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嫁給秦霸天時并沒有徒弟,而且自那時起她便與道門一刀兩斷。
但是李翠秋的祖上曾對蘇秀的祖上有大恩,當李翠秋來投奔她時,她為報恩情收其為徒弟,并提供庇護之所。
“霸天,翠秋是我徒兒,你要讓她去送死?”蘇秀瞪著秦霸天道。
秦傲天不明事理,秦霸天反手就能治他,但蘇秀是他不惜代價娶回來的女人,捧在手心里還來不及,二十多年里都不曾給過其臉色,又怎敢責罵她。
他苦著臉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傲天不懂事,你怎么也跟著不懂事?”
“你說我不懂事?”蘇秀柳眉倒豎。
“是,你娘倆都不懂事?!?p> 其他小事可以讓她,但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須硬氣一點。
“行,你把我也送出去吧?!碧K秀冷冷道。
秦傲天見狀向她眨了眨眼,暗示其干得漂亮。
蘇秀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仿佛在說放心,有我在。
“秀兒,留在王府她更危險,到時宗族長輩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要讓你徒兒死在他們手里么。”秦霸天道。
王府之中有不少鎮(zhèn)南王一脈相承的長輩隱修,他們修為更高,驚動了他們,鎮(zhèn)南王夫婦絕對保不下李翠秋。
蘇秀知此話不假,不由嘆道:“便依你而言,把她送出去,不過要給她一枚續(xù)脈丹并派人保護她的安全?!?p> 續(xù)脈丹乃是四品丹藥,專治經(jīng)脈毀壞之傷,價值連城。
李翠秋經(jīng)脈寸斷修為盡廢,服下一枚便能恢復修為。
“行,派人保護之事交給傲天來辦?!崩m(xù)脈丹雖然珍貴,秦霸天身為鎮(zhèn)南王還不至于肉疼。
“那爹得給我?guī)讉€親兵啊。”
親兵是王府培養(yǎng)的私軍,相當于死士,忠心不二。其數(shù)量不多,個個修為傍身,佼佼者不弱于銀衛(wèi),甚至是龍衛(wèi)。
“不可,親兵的一舉一動都在王府的掌控中,少一位都會遭到族老的懷疑?!鼻匕蕴炀芙^他的要求。
“那我派誰保護她?”
“你每日在外面游蕩,沒有結交一個值得信任,生死與共的好友?”
秦傲天基本上日日流連于勾欄瓦肆,他的好友差不多都是在床上結交的,那些人沒有能力保護李翠秋。
他在腦中翻閱了一會兒,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他道:
“爹你的好友呢?”
“老子二十多年沒出門了,哪來的好友?”秦霸天沒好氣道。
“那我自己想辦法?!?p> “恩,續(xù)脈丹拿著?!鼻匕蕴靸ξ锝涔馊A一閃,一個白玉瓶出現(xiàn)在他手中。
秦傲天拿過白玉瓶便離開了飛仙亭。
……
福貴茶樓。
此刻說書人講的正是鎮(zhèn)南王世子秦傲天孤身一人入鎮(zhèn)元司救走李翠秋之事。
陸凡靜靜地坐在二樓雅座上,手中瓷杯茶水已盡。
“鎮(zhèn)南王世子秦傲天出身非凡,自小便養(yǎng)成了飛揚跋扈的性子。少年風光,不行有德持正之事,欺行霸市,無惡不作,玉京城百姓深受其害,可謂是罪大惡極?!?p> “然秦傲天不知悔改,竟與道門妖女勾結一道。于今日孤身勇闖鎮(zhèn)元司,以皇族身份威逼脅迫為公為民的鎮(zhèn)元衛(wèi)釋放道門妖女?!?p> “秦傲天還口出狂言,鎮(zhèn)元衛(wèi)不過是皇族的狗。”
“何等猖狂,何等荒謬?!?p> “……”
說書人極盡詆毀之詞,將秦傲天說得一無是處,敢如此做,定然是經(jīng)過他人的授意。
“無雙,看來不少人想搞鎮(zhèn)南王這一脈啊?!笔捄行┬覟臉返?,秦傲天此前欲羞辱他,令他頗為不快。
說書人的說詞并非是蕭寒給的,所以他有此一言。
秦傲天如何陸凡不關心,他較為在意李翠秋會如何,不是因為她是女人,而是有恩不報,心中難免有個疙瘩,揮之不去。
而且他剛剛發(fā)現(xiàn)修煉的時候這個疙瘩會時不時跳出來,使自己無法凝神靜氣,修煉的進度也為之變緩。
有恩必報是他做人的原則,是以當他袖手旁觀,無所作為時會感到念頭不暢。
這不是他自己的本心。
“道門有心魔之說,莫非就是這?”
陸凡有些明悟修煉的核心,觀想功法圖不僅是修煉之始,亦是修煉總綱。
沒有任何境界能夠擺脫觀想圖,丹田內(nèi)靈力的提升不單單是運行周天能成的,還需配合觀想圖。
進入觀想之境,通達的念頭都會潛伏,不順暢的心思則被無限放大,百撓其心,如附骨之蛆無法擺脫,意志不堅者便有走火入魔之危。
“明心見性,直指本心?!?p> 此為觀想圖最直觀的功能。
陸凡自穿越以來,一直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對待這個世界的人和事,從未融入其中也未付出感情。
他希望能安全無險地茍到修為大成,但是實際情況不允許他明哲保身。
即便他不斷地暗示自己和陸家沒有親情關系,李翠秋的恩情更是不存在。
“軟弱非我之道,有些事非做不可。”
“我繼承了陸無雙的身體,便是承她一分恩德。李翠秋救了她的父母,我豈能無動于衷?”
陸凡于這一瞬間定下他的行事基調(diào),無論這個世道有多險惡,他只求無愧于心。
修行之路,從來都是高歌猛進,而非畏畏縮縮。
想明白這一點后,他的念頭立即通達,丹田內(nèi)龍氣的運轉(zhuǎn)也變得更加流暢。
他開口問道:“除了鎮(zhèn)元司,還有人敢與鎮(zhèn)南王作對?”
“鎮(zhèn)南王雖然是皇族,但只要與道門勾結的罪名確立,整個大衍都容不下他們。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與鎮(zhèn)南王一脈有仇怨的家族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p> “頭怎么想的?”陸凡又問。
“什么怎么想?”蕭寒不懂他什么意思。
“頭也希望鎮(zhèn)南王倒下?”
蕭寒仍然有所顧忌,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秦傲天不倒,我心難安?!?p> 秦傲天說過李翠秋是他的女人,而蕭寒與李翠秋有仇,如若鎮(zhèn)南王府不倒,蕭寒擔心秦傲天會對付他。
陸凡明白他的擔憂,也不知說什么好。
倘若秦傲天要對付蕭寒,他肯定要助他一臂之力,不然念頭又不會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