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就能確定是這條路了?”
阿尤看著央金,央金就說,自己以前除了向導,也救人。
達拉瑪山下有極為復雜的地下巖洞不知凡幾。但是由于海拔高,巖洞地下水系復雜,常有冒險的進去就出不來了。
基本都是央金找到的,如果下來這里,阿尤他們再不聽央金的,最后也只能活活繞死。
“我可以看見水流的影子。”白魚一聽就問她,是不是能通過看巖洞水痕去判斷當年地下河流向。
央金點了點頭,就和大家說,確實有專業(yè)的探險家,可以不做地標在水系復雜的巖洞中走出來。
況且,眼下三條路線確實只有要么聽央金的要么隨機亂選,如果結局都是險象環(huán)生,不如先選央金的也算是明智之舉。
眾人都覺得白魚這分析有理有據(jù),無法反駁。
“那行吧,走了?!?p> 穿入地道,盤旋彎繞,有時候能看到硬幣大的螞蟻在巖壁中穿行。央金提醒千萬不能壓死,不然會引得蟻群混亂,要是被咬了,一定會被叮死。
眾人小心翼翼穿行在巖道中。阿尤心急找人,走得急快,后面的人跟著也沒敢有人聊天了。
后面的人走不動了,喉嘍氣喘,忙問阿尤能不能原地休息會兒,正巧,央金就說:“你們聽!有河道?!?p> 所有人靜了下來,似乎確實能聽見遠處有簌簌的水聲。
“我們走對了?”有人問了一句。阿尤點了點頭,把手電的亮光調高了一些。
“別休息了,走?!?p> 眾人聽見水聲,也沒覺得枯燥了,忙跟著往前。黑暗中摸索了幾十厘米,整個巖洞寬廣了不少,腳步和呼吸都有了回音。
巖石也更為濕滑,地面出現(xiàn)了積水,試了一下深度,就幾厘米而已。
光線一照,看見一只獠牙老鼠在撲在水邊喝水,一見有光就嚇得一唆而逃。
央金看著這潭水道:“死水一潭,過。”
眾人趟水走到對面,水聲越來越大,幾乎連交流都需要大聲。
“長點眼,別拖大家后腿!”阿尤叮囑了一聲,他也心累,要不是忙著救人,他也不想把這些年輕人帶過來。
對于才開始就折損了幾個人,阿尤自己都有些慌神,他也不是帶過太多次下地。
基本上,阿尤都是跟著二叔打下手的。阿尤人做事靠譜聽話,但是做領隊他自己也知道不夠火候,二叔出事之后什么事情都堆給了他,一個腦袋兩個大。
走到河道邊,阿尤著人去檢查有沒有什么線索,點著根煙琢磨事。
三個月了,在二叔出發(fā)前就說過如果兩個月沒回來,就組織人去找他們。
當時阿尤相信他們一定能回來,忙著鋪子的事情。結果三個月不到他就開始慌了,什么信息也收不到了。
最后一次收到消息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前,事發(fā)之后,他就開始忙著組織線路,獲取物資,組織伙計。
等到準備妥當,已經(jīng)快一個月過去了。但是那段時間里,我一直在冷巷子和冷香他們插科打諢。
有時候想來,自己也是真混。如果當初我能替阿尤分擔一下,他也不至于這樣,如今看他覺得人都憔悴了不少。
一靠近河岸,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血腥味帶著一股甜香揉雜這腥氣鉆鼻而入。
央金閉著眼睛,嘴里嘟嘟噥噥的。
“尤哥!有尸體!”
阿尤一聽,忙上前查看。石縫間卡住一具尸體,脖子被割開,臉上也劃了好幾條口子。
血都已經(jīng)流干了生痂,上面滿是螞蟻。
“咦,看來這哥們兒血糖高啊!”
“這是東家原來隊伍的。”忙叫來隊醫(yī)簡單的判斷一下死因。
隊醫(yī)檢查了周身,能確定是頸部動脈出血死的。
“怎么看上去有點像自殺啊?”白魚在阿尤后面站著,斜湊著身子往里看。
“自殺?”
恍惚間,阿尤突然看見尸體手動了一下,似有生機。忙招手示意。
結果他一轉身,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了人的蹤影。
回頭一看,尸體的臉驟然變成了他母親的,那張蒼白無力的臉,褶皺下就是他的母親。
阿尤嚇得往后一撲,驚坐在地上。
尸體慢慢站了起來,嚇得阿尤忙往后閃躲,又好像是碰到了什么滑膩膩的東西。
轉過身去,腥紅的液體映照著自己的臉。忙抬頭一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小得出奇,甚至連五官都沒有。身上裹著粘液往女人手上滴。
阿尤忙站起來,見到那抹腥紅從女人的胯下流淌,女人陰陰地抽泣。
頭一歪露出半張臉來,那半張臉已經(jīng)被砸得稀爛,臉皮后面的肉翻了出來,紅得嚇人。
阿尤看出來了,那是自己的老婆。兩行淚就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尤哥!我是宴啊......”那女人發(fā)著凄厲的叫聲,嗚咽悲痛。阿尤再也忍不住,忙往前抱去。
此時就看見那女人頭發(fā)一飄,露出整張慘敗又稀碎的臉。
“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聲音回蕩在空谷,他被掐得無法呼吸,眼睛布滿了血絲,喉嚨間發(fā)出咕咕的聲音。
就只見阿尤的老母親悠悠地從后面鉆了出來:“阿尤??!阿尤?。 比缓缶烷_始猙獰狂笑,一張口噴涌出來得全是腥血。
一時間,阿尤的眼睛開始模糊,心臟狂跳,人犯惡心?;靵y間,他掏出一把刀就想去把那雙手斬開。
“你下手啊!”他老婆看著他,留下了兩行淚:“你下手?。 ?p> 阿尤的手頓了一下,結果那力道更狠了一分,只聽見自己的頸椎咔咔作響。
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要么她死要么我死別無可選了。但是,阿尤是發(fā)自內(nèi)心愛自己的女人的。
那手頓了頓,最后垂了下來。
在最后瞇眼的一刻,他又聽見一聲叫聲??匆娮约旱睦掀疟粍e人抽打,跪倒在地。
阿尤見狀,熱血上腦,怎么可能再任由別人傷害自己的老婆。操起刀來,就往那人身上捅。
血濺得他一臉都是,但是他越殺越興奮,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不受自己控制了。
混亂間,自己的脖子又被控制住。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藤蔓,再往后拉扯自己。
阿尤殺紅眼了,一刀就準備把那藤蔓切斷。
刀才一抬,就什么也看不見了,眼睛在睜開就看見央金控制著自己。
而她身后涌動著一條綠色的青絲,青絲尾端連掛著一顆緋紅的小球,被一封透明的膠質所環(huán)繞。
阿尤頓感不妙,抬著的刀換了個方向,抬手一刀就把央金身后的觸絲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