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聾啞人”

　　相當可愛的鈴聲，是祈的電話響起來了。

　　勇太正考慮要不要回避。

　　她毫不猶豫地接聽了。

　　“克也大叔？”

　　“哈？”

　　“我知道了。”

　　她很快掛斷了電話。

　　“酒館那里需要幫忙，一起去吧?！?p>　　她毫不避諱地換起衣服。

　　勇太頓時面紅耳赤，卻又挪不開視線。

　　“你這家伙，作為一個女孩子，這樣子大大咧咧可不行?！?p>　　“勇太是對我有興趣嘛？”

　　“才不是?！?p>　　他快步離開，坐在玄關上穿鞋子，盡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在鞋繩上。

　　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

　　說起來自己這件衣服已經連續(xù)穿了很久，也要想辦法換洗才是，合宿連換洗的衣物都不帶，這理由也太蹩腳了。

　　祈也很快兜上了鞋子，二人并行在人影稀疏的道路上。

　　大的街道空曠寬敞，在晌午的陽光下透出淡淡地橘色。

　　小的巷子則狹窄陰郁，大樓的陰影落下，讓它們呈現(xiàn)出深邃地青色。

　　有兩點則完全相同。

　　一是潔白的積雪，它們散發(fā)著來自遙遠的天空的味道，清冷而令人著迷。

　　另外則是祈的手掌，柔軟且冰涼。

　　被她握著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那是比遙遠的高天，還要遙遠，且更為神秘的異性的肢體。

　　不由得讓他生出奇妙的好奇心，想要了解這肢體的主人，她的過往，她的心思，她的一切。

　　可人類始終無法真正走進他人的內心，即使是怪化人，想必也沒有這種能力。

　　他似乎是明白了祈的心意，可他無法接受。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好色之徒。

　　一個好色之徒卻不能接受自己送進口袋的優(yōu)等生美少女，會不會很諷刺？

　　他想，自己是一個壞人，卻并非是由于極端的利己主義的心思而變壞。

　　正相反，如果榮華富貴和傷害別人必須要選一個的話，他大抵是會猶豫起來的。

　　最終，難免懷著“抱歉”的愧疚之心一邊作惡一邊自我折磨吧。

　　這放在如今這種環(huán)境下，已經算是一個好人也說不定，不過嚴格而論，做出這種行為的，也是徹頭徹尾的大惡棍。

　　讓他變壞的，從不是因為有一顆惡棍的心，而是貧窮與失敗。

　　與以往的自己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勇太擁有了非人的力量。

　　而賜予他這力量的藥劑，想來也是那些個精英才能研發(fā)出來的吧。

　　所到底，無論是這開闊的大路，還是高大的摩天樓，甚至于在這鋼鐵叢林里住著的人類抑或是怪化人。

　　還有美麗的，自高天飄落的雪花。

　　所有東西都是那些精英們的所有物。

　　以他這點羸弱的力量，與人類無異。

　　“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p>　　祈轉過頭來。

　　她的肌膚很好，五官也生的勻稱，還有著不俗的身材。

　　對她再了解一點的話，還能感受到她無比可靠的性情。

　　難怪田島那家伙著迷似地追求她。

　　“祈，你可不能喜歡我啊?！?p>　　“我是個大惡棍，窮鬼。”

　　“現(xiàn)在，還變成了怪化人?！?p>　　“好痛！”

　　勇太被彈了下腦殼。

　　“和這有關系嗎？”她問。

　　“有?！?p>　　“變成怪化人，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你毫不費力地獲得了力量。只是承擔了一點風險，和淪為怪物的憂慮罷了，我覺得很值得。”

　　“如此羸弱的力量，根本就沒有意義?！?p>　　二人聊著怪化人的事情。

　　勇太注意到，祈沒有否認喜歡自己這件事。

　　當然也沒有挑明，他倒是希望女孩只是沒在意自己提出的這句話，僅此而已就好。

　　他并非不渴望女孩子，只是無力承受。

　　“你這家伙，只要交出錢就好，何苦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路邊傳來。

　　那人臉頰上有一道疤痕，留著一頭金發(fā)，他將一個小妹妹按在雪地里，用拳頭打著她的肚子。

　　那女孩子大概不超過十歲的樣子，手腳小巧得惹人憐愛，頭上戴著可愛的發(fā)飾。

　　“吉村？！”

　　“我沒看到?！庇绿牡?。

　　對！

　　我什么都沒看到！

　　這種事情交給Ehero的那些個英雄就好。

　　不聾不瞎，不能當家！

　　此刻，吉村又朝著女孩的臉蛋掄起拳頭，她連哭喊都做不到，白凈的皮膚瞬間變成的黑紫色。

　　“沒錢的話，就用身體來取悅我！”

　　吉村似乎是沒注意到路過的勇太二人，沉浸在對女孩施暴的背德感里。

　　“太好了，吉村他沒有看到我。”

　　勇太戴上帽子，將自己的臉盡力遮住。

　　只要再走一小段路就好。

　　吉村坽起女孩子光潔細小的腳。

　　她奮力哭喊，又被吉村踹了幾下。

　　沒看到。

　　我什么都沒看到。

　　我也沒聽到。

　　我是聾啞人。

　　我是瞎子。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明哲保身。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向身旁的祈。

　　她的表情極其自然，就如同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

　　對，應該多和她學習一下。

　　我已經是成人了，非要表現(xiàn)地更成熟點才行。

　　雖說如此想著，他卻不自然地加快了步伐。

　　“喂！你們兩個！”

　　那個女孩子根本禁不住折磨，早就癱在了地上。

　　吉村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

　　“把錢包丟過來就可以走了。”

　　勇太不敢說話，遠遠地把錢包扔了過去。

　　吉村倒也不嫌棄，彎腰撿起，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開。

　　他松了一口氣，剛想拉祈離開，卻又被叫住了。

　　“女的那個，錢包?！?p>　　他又揮手。

　　勇太明白了，吉村的意思是自己可以離開，卻并不打算放走未交出錢包的祈。

　　他趕忙悄悄拍了拍祈的后背，祈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將自己的錢包丟了過去。

　　他拉著祈一頓小跑，看吉村并沒有追來，才放下懸著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想來是剛剛的小妹妹仍然身處不妙的境地。

　　“祈，我們......”

　　“我是沒有想要多管閑事的心，可也不打算把錢包給交出去?！?p>　　她攥著勇太的雙手。

　　“但勇太決定丟掉錢包，這個決定不能算錯誤，別自責了?！?p>　　“不，我的意思是......”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沒有再說下去。

　　“你想英雄救美？”

　　“沒有......我沒想過。”

　　他有點心虛。

　　“是這樣子，那里只有吉村一個人，他雖然持刀，但也許并不是我們的對手?！?p>　　勇太說著看向了手中的暗痣。

　　“你怎么知道那個歹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