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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者

第77章 過渡

潛行者 沉默似鐵 2053 2022-05-11 22:22:34

  返回的途中。

  蔣安安噗嗤一笑。

  許延麟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蔣安安又笑了一會(huì),這才說道:“我笑那個(gè)山本,看你拿出了槍,而且又會(huì)講日本話,嚇得立刻把欠賬結(jié)清了?!?p>  “跟無賴講道理,純屬浪費(fèi)時(shí)間?!?p>  “你當(dāng)時(shí)的樣子,比他更像無賴。”

  “………”

  “你是哪里人?”

  “天津?!?p>  “天津人?”

  “怎么了?”

  “家里的花匠是天津人,你倆的口音好像不太一樣呢?”

  “做我們這一行,最好沒有能讓人記住的特征。包括口音。”

  “那、你家人呢?”

  “他們都在天津?!?p>  “哦……”

  蔣安安欲言又止。

  許延麟放緩了車速,四處張望。

  蔣安安問:“你看什么呢?”

  “找電話亭?!?p>  “你要打電話呀?”

  “是你要打電話。”

  “我打電話?”

  蔣安安一頭霧水。

  許延麟解釋著:“我?guī)е鴺專荒苋プ饨?,你打電話叫司機(jī)來吧?!?p>  “我家的車,巡捕從來不查?!?p>  “主要是……”

  “是約了女朋友嗎?”

  “我沒女朋友。”

  “到了法租界,我讓司機(jī)送你回來。”

  “好吧……”

  “明天陪我去一趟十六鋪?!?p>  “………”

  “我需要一個(gè)保鏢?!?p>  “明天不行?!?p>  “明天公休日?!?p>  “明天我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p>  “真的嗎?”

  “真的。”

  “在哪里?”

  “東福酒樓。曹家渡那邊?!?p>  蔣安安轉(zhuǎn)臉看向車外。

  似乎不想繼續(xù)談?wù)撨@個(gè)話題。

  許延麟開著車,無意中目光一瞥。

  車窗倒影,笑靨如花。

  ……

  第二天。

  上午九點(diǎn)鐘。

  黃埔公園。

  柳戈青憑欄遠(yuǎn)眺。

  過了一會(huì),許延麟走了過來。

  兩人并肩而立。

  柳戈青點(diǎn)燃一支香煙,暗中觀察了一會(huì),說道:“除掉南田云子,戴老板十分高興,內(nèi)部通報(bào)嘉獎(jiǎng),陶然晉升中尉,授予六等云麾勛章。你晉升少校,授予四等云麾勛章,嘉獎(jiǎng)令和勛章將來一并發(fā)放。從這一刻起,你就是少校了,恭喜你,許延麟少校?!?p>  “謝謝?!?p>  “何邢健叛逃,王站長已經(jīng)知道了?!?p>  “站長見到劉邡雄了?”

  “見到了。劉上校對你大加贊賞,說你智勇雙全,人才難得?!?p>  許延麟這才知道,短短半年多時(shí)間,劉邡雄已然升至上校了。

  柳戈青繼續(xù)說道:“何邢健叛逃,造成的影響太大了,昨晚接到總部密電,要求我們不惜一切代價(jià),務(wù)必除掉此人!”

  許延麟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掌握其行蹤,監(jiān)視其動(dòng)向。如有機(jī)會(huì),可隨時(shí)鋤奸!”

  “明白了?!?p>  “你說吧。”

  “最近幾天,76號人員調(diào)動(dòng)頻繁,感覺像是有大行動(dòng)?!?p>  “大行動(dòng)?哪方面的?”

  “不清楚。我初來乍到,探聽不到更多的情況?!?p>  “嗯,自保為主?!?p>  “另外,76號行動(dòng)隊(duì)隊(duì)長吳寺寶,以后要是遇到了,千萬多加小心?!?p>  “他有什么出奇之處嗎?”

  “吳寺寶擅使雙槍,射程之內(nèi),幾乎彈無虛發(fā)?!?p>  “這么厲害?”

  “我親眼所見。”

  “好,我記下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huì)。

  然后各自離去。

  ……

  上午十點(diǎn)鐘。

  許延麟步行前往曹家渡。

  其實(shí),武田少尉也只是隨口一問。

  兩人平時(shí)相處融洽,沒可能無緣無故起了疑心。

  東福酒樓地處曹家渡繁華路段。

  對面是著名的奧飛姆大戲院。

  許延麟邊走邊抬頭看牌匾,他沒來過東福酒樓,只知道大概位置。

  街邊書報(bào)攤前,一個(gè)姑娘翻閱著雜志。

  許延麟走到近前。

  姑娘恰好一回身。

  許延麟躲避不及,撞了一個(gè)滿懷。

  姑娘跌坐在地上。

  許延麟趕忙問道:“你沒事吧?”

  對方是一個(gè)二十出頭的姑娘。

  許延麟也不好主動(dòng)上手?jǐn)v扶。

  姑娘秀眉微蹙:“好痛,扭到腳了……”

  把人撞了,當(dāng)然不能一走了之。

  起碼先去看看傷勢。

  附近有一家胡記萬春堂診所。

  診所門上掛著一塊燙金牌匾:懸壺濟(jì)世,醫(yī)者仁心。

  胡大夫四十多歲的年齡,慈眉善目,一副忠厚長者模樣。

  見有病人前來,招呼著先診脈。

  許延麟忍不住問道:“大夫,她扭傷了腳,這個(gè)也要診脈嗎?”

  胡大夫正色說道:“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治標(biāo)不治本。只有查明病灶,對癥下藥,經(jīng)脈通暢,方可徹底痊愈。”

  術(shù)業(yè)有專攻,外行最忌質(zhì)疑內(nèi)行。

  許延麟退到了一旁。

  胡大夫問姑娘:“哪只腳扭傷了?”

  姑娘猶豫了一下:“右腳。”

  許延麟起了疑心。

  自己傷的哪只腳,還用想嗎?

  胡大夫診完脈,檢查了扭傷的部位,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拿過紙筆,問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開藥方,當(dāng)然要問患者的名字。

  “鄭若如。”

  姑娘回答。

  胡大夫飽蘸墨汁,刷刷點(diǎn)點(diǎn)開了一味藥方。

  許延麟瞥了一眼。

  目測之下,至少有二十多種藥材。

  胡大夫傲然說道:“此乃我胡家祖?zhèn)髅胤剑茸婵嘈难兄剖逵嗄?,名為連花清淤湯,七日為一療程,兩個(gè)療程必定痊愈!無效退全款!”

  鄭若如說道:“多謝大夫。”

  胡大夫親自去柜臺(tái)配藥。

  許延麟打量了鄭若如一會(huì):“鄭若蘭是你什么人?”

  鄭若如很驚訝:“你認(rèn)識我姐姐?”

  許延麟說道:“認(rèn)識?!?p>  “真是太巧了……”

  “腳還疼嗎?”

  “還好。”

  “能走路嗎?”

  “恐怕不太行。”

  許延麟沒搭話。

  似笑非笑打量著鄭若如。

  鄭若如臉色緋紅,低頭不語。

  開完了藥,許延麟攙扶鄭若如出了診所。

  “鄭小姐,你住哪里?”

  “萬宜坊。”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嗯。”

  距離電車站還有一段路。

  兩人沿街慢慢走著。

  鄭若如右腳不敢受力,身體向許延麟一側(cè)傾斜,在外人眼中,更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鄭小姐?!?p>  “嗯?”

  “接線員不用上班嗎?”

  鄭若如愣?。骸澳阍趺粗馈?p>  許延麟說道:“只有接線員,才有可能監(jiān)聽到憲兵隊(duì)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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