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到的也是這個短信嗎?”我把手機翻過去給春看,春點了點頭。
“是楚哥嗎?”春又點了個頭。
“奇怪?。课颐髅饔浀梦医o他做了備注的?!?p> 春哥無奈嘆了口氣道:“我親哥,你備注的是你原先那個手機吧?”
我長哦了一聲,趕忙備注上了,問到:“什么泰迪熊博物館啊?這是什么黑話嗎?”
春皺著臉,閉著眼睛長舒一口氣,把手機轉(zhuǎn)了過來,是個導(dǎo)航的界面,泰迪熊博物館就是在溫江區(qū)太極大道那里。
“我們要去這里干嘛?”
春湊了過來,指了指旁邊那條江:“這條是岷江,估計目的地就是這里了。七點半才是你說的‘黑話’。標(biāo)的是位置,你看這。”
“大壩?”春點了點頭,但是也沒明白啥意思。嘬了一杯茶說:“沒事,具體情況到時候花姐會回來和我們說的?!?p> “花姐也去嗎?”
春搖搖頭說:“她不去?!?p> 春抿著嘴,思索了一會兒又說:“小江啊,這次出門子可不像從前,這次我們搭人家的牙,萬事要小心?!?p> 我點了點頭,還想說點什么,就聽見樓下有個男人喊道:“咋個沒有人唻?人呢?”
“樓上!”春吼了一句,就起身下樓,我跟跟在他屁股后面。
“哎呀,春哥???花姐不在嗎?”我看見那有點禿的胖子,是那個請我喝茶的東家。
“找我們什么事?”
那胖東家撓撓頭道:“嗐,我堂口出事了,花姐聯(lián)系不上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吶?!?p> “怎么了?”
那胖東家打量打量了我道:“有人惹了價兒,偏說咱家有抄后路的。擺明就是砸場子的,說認(rèn)識我們東家,非得要見見聊。我這邊都告訴他不行了,他還帶人砸鋪子?!?p> “我陪你過去看看。小江看鋪子。”
那胖東家有些猶豫,眨巴眨巴眼睛道:“哎,這怕鎮(zhèn)不住?。∫荒阕屝〗h!他畢竟是東家身邊的人嘛!雖然輩分沒您高,但說不定能鎮(zhèn)住?。俊?p> 春咽了咽口水,看了我一眼道:“他個青頭子能干的什么事,我去吧,你別爭了。”
說完頂著雨就往外面跑,那胖東家開始著急,一時不知道跟哪邊,看著我,皺著眉,一撮腿,愣了一會兒也跑著出去了。
我忙跟上去探出個頭看了一眼外面,確實有幾家鋪子里的伙計也探頭出來看熱鬧,也有人直接打著傘站著外面看。
那邊時不時有個男人用四川話破口大罵,口吐芬芳。
春淋著雨走了過去,胖東家跟在他后面,我遠(yuǎn)望著春抬起來指了那人一下,男人打著傘轉(zhuǎn)過去看春。春背對著我,就只看著那男人表情從憤怒變成一種囂張。
我直覺感覺春擺不平這個事,但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邊,他倆似乎在說話,胖東家東轉(zhuǎn)轉(zhuǎn)西轉(zhuǎn)轉(zhuǎn),兩邊倒,手舞足蹈地做和事佬兒。
旁人就打著傘在旁邊看著,那個男人上手就指著春吼叫著,但是春沒反應(yīng),站著直挺,應(yīng)該是在跟那男人說什么。
那男人手一甩,估計是說了一句“我不管”怎么怎么的。
那胖東家弓著腰勸人,這時候他轉(zhuǎn)過來就遠(yuǎn)遠(yuǎn)地往我這邊指,我被指得一愣,一群人齊轉(zhuǎn)過來往我這邊看。
我第一個反應(yīng)是跟個大姑娘似的往門后閃。才閃回來我就覺得這也太丟人了吧?我怎么還能往回縮呢?
等我再把頭往外轉(zhuǎn)已經(jīng)看見那個男人走了過來,一堆旁觀的人目光也隨著他們往這邊看過來。
春用手抵著那個男人,我現(xiàn)在才聽得見模糊的幾聲低吼:“你不要得寸進尺!我跟你說過了,東家不在?!?p> 那男人聲音很大吼著:“你不要碰我我跟你說!我曉得你厲害,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那么多多人看倒起,你要是敢碰我一哈,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撒手”
“哎呀,大家都是文明人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p> “你給我滾到一邊兒去,我跟他們算完賬在算你嘞,你個大騙子!你個仙人板板!”
我見春忌憚著,只敢攔著但沒怎么動手,想著我就淋著雨走了過去。
“你是東家???”
我搖搖頭,那人推了我一下就往前面走說:“你不要以為我曉不得,你們管事的都沒有嗎?”
“哎呀,花姐不在,我們聯(lián)系不上嘛!鄭哥,鄭哥!你消消氣嘛,有什么上樓喝茶說嘛,大家都是在這里盤鋪子的,沒必要傷和氣了?!蹦桥肿痈鷤€狗腿子一樣在旁邊打和事牌。
“有什么上樓說吧?!蔽铱疵靼琢?,這事是沖著我來的,說完我頭也沒回,就往鋪子里走。
只聽見后面那個男人說:“行,上樓就上樓?!?p> 那胖東家跟個落水雞似的擦了一把臉就道:“誒好,誒好,你們聊你們聊?!比缓缶鸵涣餆煹赝约轰佔幽沁吪?,一邊喊著“別砸了,別他媽砸了!”
春看了我一眼小聲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閉嘴?!?p> 那鄭哥進了鋪子把傘一閉到:“哼,你們家到底是哪個管事兒的?”
我也不想說話,指了一下樓上:“上樓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