn)備好了,可是,此時為了便于接近已稱他為賢弟,那他的娘子……又低了一輩,如何是好?唉,顧不得那些了,即講道:“而且還做了老夫的義女,是老夫的夫人與賢弟開玩笑,試探一下賢弟對女兒的真情,沒想到賢弟當(dāng)真了,果然有情有義……”
“開玩笑?”李玄心想,玩笑就玩笑吧,只要娘子沒死就行,“不過,這個玩笑開得也太大了,是要命的玩笑?!?p> “誰知,賢弟經(jīng)不起玩笑?!敝笕说孤裨蛊鹄钚牟粚?,講出不足的地方,以便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竟然把兒子盧照秉當(dāng)成殺人犯告給御史大人,可知,他是皇上派來的監(jiān)察御史,老夫奈何不得,賢弟告的是人命狀,殺人是要賞命的。兒子混賬搶了你的娘子,但,罪不致死,故對賢弟的做法特別生氣,所以,太度魯莽了些,請諒解?!敝笕诉€真有兩下子,又批評又鼓勵。
知府大人的一番話,李玄倒是感到內(nèi)疚,由于自己報仇心切,魯莽行動差點壤成冤假錯案,虧得知府大人發(fā)怒把案子壓下,否側(cè),為娘子報仇的決心勢不可擋,非告到皇上那里不可,自己也曾發(fā)誓,不報仇雪恨誓不罷休。
這時,牢頭把酒菜端來,并一一擺好……
欲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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