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公主在一次落水之后終于受到了教訓(xùn)變得乖巧起來。
吳國公府最近都在流傳這個消息。
公主的那個叫劉淇的丫鬟,幾日前被道士從頭到尾地收拾一通之后,就變得悄無聲息,每日里除了有人給她送一些飯食,其余時間她的那扇屋門都是緊緊地閉著。
她昔日的主子,大宋公主也不曾去看她一眼。
這也難怪,她本是跟著公主陪嫁過來的丫鬟,卻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勾引了吳國公,吳國公打仗她還巴巴地跟去了戰(zhàn)場。
這本來是讓人眼紅羨慕的寵愛,可誰知道過了幾天吳國公帶兵攻打安豐,她就被送回了府邸,然后稀里糊涂地生了場大病,緊接著就是她的主子大宋公主落了水,這一個變端引來了道士作法,劉淇首當(dāng)其沖成了沾染鬼祟的罪魁禍?zhǔn)祝荒堑朗坷鰜頋娏斯费?,著著實實地整治了一番?p> 本來大宋公主也要被那道士如法炮制地折騰,后來還是大夫人馬氏趕回了府邸將主事的嬤嬤罵了一頓,又將那裝神弄鬼的道士趕了出去,整件事情才算有了個尾聲。
總之大宋國公主還是很幸運的,她攤上了一個善良的正室夫人。
吉祥也覺得公主經(jīng)過落水這件事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她壯著膽子為劉淇求情,公主居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冷酷無情地打斷她,而是完完整整地將她的話聽完,雖然整個過程中公主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其實這一次失手真的不能全怪在劉淇身上,劉淇就算長的再清秀漂亮,可畢竟是個男孩子,他喬裝成女子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留在吳國公身邊伺機刺殺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失敗一次在所難免,索性他被那道士折騰了一回身份也沒有暴露,以后還有許多機會可以再接近吳國公。
吉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您就原諒劉淇一回?!彪m然公主愣了一會兒,才將眼睛掃到她身上,卻長了一口氣說:“這事過幾天再說吧!”
吉祥面露喜色,公主這樣說那就一定有轉(zhuǎn)機。
可是這兩日公主也太沉著了,除了讓她四處搜羅書籍之外,幾乎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雖然沒有再去責(zé)罵劉淇可是也像根本沒有了劉淇這個人一樣。
她原本是公主的心腹,公主想什么她都知道,可是最近她真的一點都猜不透公主的心思。
楚昕雖然看起來是在悠閑地看書,實際上她這幾日沒有一天踏踏實實地睡過覺,她原本以為只要演好大宋公主這個角色,至少暫時是安全的,可誰知道這個十二三歲的公主,在她沒有來之前就已經(jīng)給她準(zhǔn)備好了一個天大的爛攤子。
找一個清秀的少年裝扮成女人伺機刺殺,可真是一個膽大到幼稚的想法,更可怕的是這場戲居然讓她演到現(xiàn)在還沒有穿幫。
這位公主到底有沒有想過,朱元璋是個常年帶兵打仗的人,他身邊隨隨便便一個侍從,都有可能是歷史上的名將,想要刺殺他談何容易,就算是刺殺成功她自己又如何脫身,就算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殉國,但是她那草包陛下韓林兒,沒有了朱元璋之后就真的會長命百歲,一統(tǒng)江山嗎?
這個計劃簡直是幼稚到了極點。
她楚昕不可能頂著這個荒唐公主的名號,再以身犯險地荒唐下去。
她是個幾百年后的人,她知道歷史會如何發(fā)展,她至少能在歷史的空隙中生存下去。
楚昕嘆口氣,只要那劉淇留在府里,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爆炸的炸彈,這件事不管是被馬秀英還是朱元璋發(fā)現(xiàn),她絕對都是死路一條。
她要想辦法讓這出荒唐的戲碼結(jié)束。
并且要巧妙地讓那主屋里的馬秀英完全不會察覺。
要在這府里弄丟一個大活人,那是何其難的一件事。更何況她還不能確定馬秀英是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劉淇的身份。
在一切都沒有想好之前,她顯然不能貿(mào)然行動。
“吉祥,扶我出去走走?!背亢仙鲜掷锏臅瑥拇采舷聛?,她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了解一下這府里的情況,順便讓她看起來正常一些。
整天躲在屋子里,實在不是一個好辦法,大宋公主這個身子還在發(fā)育期,也需要時常鍛煉一下。
院子里的桃花早早就壓了滿枝頭,粉紅相間的鴛鴦桃迎著陽光顫顫巍巍嬌艷欲滴。楚昕來之前本還有女眷在其中穿梭,等她走到這里那些人早就不見了蹤跡。
雖然韓林兒是個傀儡皇帝,但是她這個公主的名號還多少有些作用。
走在這極致的美景當(dāng)中似乎暫時能將一切煩惱都放下。楚昕信步走到一株桃花前剛坐下來,吉祥那丫頭就像是得了某種信號,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楚昕以為她是要回屋給她那件披風(fēng)過來,誰知道吉祥再回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那人的臉色雖然有些憔悴,但仍舊比枝頭上的桃花還要美麗幾分,她看起來雖然只有十六七歲可純真的眼神中已經(jīng)多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沉重,她跟著吉祥緩緩走過來,走路的神態(tài)宛如一朵飄飄搖搖落在楚昕手心中的桃花,嫵媚中又帶了一絲雅致,美麗中又不帶半點媚俗和陰柔。
這世上果然有這樣的人物,怪不得大宋國的公主這個爛導(dǎo)演都能將這出戲演下去。
他穿著女裝真的看不出就是一個男子。
大宋國公主到底從哪里找到這樣一個人。
“劉淇參見公主?!彼穆曇舨⒉蝗缗四敲慈崦?,卻也是異常的好聽,音色拿捏的剛好,讓人絕對想不到男人身上去。
可就算是難辨雌雄,等到朱元璋回來一切還都是要穿幫的。
楚昕抿抿嘴唇還沒有開口。劉淇已經(jīng)上前一步再一次請罪,“劉淇請公主責(zé)罰?!币坏皖^那宛如天鵝般的頸項從衣領(lǐng)中露出來,優(yōu)美但是也蒼白的有些可憐。
楚昕想想那道士整治人的手段,不由地心里一軟,將劉淇扶了起來。莫說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就算是頂級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取了朱元璋的性命,所以這哪能怪的了他呢。
如果朱元璋死了,明朝怎么建立,她這些后人又能到哪里去。
只這么輕輕一扶楚昕已經(jīng)看到劉淇袖子上的一小塊墨跡,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墨香。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看來這位劉淇本來是支孔雀翎,卻被那小公主用來做了雞毛,怪不得他的眼睛里會有郁郁的神色。
恐怕他也不是完全臣服于那個大宋國公主的吧,或者他有把柄捏在那位公主手里,楚昕從劉淇閃爍的眼眸里猜到了這些。
這個讓她驚艷的劉淇他的本名叫什么?會不會是明朝一個赫赫有名的才子名臣?不管他將來會是誰,他都肯定不會是一個刺殺未果英年早逝的荒唐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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